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半个月前,我在古代城市纳维斯克击败了古灵人的祖灵,摧毁了其神性图腾,古灵人的祖灵名为埃尔维斯,根据调查结果显示,埃尔维斯很可能是千年之前信仰邪神的艾欧尼亚人。”

  站在莱斯特身后担当侍卫的锐雯呼吸放轻,默默地竖起耳朵,凝视着眉头紧蹙的达尔哈,眼看达尔哈还在思忖着,莱斯特就抛出了更多的信息。

  “从古战场遗迹下方的封印法阵来看,应该是有人击败了埃尔维斯和他的追随者,战胜者把埃尔维斯封印在了纳维斯克,破坏了古代法阵,

  不知达尔哈是否对这件事情有所了解?”

  达尔哈的双眼陡然泛起了灵魂的火光,约莫着过了一盏茶的功夫,达尔哈才舒缓了眉头,有些出神地道出了过去的故事。

  “那已经是一千三百多年前的事情了,那个时候埃尔维斯还是一个淳朴的少年,以打猎和采药为生,刚刚结婚不久,埃尔维斯的妻子便与同村的好几个男人勾搭成奸,在埃尔维斯进山打猎的时候聚众作乐,白日宣吟……”

  说起这些略显尴尬的事情,达尔哈镇定的脸颊两侧隐约浮现出不自然的红晕,就像是身经百战的纯洁处女一样充满了矛盾感,莱斯特微微偏过头,却见低着头的锐雯也好不到哪里去,显然对于达尔哈和锐雯来说‘聚众’和‘宣吟’这两个词对两个女孩来说还是太过超前了一些。

  “知晓了埃尔维斯的妻子放浪成性,同村的男人越来越多,以至于每次埃尔维斯一出门家里就坐满了不请自来的客人,百鸟争鸣。

  终日鬼混,纸又岂能包的住火,知晓了妻子的背叛,又暗自调查并确认妻子并非被人逼迫,而是主动跟外人勾结的时候,愤怒的埃尔维斯佯装不知真相,用自己打来的所有猎物宴请全村,自己则在食物中偷偷下药,村宴之后,全村五十三口男男女女尽数昏迷,
  埃尔维斯先是肢解了妻子和全村的男人,又……又报复性地亵玩并杀害了女人,最终埃尔维斯放火烧掉了整个村子,之后有人发现了被戮烧一空的村子,震惊于手段恶劣,却始终无法确定是谁下此毒手,后来才知道,为了躲避追查,埃尔维斯选择独自居住在深山老林之中,终日与野兽为伍……

  在此之后,就有了兽灵袭村掳掠村民的事件。”

  回想起埃尔维斯所役使的各种兽灵,莱斯特了然地叹了口气,埃尔维斯的经历对男人来说着实凄惨,恐怕正是因为妻子的背叛,不再相信同类的埃尔维斯才会无可救药的爱上野兽,再加上邪神的恩赐,一番操做下来,生下奇奇怪怪的宝可梦也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

  “等到‘卡尔玛’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单凭纳沃利行省的武道势力已经无法对抗埃尔维斯的兽灵大军,严重破坏自然和谐的埃尔维斯最终引起了‘卡尔玛’的注意,在艾欧尼亚之灵的指引下,‘卡尔玛’开始引导艾欧尼亚人围剿兽灵,最终战场便是你口中的古战场,

  在那场大战中通往通往地下世界的道路被打开,不敌‘卡尔玛’的兽灵大军被击溃,埃尔维斯被‘卡尔玛’杀死,残军退往地下,‘卡尔玛’则是用封印法术封闭了传送通道,

  直到诺克萨斯人发现了隐藏在古战场遗迹的传送通道,等到‘卡尔玛’找上我的时候,你们已经打开的通道,镇压了地下世界的遗民……”

  “请稍等一下,达尔哈,我有个问题。”

  莱斯特打断了达尔哈的话,达尔哈微微一愣。

  “你说‘卡尔玛’受到了艾欧尼亚之灵的影响是什么意思?艾欧尼亚之灵能直接干涉每一代的卡尔玛吗?”

  皱着眉头的达尔哈沉默了一下,有些疑惑地摇了摇脑袋。

  “我不知道。”

  眼看达尔哈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莱斯特也就没有深究下去,以免艾欧尼亚之灵真的存在从而引起艾欧尼亚之灵的不满。

  “所以,古灵人其实是埃尔维斯的兽灵人后裔,因为长时间在地下生活族群发生了变异,埃尔维斯其实并没有被‘卡尔玛’完全杀死,以某种方式存活下来的埃尔维斯把自己变成了古灵人的信仰图腾,用这种方式来延续生命……不得不说,如果不是遇上我,这个福瑞控还是挺能苟的。”

  “福瑞控?什么意思?”

  达尔哈眨着眼睛看向莱斯特,莱斯特打了个哈哈。

  “大概是喜好独特的意思吧……对了,关于纳维斯克的圣殿法阵,伱了解多少?”

  “纳维斯克的历史要追溯到更久远的时候,其实……”

  “其实?”

  莱斯特紧盯着达尔哈,达尔哈轻吐一口气,眼瞳中象征着灵魂之火的绿芒渐渐熄灭,
  少女的眉眼之间泛着深深的疲惫。

  “其实,‘卡尔玛’的记忆只能追溯到一千五百多年前,更久远一些的事情只剩下了一些模糊不清的碎片,根本没办法解读出什么有用的信息来。”

  “达尔哈,不知道你能否告知一下,你脑海之中的‘卡尔玛’到底只是记忆,还是未曾步入轮回的灵魂?他们可以跟你进行独立交流吗?”

  按照艾欧尼亚之灵的能力来说,整合上千年上千个人的记忆并非难事,他也从未听说过有哪一代的卡尔玛因记忆混乱而发疯,既然如此,卡尔玛的记忆就不该截止在一千五百多年前,非要追溯的话,只怕是得回到瓦斯塔亚霞瑞与巨人战争的上古时期。

  有些苦恼地捂着脑袋,达尔哈的额头上浮现出细密的汗珠,看起来有些痛苦。

  “他们……应该是记忆,只是……有的时候……他们也会……跟我说话……”

  话没说完,达尔哈竟是脑袋一歪向着地面栽去,在达尔哈触碰到地面之前,莱斯特扶住了女孩纤细且丰满的身体。

  锐雯神色一惊,下意识地回头观察有没有目击者,目光在紧闭的轮回之殿大门上顿了顿,锐雯才放松了下来。

  “老板,接下来该怎么办?我们要走吗?”

  “还没问达尔哈关于纳沃利兄弟会的事情,我们还不能走,而且,达尔哈这个样子我们也没办法走。”

  按手在达尔哈的额头上,感知到达尔哈此刻的情绪既混乱又猛烈,就像是置身于精神漩涡之中,莱斯特就轻吐一口气。

  “没办法,只能帮达尔哈调理一下身体了,锐雯,我带达尔哈去后面,你帮我守好大门,别让任何人进来。”

  吩咐过后,莱斯特就把达尔哈抱起来放在了大殿的内室之中,作为艾欧尼亚之魂转世的清修之地,内室显得格外朴素,且大多都是书册,房间里弥漫着安神香的味道,除此之外就是一些十分简朴的家具。

  低矮的木板床上只铺了一层薄薄的棉垫,足够一个成年男人躺下,用来安置达尔哈显得绰绰有余。

  等到莱斯特吧达尔哈放在木板床上,达尔哈依旧没有醒来的意思,眉头紧蹙,似乎是梦到了什么不好的东西。    “艾琳娜,你说达尔哈的昏迷会不会跟艾欧尼亚之魂有关?”

  艾琳娜的声音有些犹疑。

  “怎么说呢……达尔哈的身体好像不太对劲,带给我的感觉是有好几个意识正在跟她争夺身体的控制权,可事实却是支配达尔哈肉体的只有她自己的意识。”

  “既然如此,达尔哈为什么会昏迷过去?”

  “或许是因为消耗了太多精神的缘故吧?毕竟你问的问题太过刁钻,想要从如此之多的记忆中找到特定的内容,以现如今的达尔哈来说,恐怕对身体会造成不小的负担。”

  莱斯特点点头,取下达尔哈的宝石发箍放在一边,按手在达尔哈的额头上,伴随着艾琳娜主动发挥生命符文的作用,达尔哈不再流露出痛苦之色,精神肉眼可见的变好许多。

  眼看自己的行动十分有效,莱斯特就适当的加大了力度。

  与此同时,在达尔哈的意识深处,少女正独自一人徘徊在小巷之中,

  与过去的热闹吵闹不同,如今小巷里竟是看不到一个前世化身,显得幽寂而孤独,对于达尔哈来说,这还是她成为‘卡尔玛’以来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

  回头看去已无退路,达尔哈就继续踱步向前,仿佛一个漫无目的的游魂。

  终于,在一棵虚幻而美丽的绽灵树下,一个慈眉善目的老人出现在她的身前,对她晃了晃手,似乎是在示意她过去。

  看到老人的一瞬间,达尔哈的心里就有了某种明悟,知晓了陌生老者的姓名与来历。

  上前靠近老人,达尔哈仰视着比自己高好几个头的老者。

  “修,你能不能告诉我,其他的转世化身去了哪里?为什么我找不到他们?”

  老者脸上的皱纹宛如历经沧桑的百年古树,屈膝跪坐在地上,等到达尔哈与老人对坐后,名为‘修’的卡尔玛前世和颜悦色地笑了笑。

  “当你不需要他们的时候,他们自然不会出现在你的面前,
  每一个卡尔玛的内心深处都有着独一无二的卡尔玛,你有疑问的时候我们也只能把自己所学到的道理说给你听,具体怎么做,全看你自己如何去理解。”

  达尔哈有些意外地看了一眼修。

  “你好像跟其他的卡尔玛不太一样,其他的卡尔玛只会给我讲解和谐之道与自然之律。”

  修依旧在和蔼的笑着,看向达尔哈的目光满是慈爱,就像是爷爷在注视着自己最疼爱的孙女。

  “曾经的我也是如此,以【和谐之律】为人生信条,不干涉物质领域与精神领域的任何事物,把自己的时间献给青灯古佛,不敢稍有逾越,直到临死之前,我看到了艾欧尼亚的哀恸。”

  “我……不太明白你在说什么。”

  过于高深莫测的语言让达尔哈感到十分疑惑。

  保持着慈祥的笑容,修却是没有过多解释自己刚才所说的话,身形逐渐变得虚幻,最终消失不见。

  “正在帮你调理身体的那个男人,他比我们更适合照看你,长存之殿是圣地,亦是囚笼,这一次,遵循自己的本心做出抉择吧。”

  达尔哈睁开眼睛,正好与莱斯特略带几分忧虑的目光相接,男人旋即收回右手,关心的问道。

  “上午的时候你忽然就晕倒了,现在感觉怎么样?”

  达尔哈坐起身来瞥向窗外,却见天色已经变黑,陡然惊觉自己跟名为‘修’的老人对话的过程只不过弹指一瞬间,她竟是直接昏迷到了晚上。

  “谢谢,现在的我感觉轻松了很多。”

  点点头,莱斯特淡淡一笑。

  “还好寺院的僧侣和长老并未强闯轮回之殿,不然看到你现在的样子恐怕我会有不小的麻烦。”

  达尔哈低下头看了一眼略显松垮的领口,双颊的红晕一闪而逝,达尔哈不动声色地把衣袍紧了紧,以她的智慧当然知道莱斯特这样做的初衷不是为了满足自身欲望,仅仅是为了让她的呼吸更顺畅一些,她能感觉到,除了领口稍松之外,她的衣物没被男人动过。

  “轮回之殿对长存之殿来说可不仅仅是卡尔玛的居所,这里还是普雷西典最神圣的地方,这也是为什么我选择在这里跟你谈事情。”

  定了定神,达尔哈恢复了淡然之色。

  “你说你来这里是为了跟我求证两件事情,趁此机会不妨直接说出来,留你在这里过夜总归是不合适的。”

  闻言,莱斯特的脸色也肃然起来。

  “我怀疑纳沃利兄弟会已经复苏了梦魇,并借助梦魇的力量培养了大批的阴影刺客,如果这件事情是真的,在精神领域里活动的梦魇必然会留下蛛丝马迹,

  我知道你能跟绽灵树建立特殊联系,我希望你能帮我确认一下梦魇的情况。”

  恍惚间,修的记忆涌现进了脑海之中,由梦魇引发的绽灵之灾屠戮着普雷西典的生命,亵渎着艾欧尼亚之魂所守护的圣地。

  “明日我们可以一同前往魔法花园,在那里我会试着寻找梦魇的踪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