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屋子人都在等他的答案。

  他却不知该说什么,好像怎么说都不对。

  若没有牵绊,该散就散,该撤就撤。

  可世事常不得如人愿,不就是因为人心没法子做到那么洒脱嘛。

  “不急,你慢慢想,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再做决定也不迟。”李想劝慰他道。

  反正钱花都花了,现在就是急跳脚也没用。

  还不如自此想想,以后该怎么办。

  经过这件事,夫妻离心是肯定的。

  大妞再可怜,也掩盖不了她做错的事实。

  也许孙国庆最在意的根本不是钱的问题,而是她对自己的不信任下做出欺骗和隐瞒。

  李家人,看着夫妻俩一前一后的往外走,中间落下一大段距离。

  不由回想起以前,两人当时并排走的亲密,一个叽喳爱说,一个腼腆笑着回应。

  大妹感慨说道:“大妞嫂子,怎么到现在还没明白,她的靠山是国庆哥。”

  “你怎么知道她不明白,我看就是太明白,所以才有恃无恐。“李想瞥了一眼大妹,淡淡的说道。

  “你啥意思,大妞揣着明白装糊涂?”李母原本往里屋走的步伐,在听到这句话顿住。

  “钱嘛,肯定是脑袋一团浆糊的时候给的,可事后醒过来的时候,总不能还是一团浆糊吧。”李想走回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大哥,伱的意思是,她后面那些事,早就在心里预想过一遍了。”大妹的三观受到了冲击。

  她聪明归聪明,可见识还是太少,这世上千奇百怪的事情没见过的太多了。

  大妹不理解的问道:“那不对呀,既然你都看出来了,怎么不提醒国庆哥一声呀。”

  “我管天管地,我还能管得了他每天吃干喝稀,不出大差错就行了。”李想嗤笑一声回道。

  再说,谁说他不知道了。

  孙国庆一向在李家人面前和颜悦色,说话直来直去。

  给李家其他人就留下了,这人没什么心眼子的印象。

  可孙家就他一个独苗苗,他倒是想天真没心眼子,上面两代也要给他机会才行。

  这两人走到如今这个地步,不过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而已。

  菟丝花攀藤子,大树会不知道,不过是不在意。

  顾大妞的出身对于孙国庆无进益,是他俩婚前所有人都清楚的事实。

  现下她贫农的身份,替孙家在这场风暴下,算是添砖夹瓦了几块,用处倒没多大,可总不算坏。

  这就是孙家长辈在恶了她后,还能转变态度的原因。

  真当是孙母生病治好的原因呀,不过是找个理由当遮羞布而已。

  讨厌就是讨厌,孙母能因为生病而行事愈发恶劣,可绝不会因为生病而讨厌一个人,病好又不讨厌了。

  若世上真有这种病,神医也难救。

  要他说,现在蹦出这么一件,能够给两人日后相处画条底线的事,也不算坏。

  今天孙国庆自己也在气极的时候,无心中把对大妞的期望说了出来,他很清楚以大妞的家庭、性格、学识,做个好夫人、好母亲、好妻子都够呛。

  所以他只要求大妞老老实实的待在那就可以了。

  她够美,不需要她多做什么,孙国庆自己就能完成自我攻略,对她的感情蹭蹭往上涨,前提是别干蠢事。    大妞要是聪明点,最好就乖乖照做。

  顾家也要收敛下自己的胃口,这次说是吃撑也不为过。

  孙国庆不说怎么处理,那就是没打算处理。

  当着李想的面,他没好意说而已,怕李想笑话他钻到女人裤档子底下出不来,而李想也给了他这个台阶下。

  可要是顾家因为这次的不追究,就此胃口养大。

  再次故计重施,大妞要是能稳住还好,要是稳不住,那就不单是解决顾家了,那就别怪孙国庆心狠了。

  他是要往高处走的人,年轻摔两跤没事,犯错就当历练了。

  可一旦进入快速成长期,多的是人要把刀强塞在他手里,教会他什么叫“你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你而死”。

  要李想说,这帮子大院里的人,心是真黑。

  哪怕是孙国庆这样还未进化成功的完全体,也是自有一套厚黑学。

  这次心软不追究是一回事,可也是变相在怂恿鼓励顾家的胃口变大。

  要是真处罚了,说不定就止此一次,以后再不敢乱伸手了。

  可他偏偏故意要开一个口子,让顾家和大妞有缝隙可钻。

  名为饶恕,实则为考验,更是迟未降下的处罚一直在头顶悬着。

  冲着顾家能蒙下这么多钱的胆子,李想几乎可以预见以后的惨烈,这又是何必呢。

  以上的这些想法,李想只跟大妹一人说了。

  他怕跟李母说了,以后她会在相处中带出来,就让她一直保持着对这小子的好印象吧。

  李小弟这边说了,他也未必明白,现在还不到说这些的时候。

  跟大妹说,是因为大妹是聪明人,许多事情一点就透,马上她也要正式工作了,多知道些这人际相处的事,也没坏处。

  再来,他担心高伟诚那个混蛋玩意儿,一直伺机等着大妹。

  大妹已经18岁了,要是不喜欢,咋都好说,他就是豁出一切,也会保护好她。

  若她有这个心,他还能拦着自家妹妹谈恋爱不成。

  可是明说这人不行,也没什么正当理由。

  难道他跟大妹说,人十五岁就盯上你了,说不定还要起反作用,给她加深印象了。

  谁知道小姑娘们脑回路里想的是啥,也许在知道人家默默的等了她三年,她还会很感动呢。

  所以他只能暗撮撮的在大妹面前,说些大院里人的坏话。

  啥水脏泼啥,但也不是胡编乱造,人家干了,他才说的,至多就是语言施行连坐法。

  这个干了偷鸡摸狗的事,那必定整个院子风气都不好,那院里就没好人。

  争取在大妹心里,一听是大院的,就要画个大叉。

  李想想的挺美,也是这么做的。

  可结果能不能如他的愿,就不可知了。

  起码此刻,兄妹俩凑在一块,批判那些人的烂糟事儿,还是很有默契的。

   感谢读者朋友“飛雪千葉”的月票。

    也谢谢其他朋友们的推荐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