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厂长和李怀德既做好了交易,也相当于变成了暂时的同盟。

  李想直接了当的问道:“所以这中间需要我出什么力呢?”

  李怀德这时接过话头,做出一副惭愧状。

  “说来惭愧啊,自我接手轧钢厂后,产能非升反降,这其中有时事的原由,也有我领导不力的结果,在抓生产上的问题上,我不得不承认,老杨还是比我强一些。”

  站在同一阵地,李怀德便大方的承认起自己不足的地方。

  “哦~这么说的话,你们是想找我解决产能的问题,有初步的计划吗?”李杨循序渐进的询问道。

  李怀德给杨厂长使了个眼色,示意他来回答这个问题。

  “我和老李是这么商量的,一旦他调走了,不但是轧钢厂需要产能上升的业绩证明利好,他在新工厂也得有业绩才能站稳脚跟,我们自己人关起门来说自家话,我们也不怕丢这个脸,我们守成行,开源却是差了点,想要短时间就拿出业绩,没你的帮忙,我俩皆难办到。”

  杨厂长一番话说的铿锵有力,光听语气都听不出来,这是在求人。

  “看来你们各自是想拿下电视机部份零件的生产业务,我说的没错吧?”李想先是自语,然后向两人确认道。

  李想看他俩的样子,了然的点点头,然后回答道:“不行哦。”

  “你可能是对我们的话起了误会,我们没那么大野心吃下许多订单,只要一个工厂被分配到一两种零件订单,就足以让我们交差了。”李怀德急忙解释道。

  这也是他的一贯拉拢手法,反正都是公家的,给多给少于他又没什么损失。

  要他来给,最多许诺三个名额就不得了。

  可这中间突然跳出来,要摘别人的成果,李想是不可能同意的。

  可惜,不管是三个,还是十个八个,就是一百个,李想也不会同意。

  杨厂长倒是眉头微皱了下,他跟李怀德是相反的两种办事性子。

  别看今天这场宴席是由杨厂长主导,但其实李怀德的需求比杨厂长更急需一些。

  不说,他家已经没有亲属消化这些岗位,就是有,这些岗位也不足以让他打破原则。

  李怀德立时脸上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杨厂长则是态度认真的承认了。

  对他来说,他可以给李想许诺好处,但却不想无底线,像李怀德说的十个八个工人名额,就是触碰到了他的底线。

  “兄弟,我们不会让你白帮忙的,不管是轧钢厂,还是我调去的机械厂,工人名额随你提,只要你张口,十个八個的都不成问题。”李怀德大方的拿出名额向李想许诺道。

  “这次能接到电视机零配件订单的工厂,都是前前后后跟着我们项目组忙活了好几年,凭什么你们几句话就想在这中间摘桃子。”李想不屑的回道。

  李怀德是损公肥私,他是损私肥公。

  两人想过商谈结果会有拉扯,但没想到李想的拒绝来的这么干脆。

  要是两人提的是以后的项目,李想自无不可。

  轧钢厂的产能在他手上确实逐年下降,不过大地震那年,李想提供的吊机图纸,却是又拉回了一部份。

  说实话,电视机毕竟这会儿是个高价物品,就算分到他们主管的两个工厂头上,一年又能出多少零件呢,能有几千个已经了不得。

  可为什么李怀德和杨厂长,还是要跟李想争取这块的订单。    他们打的主意,终究还是围绕在李想这个人身上。

  只要李想松了口,能让他俩在电视机的零件订单上咬下一块肉,也就对外证明了他们跟李想的关系。

  人家主要求的,根本不是这次或下次项目能分配到的订单,而是指着这层被证明的关系,在朝中好办事。

  这个一食多鸟的主意,绝不是杨厂长这个直肠子能想出来的。

  不是杨厂长,那这个出主意的人也就呼之欲出了。

  李怀德何许人也,不给机会都要找机会,有根细线就能往上爬的主儿。

  “我知道伱在想什么,可正因为配货量不大,我才不能把这本就体量不大的订单,再分拨出去,这对那些兢兢业业配合我们研发的工厂来说,根本不公平。”李想说完,端起酒杯自抿了一口。

  “可我们也是自己人啊,兄弟你想想,当初你让孙国庆把图纸递过来的时候,我说过一个不字没,我不仅没有,还让所有人配合加班加点连轴转,最后亲自带队把吊机送到你面前。”李怀德见利诱不行,便打起了感情牌。

  “老李,我承认你是很聪明,可你也不要把大家当傻子,吊机的事情是算你帮忙没错,可我没还你吗,你摸着自己良心好好想想,你今天之所能还能站在这跟我说话,是单靠你岳家的关系嘛。”

  李想说这话的时候,杨厂长隐晦的扫了两人一眼。

  说起这事,实乃他人生一憾,要是吊机是在他的任上生产出来的,他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被动,让他堂堂一厂之长还要被迫答应“丧家犬”的谈判条件。

  李想把其中的利害关系挑明,就让双方所谓的互帮互助显得挺功利的。

  这些年的帮助真相一旦被挑开,就会发现桩桩件件,李想并不欠他。

  甚至算下来,谁更占便宜,都一目了然。

  这下,李怀德也没法舔着脸以恩挟报。

  如果李怀德厚着脸皮非要强求,只会让双方往翻脸的方向奔去。

  他这么聪明的人,肯定不会犯这种错误。

  李怀德郁闷的自灌了一杯酒,暂时无话可说。

  气氛一旦沉闷下来,想要回转要么有人松口同意此前商议的要求,要么有人站出来做丑角,把事情囫囵过去。

  这两者,李想都不可能去做。

  李怀德也是心情烦闷,不愿意再做这个丑角。

  杨厂长直肠直脑的一个人,更是做不来。

  最后只能不欢而散,早早散场。

  留下何雨柱一个人收拾包厢的时候,他看着餐桌上的七大盘八大碗都没怎么动。

  难得的在带剩菜的事上,表现的没那么高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