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啊,你可来了,我都被欺负死了,我都没还手,这次你可一定要帮我。”

  撒泼打滚的马老三抱住了村主任的大腿。

  村主任姓马。

  是他的堂大伯,之前镇里那帮街溜子承包村里的后山,就是通过马老三,走的这村主任的关系。

  陆阳也走到了老村支书旁边,给了老村支书递了一根烟。

  “情况都了解吗?”

  老村支书问陆阳。

  一边说着话,一边掏出柴火,划出一条火光,将陆阳递给他的烟点燃。

  吸了几口。

  小卖部的光线本来就很暗,大冬天的,门口又堵了这么多人,但是看的再不清楚,还是能确定,应该是老殷家的人占了上风。

  对面则吃了大亏。

  两个大男人都流了血,一个捂着头躺地上,这会儿在抱着他伯伯的腿痛哭,一个捂着鼻子不吱声。

  可老殷家当家的,殷老汉并不在,几个女眷又都义愤填膺,正在安抚打了人,却又好似受了委屈的女大学生。

  他只能找这老殷家的女婿来问话。

  陆阳则摇摇头道:“我也才刚来,对情况不是很了解,不过大致能猜到,应该是对面两个家伙嘴臭惹的祸,似乎说了什么不该说的,惹到了我这大姨子。”

  老村支书点了点头,又吸了一口香烟,吞云吐雾道:“我看也是这样。”

  说完继续抽烟,沉思起来。

  陆阳也不急,反正又不是他受伤,陪着老村支书把这根烟抽完。

  烟屁股一丢。

  老村支书老脸撇了一眼陆阳,心道小伙子果然能沉的住气,难怪能发财,暗暗点了点头,看在自家人的份上,决定帮对方一把。

  看着陆阳道:“要不算了?双方都有错,你让伱大姨子把路让开,劝她回去,马老三和陆有礼,我再教育教育他们,然后带他们去把伤口包扎一下,这事就算是和解了?”

  陆阳忙笑着点点头:“这样处理的话,想必我那大姨子的气应该也就能消了,那我先去劝她。”

  说完,正欲向老丈母娘,小姨,殷明珠她们几个走去。

  完事了。

  自己还得回去给妻子洗头呢。

  “慢着。”

  一个声音响起来:“此事已经违法,伤人是要坐牢的,书记,我的意见,咱们还是先把人控制起来,然后报公安吧。”

  这就有点过分了。

  陆阳寻着声音望去,正是马老三的堂大伯,村子里的主任,二把手,当即把自己的眼睛眯起来道:“没有这么严重吧?不就是开个玩笑而已,我看马老三刚才声音还挺洪亮的,流点血也没什么,让他回去多吃点好的,放心。迟早能补回来。”

  陆阳纯属睁着眼睛说胡话。

  都被开瓢了,还不算什么?
  村里的主任,也是头回见这么不讲理的,当即冷笑一声道:“严不严重,不是你说了算,得要医生说了算,要公安说了才算,马三立是我侄子,他虽然不成气,但也不能任由人宰割,今日我把话撂这里,谁要是敢把人放走了,谁就是共犯。”

  上槐村可不是村支书的一言堂,他马主任说话,也一样能管用。

  老村支书脸色不太好看。

  不过倒能沉得出气。

  他把目光撇向陆阳,想看看这年轻人,遇到这种事情会怎么应对。

  哎呦,我好怕哦。

  意思就是我算哪根葱,对吧?
  陆阳理解了。    走到殷明珠面前问她:“刚才他们是不是骚扰你了?”

  殷明珠脸一黑,手上的火钳差点往陆阳头上招呼,“你混蛋,他们怎么可能……”

  陆阳在拼命冲她眨眼睛。

  殷明珠深吸了一口气,咬着下嘴唇:“对,他们是骚扰我了。”

  陆阳拍拍手,“大家都听到了吧?”

  转过身来看着村里的主任道:“你也听到了吧?是你这大侄子,先骚扰了我的大姨子,我大姨子才打了他,这叫一报还一报。”

  主任冷笑:“那又怎么样?说她几句,难道就要挨打吗?”

  是啊!

  村里被骚扰的大姑娘小媳妇多了去了。

  也没见到有人上岗上线。

  更没见哪个骚扰了大姑娘小媳妇的人挨打。

  陆阳乐了,主任不懂法啊!
  那太好了。

  转身就对老村支书道:“老村支书,你也听到了吧?刚才我大姨子说是马三立和陆有礼两人先骚扰的她,主任也认了,我现在就去打电话报公安,这两人耍流氓,待会儿公安来了,老村支书你可得帮我们作证,流氓罪多严重啊,今天这里这么多人看着,不知道够不够得上打靶。”

  听到要打靶。

  很多人都吓一大跳。

  “不是吧?耍流氓就要被打靶?”

  “你以为呢?流氓罪可大可小,就看追不追究,大到打靶,小到口头警告,我的乖乖,不会真的要打靶吧?”

  “嘿嘿,这可不一定,你没听说吗?殷老汉这女婿现在可是手眼通天,连县里都有关系,镇里还能没有?上次不是就有穿警皮的,骑着摩托车来请他去吃饭。”

  “马三立这家伙,平时就流里流气,没少在村里调戏大姑娘小媳妇,经常碰到我媳妇都吹口哨,要是真能把他打靶了,那也是活该。”

  “嘘,别说了,没看到主任脸色不好看吗?”

  村民们你一言我一语,围在门口,看向马老三与陆有礼两人的目光,别提有多幸灾乐祸。

  他们看热闹的都不嫌事大。

  “吓唬谁呢?我才不怕你。”

  马三立也有点慌。

  往前又再爬几步,再一次抱着他大伯的腿:“大伯,你要帮我,他诬陷我。”

  主任脸黑的跟锅炭似的,一脚将他踢开:“你说实话,有没有调戏人家大学生?”

  马老三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他是没有调戏。

  但是却说了些,比调戏还更难听的话。

  突然,马三立指着陆有礼道:“是他,不是我,是他跟我说这村里有人同时睡了一对双胞胎,还说当初殷木匠去他家和他爸谈起他堂哥的婚事,互换庚帖时,除了生辰八字一样,上面女方的名字明明写的是殷明珠,还说这两人肯定有一腿……哎呦,我的娘啊,杀人啦。”

  突然。

  又一只汽水瓶子砸了过来。

  这一次,还好他躲得快,但也被砸到了手臂。

  玻璃渣子落了一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