在人文气息馥郁的苏地,无论是楚韵汉风的苏北,钟灵毓秀的苏中,还是烟波浩渺的江南,都曾有文人墨客倘佯山水之间,留下诗篇歌咏抒怀。
别说一座城一首诗,好些地方人杰地灵,就算两三首经典之作也拿得出来。
“让我看看你写了些什么东西!”
余纨纨拿起蒲潼写好的诗,虽然她没什么文学造诣,但基本的诗歌鉴赏能力还是在的,真正经典的诗词,一眼就能瞧出与众不同来。
“凤凰台上凤凰游,凤去台空江自流。”
余纨纨自是不难看出,这首诗写的是金陵的凤凰台,她下意识念了出来。这一句诗连用三个凤字,但丝毫不显重复,音节流转明快,读起来极其优美。
她看完这第一首,便不想再看后面的十二首诗了,哪怕她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外行,也被这第一首诗扑面而来的书卷气息给震住……
“如何?”
蒲潼见她不说话,还以为诗仙李太白这首《登金陵凤凰台》有些不合时宜,这才有此一问。
“怎么形容呢……”余纨纨顿了顿,“感觉,这首诗应该是高考会考的水平。”
高考会考到,那就是入选中学生课本,一首诗歌能被选进课本,那含金量自然不必多说。
余纨纨并非尬吹,也没有爱屋及乌的私心,蒲潼这首诗给她的感觉真的很不一样。
古诗古诗,现代人仿写的诗,就算格律用词再像,给人的感觉终究和流传下来的古诗大相径庭。
但蒲潼这首诗,却有着古诗真正的“古韵”,就好像真的是古人写出来的一般……
她抬眸看了眼蒲潼,很想找他问个明白,但话到嘴边又感觉这件事并无意义。
他的事,不必问。
“说不定高考还真会考到。”蒲潼顿了顿,笑道:“那你现在快背吧,也当是近水楼台先得月了。”
余纨纨瘪了瘪嘴,自己就恭维两句,这家伙还真当回事了。
“你在国内也算是个知名文豪了,我直接在作文里写你不是更好……”
“到时候我就胡编乱造写一句话,说是著名诗人蒲潼曾说过。考完以后我就来让你重复一遍,这样你就真说过了。”
搁这卡bug呢?
“那你编的有逼格一点,要不然我挺掉价的。”
余纨纨闻言没好气地给他来了一拳,这家伙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就算他在外面多厉害,在家不照样是她一个人的?
“小潼子,给朕更衣。”
还搁这开始扮演了是吧,蒲潼当即坏笑着上手,三两下就将自己小女朋友身上的衣衫褪去。
特殊时期,不能过界,但上上手还是不成问题的。
……
第二天,蒲潼如期把十三首诗交给了江淮省文旅局,好让他们依此做宣传。
蒲潼这边给的随意,但文旅局内部却是震动不小,哪怕他们已经做好了准备,但当十三首诗出现在众人面前时,他们还是有些无法接受。
这可是十三首古诗啊,还是根据苏地十三座城市写出来的古诗,主题不同就算了,风格都不一样,怎能不让他们震惊? “梁老师,你看这……”
既然是做宣传,这十三首诗自然是要发出来让所有人看的,因此在发布之前,他们很有必要“验验货”。
并不是他们不信任蒲潼,省级文旅局做宣传,对于文案和内容的考究,必须得严谨一些,才是对广大群众们负责。
他们这些外行自然看不出这十三首诗的水平高低,这才专程请了一位这方面的专家。
被称作梁老师的秃顶老头兴奋地搓了搓手,对于一个文人来说,还有比欣赏优秀作品更有吸引力的事吗?
第一首写的是金陵凤凰台,这开篇一句就让他整个人随之一震。
凤凰台上曾经有凤凰来悠游,凤去台空只有江水依旧奔流……明明是写景,但字里行间却始终透露着物是人非的惆怅哀思。
仅是这一首,梁展就意识到了一件事——蒲潼的功力,已是他拍马难及的程度。
他早已经忘记了自己是来负责审稿的,只想把这一十三首诗欣赏完,至于评价,他也配评价?
第二首是苏洲,蒲潼写的是姑苏城寒山寺,他选择的,正是那一首《枫桥夜泊》。
这首诗的含金量不必多说,短短一首七言律诗,却以其画面疏密有至的合理结构安排,以及诗的内在意蕴的悲剧性格而为世人称道。
一句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所描绘的场景美得不可方物,哪怕未曾得见,也只感觉自己身在其中。
天空的情景,由黑转亮,太阳还没升起,天空一片银色,江边的枫树和江里渔船,一左一右,彼此呼应;同时枫叶和渔火远看,都是红色的,而渔船上有灯火,就说明船上的人还没有安睡,所以是“对愁眠”。
看完这第二首,他整个人已经傻了,愣在原地久久没能回过神来,要不是周身几人问他如何,他都陷进去了。
蒲潼这诗,有毒,对于他们这些懂诗的人来说,更是剧毒,根本碰不得……
“老师,你觉得如何?”
文旅局的人见他只是看不说话,还以为这几首诗有什么问题,不应该啊,看起来这几首歌都很美啊……
“我感觉,便宜你们了。”
这是梁湛此刻唯一的念头,这十三首诗,随便哪一首拎出来都是王炸,都是可以让诗词协会为之震颤的作品。
谁又能想得到,蒲潼仅仅是为了做一个文旅宣传,居然一次性把十三首诗拿出来了,说是杀鸡焉用牛刀也不为过吧。
但他又仔细看了眼这十三首诗,有感觉这脱胎十三座城的几首诗如此的对立统一,要是单拎出来,或许文化氛围反而会差一些。
正是因为此地浓厚的文化氛围,这十三首诗的出现才水到渠成,要是错过这个当口,反而落了下乘。
“一诗一城一风月,不愧是蒲潼啊!”
梁湛只觉得这口气出的舒畅无比,随即大笑着离开,全然没有多做解释的意思。
伟大,无需多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