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正一处昨天的错误,司马懿登场的时间应该是五月九日夜,但我写成了五月十日夜,已更正。)
  在电视海报面前,卷发男子并没有站多久。

  他其实有些意兴阑珊。

  他开始散步,提着面包牛奶,朝着北滨路前进。

  不久后,他来到了一处咖啡厅。

  这家咖啡厅和西西弗的运营很相似,既是咖啡厅,也是书店。

  客人可以在这里看书,挑一本喜欢的书,点一杯咖啡或者甜品。

  冯恩曼以前经常来这里,看一些心理学相关的书籍。

  冯恩曼所在的诊所,也就离这家咖啡厅几百米远。

  在冯恩曼,这个代号为贾诩的英灵殿成员落网后不久——

  这家店就有了新的店长。

  店长的名字,叫粟业。乍一听,像是树叶。

  有着一头自然卷,笑起来的时候,带着几分邪恶感,像是一个恶作剧即将得逞的少年郎。

  粟业没有改变店铺的员工,还是那些员工。

  毕竟,员工的记忆里,老板并没有变过。

  上一个老板,已经不存在于他们的脑海里。

  ……

  ……

  不久前,从端午劫里归来,粟业已经快要步入天人境。

  那是超越鬼神境的强者。

  届时修改普通人的记忆,对他来说便异常的容易。

  当然,即便在鬼神境里,也不难。

  毕竟,他的另一个身份,是司马懿,是英灵殿里,那个神秘的史学家。

  史学家的能力有两个大类,一种是修改“历史”。

  记忆是个体的记忆,而历史,是集体的记忆。

  一般来说,史学家都只能朝着一个方向去钻研。

  你要成为修改个体记忆的人,就得成为专精这个方向。

  你要成为能够修改历史的人——便很难再专注于前者。

  但粟业是能够将二者同时钻研的天才。

  修改记忆,如果要定制细节,且如果要彻底完成修改——需要对方的精神防御暂时清空。

  普通人即便不具备强大的精神防御,也需要让史学家耗费不少“违和感”。

  这是一种类似于“合理值”一样的东西。

  史学家在固定周期内的“违和感”是有限的。

  且心理防御越强的人,要改变记忆,“违和感”耗费也越多。

  所以,为了“污染”简一一,才需要心理医生冯恩曼,以及大量天照系的污染源,安倍晴明这样的“值神画家”——

  来让简一一的内心失去防御。让简一一的过往记忆被污染,进而失去理智,成为黑历者。

  最后,自己将会耗费大量“违和感”,来改变简一一,让其为自己所用。

  但这个计划,失败了。简一一如今也不知所踪。

  这让粟业觉得,很空虚。

  而修改历史,耗费的“违和感”就更惊人,且存在巨大的周期限制。

  想要成为彻底玩弄记忆和历史的人——就得不断晋升,鬼神级还不够,还得达到让人惊骇的天人境。

  ……

  ……

  咖啡厅的门打开,此时已经停止营业。

  粟业安安静静的躺在咖啡厅里屋的一张按摩以上,咬着法棍。

  享受着一段几乎不消耗“违和感”的记忆。

  这是一种自我植入的记忆。

  就像试睡员可以控梦一样,有些旧历职业·试睡员,会不去控制别人的梦境,而是控制自己的梦境——

  做个春梦,做个掌控他人的梦,来让自己获得快乐。

  人类获得快乐的一个重要点——追忆过去。

  过去其实就是记忆。

  如果有这段记忆,你会感到追忆的过程里,异常真实。

  粟业就会这样做。

  偶尔创造一段“记忆”,一段大概寿命持续一晚上的“记忆”。

  然后回忆这段记忆,让自己度过美好的夜晚。

  明日,五月十日,他将要去做一点事情,他需要选拔新的“男主角”。

  为此,粟业希望今晚,可以有个好心情,以此,来开启新的一天。

  当然,粟业最为快乐的记忆,并不需要额外创造。

  他有一段不需要修改,原原本本属于自己的,最为真实且快乐的记忆。

  这段记忆,是这样的。

  ……

  ……

  粟业仿佛回到了少年的时候,那个时候,他还在长个子,身高才一米五多点。

  身体瘦弱,总是被人欺负。

  在台球室里,他被一群混混们堵住。

  可乐瓶砸在了他的脑袋上,但很遗憾,并没有一个叫大b哥的男人来告诉他,想混就报我名字。

  他不是陈浩南,他被打了,就只能畏畏缩缩蜷缩在角落里。

  “不准走啊,对对对,就这个姿势,好好蹲着,等我们打完球了再来收拾伱。”

  混混们并不是学校里的学生,因为拉帮结派,成群结队,且不爱学习,总喜欢欺负人,让老师和学生都害怕。

  粟业在这里的读的初中,后来才转去了井泉学院,用最优异的成绩,作为免学费的保送生考进去的。

  但那是之后的事情了。

  这段记忆,一直是粟业不愿意彻底抹除的记忆。

  因为这段记忆里,他遇到了一个改变他一生命运的女人。

  在某次被可乐瓶爆头后,粟业直接倒在了地上。不远处打桌球的女人看到了这一幕,微微皱眉。

  待到所有人欺负完粟业,尽兴而归后。

  女人走到了粟业的身前,给粟业做了简单的包扎。

  真奇怪,明明玻璃刺破了头皮,这种伤口不应该很快愈合,但——

  粟业感觉到,伤口愈合了。

  某种力量让他觉得全身的疲惫感,疼痛感,不舒适的感觉——彻底消失了。

  这一刻,粟业抬起头,看着这个女人的脸,像是看到了神。

  “走啦,这种事情你管不了的。”

  一个女孩喊着让眼前的女人离开,粟业依旧是盯着女人的脸。

  女人也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对着粟业说道:

  “其实,他们没有比你多凶,你相信自己其实可以打败他们吗?”

  粟业微微摇头。

  女人说道:

  “去尝试写日记吧,就写,你在日记里打败了这群人。”

  “就写你对他们毫无恐惧,写你有很多方法可以制裁他们。”

  “就写,你能够靠自己的智慧解决他们,写既然这个社会还在被一堆规则管着,那么违背规则的人,就要付出代价。”

  “你要克服恐惧,才有资格战胜敌人。”

  “让日记成为你的记忆。”

  女人留下了一个玩偶,这是不久前趋宜的产物,能够为人带来勇气和力量。

  “希望你可以考到一个好学校,希望你可以不被人欺负。送你了。”

  说完这一切之后,女人才站起身来,离开了粟业。

  粟业看着女人的背影,满眼痴迷。

  回去之后,他写了很多日记,曾经被欺负的历史,仿佛不存在了。

  他不断写着自己如何如何讨人喜欢,如何如何的勇敢……

  到了第二天,粟业的钥匙扣上,别上了那个玩偶。

  他再次被一群混混欺负,但这一次——

  那些写在日记里的东西,就像是真正发生过的记忆一样——

  让他有了勇气与力量。

  当走出台球室的那一刻,他的身影歪歪斜斜,浑身都是血。

  但台球室里,则全是被他打趴下的混混们。

  这件事情闹得很大,引来无数媒体报道。

  但最终,台球室过往的监控,还有粟业同学们老师们的说法……

  都让粟业没有受到任何惩罚,他是正当防卫。

  这个老实怯懦的孩子,在这一天后,成为了学校的“战神”。

  一个人打趴一群混混的传说,这所学校至今还有。

  那以后,也就没有人欺负粟业,也不敢欺负粟业。    他仿佛真正将自己编写的“历史”,变成了现实。

  编写的回忆,将会在以后,成为真正的回忆。

  在接受采访,面对霸凌时为何拥有勇气去对抗的时候,粟业提到了台球室的那位一面之缘的女人。

  说是对方赋予了自己勇气。

  那一刻,粟业感觉快乐不已。

  他更改过自己的很多记忆——

  但只有这一段记忆,他始终不曾更改。

  这是他力量的源泉,他意识到了,人的自我禁锢,来自于记忆。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是,这段记忆里,有着他疯狂迷恋的人。

  ……

  ……

  不久之后,粟业的命运开始有了巨大的转变。

  他成为了旧历者。

  当能够修改记忆的史学家身份降临在自己身上时,粟业明白了……

  那个他朝思暮想的女人,那个拯救了他的女人,是旧历者。

  他花了很长时间,去调查这个女人,但始终不曾调查出结果。

  直到有一天……他忽然突发奇想——

  “如果,如果能够改变所有人的记忆,让所有人都认为……那天出现在台球室里,赋予我勇气,拯救我的人,是我的妻子呢?”

  “那么就一定有认识她的人,会告诉我,她的行踪……她的身份!”

  “毕竟,她是我的妻子啊!”

  粟业为这个想法而惊喜,他第一次,开始修改历史。

  一个掌握了“记忆”的人,一个天才好学生,按理说,应该从飞黄腾达,一路披荆斩棘。

  但粟业却做了一件后果很可怕的事情。

  强行透支“违和感”。

  他的记忆被巨大的力量反噬,呓语开始疯狂影响他。

  一个还在人极阶段的小毛孩,试图改变历史,而且还是违和感很重的历史,这就相当于一个人撒了个谎,说乌鸦是彩色的,同时却要全球的人都深信不疑一般荒诞。

  最终,粟业的修改失败了。

  他不是一个愚蠢的人,可疯狂而贪婪的爱,却让他做出了愚蠢的举动。

  巨大的记忆反噬,进一步强化了他对那个女人的爱。

  那是一种极度扭曲痴迷的崇拜。

  而呓语本该让粟业变成一个为色欲扭曲的怪物……

  但命运,眷顾了粟业。

  在粟业癫狂的抱头哀嚎,似乎要变成怪物的一刻……

  一个女人,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某种意义来说,粟业失败了,但也成功了。

  他没有修改全人类的记忆,没有改变历史。

  但的的确确,让那个女人,在某一刻意识到了某种力量的存在。

  那是一个无比强大的女人,她很快就感觉到,有人在试图修改历史。

  而且,修改的历史,竟然与自己有关。

  尽管那种感觉一闪而逝,意味着似乎修改失败了。

  可她还是凭借着强大到几乎覆盖整个城市的变态感知,找到了那个人。

  “原来是你。看来我不该帮你的。没想到你居然有成为旧历者的机缘。”

  女人冷冷的看着粟业,粟业痛苦的打滚,身体里仿佛某种东西要撕裂他。

  但在听到女人声音的时候,粟业忽然抬起头:
  “神仙姐姐,你……你来……救我了吗?”

  他看起来真可怜,像是一条即将死去的小野狗。

  但却还要在临死的一刻,爬着快要变异的身躯,似乎就想和这个女人靠的近一点。

  ……

  ……

  十二点的钟声敲响,那段最为痛苦,却又最为幸福的记忆……

  到了这里戛然而止。

  粟业知道,信使要来了。他在五月九日的上午回到了现实。

  如今,五月十日到来,信使会送来黄金历手稿。

  当然,在信使敲门之前,粟业还是回忆了一段“余韵”。

  在不久之后,在女人的帮助下,他克服了呓语,暂时的克服。

  随后成功进入了英灵殿,成为了女人下属的下属的下属的下属。

  他也是那时才知道,那个女人有着一个强大的代号——

  女娲。

  粟业当然向女娲表白过。但答案可想而知。

  “我不喜欢你这样的小毛孩,我有我喜欢的人,你也不要试图用你的能力影响我,你还不够资格。”

  “我救你,只是因为你的能力对我有用。你要确保你始终对我有用。”

  这些话,粟业永远记在了脑海里。

  他经常会创造一段,自己对女娲有用,然后得到女娲垂青的记忆,但这些记忆……说来也奇怪,哪怕耗费大量“违和感”,也不长久。

  就像是,那位女神不可侵犯一样。

  求而不得久了,让粟业内心的占有欲望越发变态。

  得到女娲,占有女娲,成为了粟业的最大欲望。

  “我会对你有用的,凡是你喜欢的,我会让他们全部如同我一样去喜欢你。”

  “凡是你厌恶的,我会让他们全部消失!”

  “你讨厌天照系吗?那我会为用我的方式去毁灭天照系!”

  他已经不再是那个懦弱的少年,而是一个癫狂的疯子。

  而他的成长速度,竟能让女娲都微感诧异。

  她意识到了,自己或许低估了这个孩子的潜力。

  他成长的上限,比自己预想的半神级,还要高出不少。

  ……

  粟业干了很多大事情,靠着史学家的能力,为英灵殿做了不少贡献。

  他的能力越来越强,情绪越来越稳定,似乎建立了属于自己的,无可攻破的锚。

  可锚的存在,也让他对某个人的占有欲和爱欲,越发疯狂。

  所有的情绪稳定,只不过都是自我的压抑。

  不久后,他拿到了“司马懿”的代号。

  他可以继续提升头衔,但却停止住了。

  因为“司马懿”忽然发现,自己的这些贡献,没有让女娲垂青自己。

  相反,他感觉自己与女神的关系,更远了。

  至此,司马懿不再晋升。

  但在英灵殿里,他已经成为了一个极为可怕的存在。

  他史学家的能力,已经可以改变很多事情。

  再往后,女娲消失了。

  女娲的消失,没有让司马懿崩溃,他坚信自己崇拜着的神,是不会陨落的。

  但他不知道的是,她的神,留下了一句话给她最爱的人——

  警惕司马懿。

  因为她低估了司马懿的成长速度,同时,也低估了司马懿的野心。

  这个一开始如同野狗一样的少年,并没有朝着她预期的方向走。

  但她已经来不及去抹除这个错误了。在步入旧历世界之前,女娲能做的事情已然不多。

  甚至,连婚礼上,准备已久的话都没有说出口。

  值得一提到时,女娲并没有留下关于司马懿的其他线索,比如司马懿的真实姓名——粟业。

  因为对于史学家来说,即便这些信息暴露了,也无关紧要。

  ……

  ……

  “你的快递到了。”信使的声音传来,厚重的嗓音,是那位高大信使。

  司马懿打开门,拿起了自己的快递。

  黄金历手稿·急件。

  他展颜一笑:
  “辛苦了,信使大人。”

  高大信使没有说话,转身离开。

  所谓黄金历手稿·急件,意味着,黄金历手稿里写下的东西,就是你下一次征召,会经历的东西。

  急件的价值,比普通手稿更大。

  司马懿饶有兴趣的拆开了黄金历手稿·急件。

  与此同时,远在另一边友科新城的秦泽,也拆开了黄金历手稿·急件。

  (关于司马懿设定,不会出现什么狗血剧情,放心这就是个纯反派,男女主必定纯爱不含绿的,也不是要司马懿舔女主来做爽点,而是为后面高歌纯爱和反派破防做铺垫,各位别瞎猜老作者了不会瞎搞。妈的看到有人猜绿男主,我又不是神经病怎么可能这么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