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

  孙国庆的肩膀坍塌了下来,和好友解释。

  “大妹曾经看到顾家人去过那边的屋子,这你知道吗?”李想从怀里掏出烟,点燃。

  以前他烟酒不沾的,可人在烦闷的时候,总要有个东西压一压。

  孙国庆摇着头,表示不知。

  呵~
  李想讽刺道:“看来也不全然是坏事,起码胆子确实被养大了。”

  孙国庆懵归懵,该有的智商还在。

  李想这两件事一说出来,他再联想不到一块,干脆找块豆腐创死得了。

  “她到底把我当什么了。”孙国庆咬着牙,也舍不得骂顾大妞一句。

  “今天先忍着,明天把人带回大杂院,先把事情理清楚再说,要是不止在一家借钱,账要赶紧清,绝不能传到你家其他人耳中,要不然什么后果,你比谁都清楚。”

  孙国庆是个直性子,知道事情后,让他装作没事人一样,很难。

  可李想不管,就是憋死了,也要憋着。

  反正孙国庆回去后,是一晚上都没睡着。

  然后一大早连早饭都没在孙家吃,把女儿留在了大院,就骑车带着顾大妞往轧钢厂这片赶。

  李想的原意是让夫妻俩到了这边,把话说开,矛盾能内部解决就内部解决,要是需要他们家伸把手,那他们也不会推辞。

  没想到孙国庆这厮一劳永逸,连自个屋子都没回,直接带着媳妇儿来到了李家。

  彼时,也不过才早上七点,李家连早饭还在锅里焖着。

  顾大妞从昨晚就发现丈夫的不对劲,也在等他开口问。

  若真要问开了,她也就解脱了。

  可是她等啊等,等到了天蒙蒙亮,也只等到了一句“起来,跟我走”的话。

  等来到了李家,进了屋子,未语泪先流。

  “既然知道哭,想来是知道错在哪,还不一五一十的交待清楚,要是再敢瞒一个字,伱就给我滚回顾家去。”忍了一晚上的孙国庆,终于忍不住大声喝道。

  他想了一个晚上,也想不明白。

  难道他对顾大妞还不够好嘛,他付出的难道还不够多嘛,为什么要瞒着他做这些事。

  “我说,我都说,你别赶我走。”大妞立马抓紧他的衣服,被他后面一句话吓的够呛。

  两人自处对象到现在,孙国庆从未对说她说过一句重话。

  何况还是这种带有暗示性的话。

  事到如今,大妞一点也不敢隐瞒了。

  泣涕如雨的把一切都交待了出来。

  钱,她确实借了不少家,但好在都集中在周围邻居上。

  也不是借钱不还,都是拆了东墙补西墙。

  这家借点,马上还另外一家,然后再转天又借,还上这家。

  跟李家开口,那是因为实在转不开了,她但凡还有一点办法,也不会朝李家张口,因为太容易捅破了。

  事实也证明确实如此,才被李想撞到一次,就逮了个正着。

  交待到这里,孙国庆用力拍了下桌子。

  质问道:“你手里的两千多块钱呢?”    顾大妞低下头,以蚊子般的声音答道:“给了婶子。”

  她在外借的都是用作生活费,因为手里的钱全部被顾家给掏走。

  这样一来,孙国庆有时候要用钱,问她要,她拿不出来,就只能在外面借了给他用。

  孙国庆那个气呀,起身巴掌就要甩下来。

  被李想赶紧拉住,大妹也拖着大妞起来退了两步。

  “我知道你生气,先冷静一下,打人解决不了问题,事后你肯定得后悔。”李想劝道。

  “你们都听见了吧,她就是这么糟蹋我的心意,还让我怎么冷静,我当然得后悔,我后悔怎么就娶了这么个废物。”孙国庆指着被大妹护在身后的顾大妞,一夜未阖眼的眼珠子里尽是血丝,红得吓人。

  他一边挣扎着想要挣脱李想的钳制,一边骂道:
  “我不求你在外帮我交际结善缘,也不求你对内能够育儿有方,持家有道,更不求你能成解语花,能和我心灵相通,解我烦扰,你就老老实实在待在那,也做不到嘛,啊!!!”

  孙国庆脸上的青筋爆起,这么久以来积攒的所有问题,在这一刻全部爆发。

  他现在才彻底明白了,当时好友的规劝和父母的阻挠,是为了什么。

  “国庆,你别生气,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你打我吧,只要你能消气,怎么样都行,你别不要我。”大妞从大妹的身后冲出来,牵起孙国庆的手就往自己脸上打。

  一边这样,她还拿着手在自己上死命的掐。

  只求孙国庆能消气,以前婶子生气就是这样对她又打又掐的,只要打了掐了,很快气就消了。

  孙国庆看她这样,心痛极了,想起两人第一次赤身相对的时候,她身上那些经年的青紫。

  他不是非要夺了她的身子,故意败坏她的名声,让她挺着肚子嫁进他们家。

  实在是可怜她,在顾家受的折磨。

  顾家婶子,并没有因为他俩订婚了,而对她手软过。

  当时头脑一热,就想着借着这个法子,让她脱离苦海。

  虽然中间也打过退堂鼓,可还是心中坚定了下来。

  而她就是这么回报他的,把他辛苦积攒下来的东西反哺给了当初的迫害者。

  这让他情何以堪,也让他开始怀疑,所做的这一切有什么意义。

  李想说的对,他不是从天而降的英雄,只是个自以为是的蠢货而已。

  孙国庆把自己的手从顾大妞手中挣开,他挣不过李想,可是力气跟顾大妞比,还是绰绰有余。

  他冲着李想苦笑着摇摇头,李想会意松开钳制,知道他不会再动手了。

  李母和大妹也上前,阻止了顾大妞的自残行为。

  孙国庆颓然坐下,觉的这一切的一切没意思极了。

  屋里谁也没说话,也不知从何说起。

  李想拍拍他的肩,无声的安慰着他。

  在他看来,都是可怜人。

  但事情总要解决的,不能这样子让夫妻俩吃了亏还离了心。

  刚刚大妞哭的厉害,很多地方还没有解释清楚。

  所有的起因,必须要搞清楚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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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