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李想忙着为课题查找资料,痛并快乐的时候。

  舍友孙国庆和顾大妞的进展却一日千里。

  距离两人第一次见面不过十来天,宿舍里的七个人就收到了订婚邀请的通知。

  订婚时间就定在这周日。

  宿舍里的一众人最大的也不过才二十二,都没有自己作为代表参加亲近之人的喜宴的经验。

  趁着老七不在,几个小伙子热切的讨论,订婚应该给对方送些什么。

  结婚他们都知道送个水瓶、脸盆、床单被罩什么的,可这订婚要送的礼还真是有些为难几个大小伙子。

  憨憨老六何军提议道:“要不,我们还是送水瓶什么的吧,就这个票好弄。”

  “能不能走点心,这订婚和结婚能一样嘛。”老四余致远对老六的不走心,提出了抗议。

  自从知道老七家的情况后,老四对待孙国庆的态度多少带点谄媚,要不是为了宿舍的和谐,他都想一个人单独送礼,多好的攀交情机会呀。

  老三林国栋发愁的问道:“那送什么,太贵的我们也买不起呀。”

  “送钢笔怎么样,选金壳的,祝福他们情笔金坚。”老二王凯旋给出了相对靠谱的建议。

  “这个主意好。”老大张建国第一个赞成。

  李想对送钢笔也没啥意见,还有心情开玩笑道:“那得先做个检查,再送出去,要是买到个瑕疵品,那咱们的心意可就白费了。”

  其他人都知道他指的是什么意思,想想也是,要是钢笔不出水或者乱出水,那就不是祝福,是诅咒了。

  大家开始乐呵的分享着怎么避免买到瑕疵品,关于钢笔闹出的笑话,大家可没少听。

  众人中老五徐伟的表情显得有些为难,他的性格一向活泼爱凑热闹,这个样子倒是少见。

  不过这会大家的心思都在选礼品的事上,一时半会并没有关注到他的不对劲。

  没过一会儿,见大家就要把这事给定下了,他才扭捏的说道:“你们说的这钢笔不便宜吧,我现在没那么些钱。”

  现在钢笔的牌子很多,但是叫得上号的只有那么几个,比如英雄、华孚、新民等。

  经过讨论后,几个人定下来的牌子就是英雄100,售价18块钱。

  这已经够得上一个学徒工一个月的工资了,价格着实不算便宜。

  宿舍7个人平分下来,四舍五入后,分摊在每个人身上是2块6毛钱。

  这钱老五到底有没有,其实挤挤还是有的,可他打心里不愿意花费这么多。

  一来他家条件不算好,每个月他都要从津贴里省下一部份生活费,给家里寄去。

  就这样了,有时候还要从牙缝里再挤出一些,买点小东小西的哄对象开心。

  二来他是川省的,毕业以后大概率是分配到原籍去,他也没想过要留在BJ,所以老七家就算背景再硬,于他来说用处不大。

  所以总结下来,条件不宽裕的他觉的这钱花得不值。

  这就尴尬了,六人中有心思通透的,自然知道他话语的里的未尽之意。

  “没事啊,钱不够我先借你,不着急还。”铁憨憨老六一如既往的没有眼色,热心的想要借钱给他。

  有那稍微迟钝的,见老五没接老六的话茬,也转过弯来,哪还有不明白的。

  要说这钱重新分配,加在每个人头上也才不到五毛钱,倒是可以直接凑整了。    可这礼物总不能他们六人送,单撇开他一个吧,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们在排挤老五呢。

  “那你的预算是多少?”老二开门见山问他。

  老五皱着眉回答道:“五毛尽够了吧,现在多少人红白喜事随礼也就一两毛。”

  然后他怕还不够有说服力,又加了一句“还有不少只随几分的呢。”

  老五的话其实也没错,一般交情的人随这个数已经是顶天了。

  可这个答案在众人心里却不大能接受。

  李想第一反应也是不满,说他和孙国庆关系好也行,说他有私心也罢,反正他不想在送礼的这事上随便糊弄。

  但他又不想为了这件事扯皮,毕竟老五也不是没理,人家不愿意难道还要强迫他不成。

  反正最近他又得了两件能卖价的好东西,经济宽裕了一些,他向大家说出了他的打算。

  “这样吧,咱们还是买钢笔,老五出五毛就行,兄弟们也理解下他的情况,剩下的钱由我来出,伱们都知道我和老七的关系不错,这笔钱我出得高兴。”

  老大出声反对道:“哪那行,怎么能让你一人出呢。”

  老四也开口道:“是呀,还是六个人平分吧。”

  “就是就是,这样才公平嘛。”老六也是这个意思。

  只剩老二和老三没有说话,他们的条件只能说一般,原来分配的那些钱已经伤筋动骨了,可咬咬牙还是担了。

  老五只愿意出五毛,老八愿意承担多出来的,这个他们没意见。

  可要是让他们担老五的那份,给老五做人情,两人心里当然不痛快。

  在他们看来,要么不带老五这一份,让他自己单送,要么就是李想的说法,由别人替他付多余的钱。

  只要别算在他们头就好。

  只不过还没等他们表达自己的意见,老五就先炸了。

  “你们几个什么意思,拿话点我是吧,在这跟我说什么公平不公平的,你们爱愿意花多少就花多少,非拉上我干什么。”

  “谁拿话点你了,你不要以偏概全好伐。”老二没好气的反驳道。

  然后像是前面压抑的情绪找到了发泄点,以着不大不小的声量,嘀咕道:“自己不愿意做的事,人家帮忙做了,还要怪别人事多,真是脑子瓦特了。”

  “狗日的,你有种再说一遍。”老五怒不可揭的用手指着他,方言都气得飙了出来。

  他虽然听不懂上海话,但是直觉告诉他这肯定不是好话。

  “怪我,怪我,兄弟们消消气,是我不会说话引起了误会。”老六连忙站出来,挡在两人中间,把事情揽到了自己头上。

  “给我闪边去,谁要你在这装好人。”

  老五虽然个子不高,人也精瘦,但是力气却出其的大,块头不小的老六,被他推得往后直踉跄。

  眼看着脚都站不稳,头要往床架子上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