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好贵并不是一个准确的形容词，在李炎看来，柳智慧的形容不够准确，因为这家餐馆的牛排不贵。
看看李炎手里拎着的纸袋，柳智慧接过来不用打开看都知道是什么。看看坐在她对面的李炎，柳智慧轻轻说道，
“太懂事就是这样，很多人在不知不觉中欺负你。因为你懂事，因为你善良，因为一看就很好欺负。伱给出的善意，收获的并不一定是满足。”
“智敏都知道的。”
“那你知道吗？”
“我知道。”
柳智慧白了李炎一眼，也不知道他到底明不明白自己在说什么。自己说的是自己对他的一片心，可他回答的那么快，越看越帅气。为什么得不到的总是让人心里很期待呐。
牛排来的很快，也没有什么服务生问你要几分熟，李炎对这些并不挑剔，肉类，熟的，都是李炎的爱好。柳智慧把牛排切成很小的一块塞进嘴里，试着嚼了嚼，微微皱眉。
“我不怎么吃牛肉的，你身体那么壮，是不是每天都要吃牛肉？”
“其实我并没有什么道德底线，你这样会让我很难做。”
难得李炎正面回应自己，柳智慧停下刀叉，认真的看着李炎，
“说说，怎么难做？”
“就算我们之间突破所有关系，甚至就算你是我的女朋友，我也不会改变自己的喜欢。”
“你是说，就算你和我睡了，你还是喜欢智敏？我想想啊，你还真是一个混蛋。你不知道做人应该有取舍吗？”
李炎点了点头，然后看着柳智慧认真的说道，
“以前的我没得选，所以不知道取舍是什么意思。现在我有了一些能力，我知道自己的人生会变成什么样。所以我喜欢也只是我喜欢，这没人能改变我，可同样的，如果我喜欢的人离我而去，我也会接受。”
“你为什么那么悲观，难道看着你喜欢的人在你身边长大，最终离去。你认为这是正常的？”
李炎点了点头，是正常的，佳奈子走了，绘里现在过的很好。以后裴珠泫也会走，李沇熹和高雅拉从来就不属于自己。或许，荷拉不会离开自己，可李炎知道，十年后，一个心智成熟的荷拉不会选择自己。
除非，十年后，自己能够洗掉身上所有的黑色，化作一道纯白。可能吗？当然不可能。
“你因为你的过往和现在的事，觉得自卑？”
李炎摇了摇头，这不是自卑不自卑的问题，而是对现实的认识。本以为佳奈子那样见过黑暗的女人才是自己的终点，可现在看来，那也是幻想，这和女人无关，和自己有关。
“讨好型人格，一旦你遇到了让你喜欢的人，你就会不计报酬的帮忙。你会压抑你自身的需求，根源在于，你怕被拒绝，是一种源于对失败的恐惧感。虽然我心理学并不好，但我觉得就是这样。你这样的心理是不健康的，是人格障碍。”
李炎试着理解柳智慧的话，讨好两个字他是明白的。至于什么失败，恐惧之类的，李炎觉得不准确，自己什么时候怕失败了，被人打倒再爬起来就好了，暂时打不过就逃。不对，自己打不过鲨鱼的，可自己没有逃。
李炎重新看着柳智慧的眼睛，认真的说道，
“我不怕失败，也不怕被拒绝。你是错的。”
“我没错，你就是如此，怪不得你看起来这么吸引人，原来你对每个人的好都是真心的。你现在陪我吃饭，你也是真心的在乎我。”
“我说了，我不怕失败，哪怕知道鲨鱼会杀了我，我也没有怕。”
“因为你怕智敏会失败。”
李炎转头看向窗外，想要反驳，却找不到理由，好气呦，吃了没文化的亏。 柳智慧真想马上回到学校图书馆，好好的看看心理学的书籍。怪不得，怪不得，明明被李炎拒绝了那么多次，自己还会对他有好感，原来他的拒绝也是对自己的好。
“你这样是不行的，会活的很累，你的人生甚至会因为别人而改变。如果只是一个女人，那是爱情，可我猜，你一定分不清爱情和喜欢的区别。所以，你会因为很多喜欢的人而不停的改变。”
“你说的我不懂，我活的也不累，我睡过很多漂亮女人，非常快乐。”
“说不过开始耍流氓？你睡女人？你怎么知道不是女人睡你？这里是韩国，女性的思想很开放的。”
李炎吃不下了，这么好的牛肉浪费多可惜，可李炎就是吃不下。转头看看柳智慧，他发现自己是说不过她的，因为她的表情很平静，这和其他说到睡觉的女孩不同，李炎在她脸上找不到羞涩和回避。
“你现在跟我回家，我马上就让你知道你的思想够不够开放。”
“急了，急了。你看你，被人家说到痛处就急了。我才不跟你回家，让你抱着我的时候，心里想着智敏。你个大变态，真的，太变态了。突然觉得好刺激，这好像电视剧里的情节啊。”
果然是姐俩，你和智敏小时候一定看了不少电视剧，不符合现实的事情会被你们脑补成电视剧。想想柳智敏说的女主角，看看面前的柳智慧，李炎只能叹了口气。
吃牛肉，味同嚼蜡，这种事竟然也能发生在自己身上。李炎用叉子把牛肉拿到眼前，仔细的看了看，是牛肉啊，不是打糕。
“我突然很想和你试试。无关友情，就是试试。别这么看我，人家可不是那种女人。谁让你总是落在我手里，亲手伺候了那么久，不知道到底中不中用。”
看到李炎呆滞，柳智慧可能怕刺激的不够，又补充了一下心中的小愿望，于是李炎只能再次看向窗外，这么皮的女人不多了，自己遇到一个，是不是应该好好揍她一顿。
可小胜一场的柳智慧似乎不打算放过李炎，这次切了一大块牛肉塞进嘴里快速的咀嚼，满意的咽下去以后，继续说道，
“你看你，明明拒绝我，可我在你面前如此无礼，你都不会骂我几句，还说不是讨好型人格。你怕什么？怕骂了我，我会难过？还是因为智敏，觉得应该尊重我？我可不觉得你是个绅士，你说呐？”
李炎觉得柳智慧说的不对，但是他心里也没底，为什么她说的好像都对，伸手给柳智慧倒了些水，无奈的回答，
“我就不能绅士一回？”
“绅士？喜欢智敏？洛丽塔的故事？一树梨花压海棠？”
“我有那么老吗？那个是中年人。”
“哎呦，竟然看过这部电影哦，棒棒的哦。”
李炎在柳智慧身上看到了柳智敏的影子，就柳智慧这个笑眯眯夸奖自己的态度，至少有六七分柳智敏的神态在里面。尤其这个调侃的夸奖，姐俩如出一辙。
“为什么看我看的这么认真。”
“你和智敏真像，我不是说外貌。”
“为什么不说，智敏有我的影子在里面？你以为你喜欢智敏，其实你喜欢的是我。”
“那不能，你身材没有智敏好。”
这是个忧伤的故事，柳智慧的身材明明属于不错的标准，可面对李炎的回答，她却没办法反驳。因为智敏是个小怪物，一个长的那么瘦弱，却细枝结硕果的小怪物。
“所以，你说到底还是个混蛋。”
“谢谢夸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