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欢与林有容手指相勾,目光落在她那一双泛着盈盈秋水的杏眼上,情不自禁地弯腰,将头低下。

  林有容似乎察觉到了他的意图,微微抬起下巴尖,尤为配合地迎上了他的动作。

  两人的唇瓣,沾着些许油渍,就这样浅浅地贴在了一起。

  余欢贴着她柔软的唇瓣,嘴唇微微翕动说:“八点了,我们收拾一下东西出门呗?”

  林有容跟他嘴贴着嘴,嗅着他的气息,轻声回应:“我要稍微化个淡妆,很快就好啦~”

  中午还有一个饭局。

  “好的。”

  余欢轻轻咬了咬她的上唇瓣,然后慢慢直起身来。

  林有容带着甜蜜的微笑,轻盈地移到床尾。

  拿起短款羽绒服轻轻套在身上,没有拉上拉链,便趿拉着拖鞋,款步走向卫生间去拿她的斜挎包。

  而吃饱喝足的余欢,则选择舒适地躺在床上,穿着板鞋的双脚,随意地歪在床沿外。

  他把两个枕头垫在脑袋下,刚刚从兜里掏出手机,就看见林有容拎着包大步走了进来。

  她径直走到落地窗前,将包包放在小圆桌上,“唰”地一声将窗帘拉开过半。

  明媚的阳光如丝如缕地洒入,霎时间,整个房间都被温暖的光线充满。

  余欢微微眯起眼睛,以适应这突如其来的光线变化。

  岁月静好,现世安稳。

  他心中满满的都是安逸感。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

  余欢视线从手机上的神庙逃亡游戏画面,缓缓移向落地窗前的林有容。

  逆光的背影,显得格外娴静。

  她拿着小镜子,在脸上细致地涂抹着化妆品。

  最后,她在嘴唇上轻轻涂抹上一层粉红的润唇膏,然后转身,笑盈盈地,正好与他对上眼:
  “亲爱的,怎么样?”

  余欢仔细打量着纯欲风的林有容,视线在她精致的五官上流转,点头如小鸡啄米:“好看!”

  林有容嫣然一笑。

  她回身开始收拾小圆桌上的各种化妆品,嘴角微微上扬,轻声说:“我以前还不怎么会化妆呢,都是跟茹姐学的。”

  余欢的视线再次回到手机屏幕上,手指在上面滑动着,同时回应说:“这個妆容真的很适合你。”

  “真的吗?”

  林有容欣喜地回过头,却发现余欢正全神贯注地玩着手机。

  她嘴角顿时微微一撇。

  余欢头也没抬,继续玩着游戏,口中笃定地说:“当然了,我老婆天生丽质,无论怎么打扮都好看!”

  话音刚落,游戏角色跌落悬崖。

  余欢抬眼一瞥,看到林有容正磨牙的小模样,他不由得挠了挠头,心中纳闷。

  怎么回事?

  刚才两人还如胶似漆呢!

  怎么突然感觉她好像有些不悦,那有点咬牙切齿的小模样,似乎想要咬人。

  林有容磨了磨牙后,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拎起已经收拾好的斜挎包:“你的话说得太假了。”

  此情此景,余欢立刻收起手机。

  迅速下床,走到她身边帮她拎包,脸上露出真挚的表情:“我说的是真的,你本来就很好看,化妆品对你来说,只是锦上添花而已。”

  一阵牙痒痒的林有容,踮起脚尖,不言不语地直接含住他的下嘴唇,轻轻咬了一口。

  两人的鼻尖稍稍相碰,她那双晶莹明澈的眼眸,睁得圆圆大大的,与余欢近距离对视。

  余欢心中暗笑,今天的纯爱战士胆儿很肥啊!
  他不假思索,选择了反击。

  空余的另一手抚上她的浑圆,将她揽入怀中的同时,用力地揉了揉。

  由于她穿着比较宽松的长裙,只觉丰腴从指缝中溢了出来。

  余欢顺势五指合拢,稍许挤压了一下。

  手感嘎嘎的好。

  顷刻间。

  面红耳赤的林有容,忙慌松开咬着他的嘴。

  抬起小拳头锤了锤余欢的肩膀,挣脱开怀抱,又拂开他的爪子。

  她娇嗔地说:“你太坏了!”

  余欢瞧着红温状态的林有容,不由地噗嗤一笑,促狭地挑了挑眉毛:“又菜又爱玩。”

  话音未落。

  林有容噔噔噔地羞极跑路。

  余欢瞧着她的婀娜背影,裙摆飞扬,一瞬间就消失在了门框外。

  他一手拿起床头柜上吃剩的两个水煮鸡蛋塞进兜里,急忙绕过床尾跟了上去。

  在鞋柜处换鞋的林有容瞥了余欢一眼。

  四目相对。

  这个坏男人顿时就吐出舌头歪在嘴角,搞怪地朝她做了个鬼脸。

  林有容深吸一口气,努力压抑住被余欢逗乐到的笑意。

  带着些许质问的语气说:“你刚才说我又菜又爱玩,是什么意思?”

  看着她说完后回头继续系鞋带,余欢迅速收起鬼脸,一本正经地解释说:
  “这其实是在夸你呢。‘菜’是说你可爱得像只喜人的小菜鸟,‘爱玩’则意味着伱总是满怀活力,为生活增添无数乐趣。简而言之,就是你又可爱又有趣。”

  林有容系好鞋带直起身来,朝他啐了一口:“呸!胡说八道!”

  话音落下还剜了他一眼,随即转身,去茶几拿她蒙头盖面的装备。

  余欢却还是一本正经地点点头,不过这次笃定地说:“好吧,前面的解释我确实是胡诌的。但说你又可爱又有趣,这点绝对是真心的,比珍珠还真!”

  听到这话,林有容虽然背对着余欢,但嘴角却不住地轻轻上扬。

  她戴上猎鹿帽,将帽檐拉低,娇嗔说:“哼,油嘴滑舌,我才不信你的鬼话呢!”

  言语间流露出来的傲娇之意,让余欢有些忍俊不禁,连忙绷着一张脸,以免笑出声来。

  “不止于此,在我心中——”余欢深吸了一口气,一字一顿地吐出长句:“我老婆林有容毋庸置疑是全天下最最可爱最最有趣的人!”

  林有容回过头。

  透过咖色墨镜片看着余欢庄严肃穆的脸,顿时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

  她轻盈地迈开步子,向门口走道而去。

  当她款款经过余欢身边时,佯怒地白了他一眼。

  假意地别过头去,以免他看到自己嘴角挂着的掩饰不住的笑意。    纤长的手指轻轻将房卡抽出来,带着一丝娇嗔说:“以后不许再说我又菜又爱玩!”

  余欢在走道中越过林有容,上前握住门把手。

  开锁后,拉开门的同时,声音坚定有力:“遵命,老婆大人!”

  话音未落,余欢便感觉到他没有拎包的左手,被一只柔软的小手轻轻握住。

  余欢嘴角噙着笑意与她十指相扣,两人携手出门,穿过走廊,沿着楼梯走下一楼大堂。

  办完退房手续,直到至停车场的时候,两个连体人适才松开了手。

  余欢驾驶着小迪奥驶出停车位,他两手握着方向盘,身体缓缓向副驾驶座位倾斜而去。

  在林有容香喷喷的脸颊上,轻轻啄了一下。

  随即跌回驾驶座,脚踩油门,愉快地喊了一句:“老婆,导航陶瓷博物馆!”

  “好!”林有容嫣然一笑地点了点头。

  四个车轮滚动少顷,很快就在路口前停滞下来。

  余欢看着林有容一笔一划,在中控屏上检索目的地,帽子和墨镜完全遮挡不住她恬静的神情。

  老婆美美哒。

  他微笑着柔声说:“应该就在附近,但是人生地不熟,不知道在哪个方向。”

  林有容瞄着屏幕一瞬间刷新出来的路线,下达指挥说:“右转!”

  “得令!”余欢颔首,随即往右打方向盘,轻踩油门。

  林有容端详了一下目的地的距离,微笑说:“这都完全可以说是在隔壁了,导航去陶瓷博物馆的停车场,也才一公里。”

  余欢注视着路面,微微点头。

  明媚的晨光将一切都映照得分外清晰,就连行道树的每一片叶子,都恍若熠熠生辉。

  这地界不是老城区,建筑物相对稀疏。

  西山湖酒店占地面积不小,而陶瓷博物馆更是广袤。

  绕着过去停车场相距仅一公里,确实可以称得上是在隔壁。

  他左手搭上车窗主控,顿时,清新的空气和温暖的阳光一同涌入车内,令人心旷神怡。

  同向行驶的车辆络绎不绝,而另一侧则显得有些冷清,显然大多数车辆都是朝着陶瓷博物馆的方向驶去。

  虽然车流稍显繁忙,但并未形成拥堵,总体井然有序。

  余欢瞥了一眼仪表盘上的时间:“现在是八点四十七分,陶瓷博物馆九点钟开门,我们过去时间刚好。”

  林有容点了点头:“嗯,我们参观两个小时,十一点就去找张野师姐。”

  “No problem!”余欢应声。

  闻声,林有容揶揄地说:“看来你跟你堂妹待久了,还开始拽洋文了,是不是快变成半个留学生了?”

  余欢哈哈一笑,打趣说:“这都被你发现了,看来我还是逃不过老婆的法眼。”

  林有容抿嘴微笑着,探手伸向这个皮糙肉厚的男人,轻轻揪了揪他的胳膊肉。

  余欢纹丝不动,淡定地继续说:“我这堂妹是个人才,不仅是跳级生,十六岁上五道口,学的还是经管专业,现在全奖留学老牌常春藤,读金融——”

  他话音顿了顿,嘴角流露出对高智商人群羡慕的微笑:“说是去了那边没人管,偶尔学习,经常玩耍,还有半年就能修满学分毕业了。”

  林有容只知道余澄澄是跳级生,闻言脸上不禁涌出些许讶异:“你堂妹这么厉害?”

  余欢点了点头,确实很厉害。

  经管类的专业比较特殊。

  它并非单纯属于文科或理科的范畴,某种程度上来说,需要文理兼修。

  录取分数线相当高,学习难度仅次于医学,堪称学霸聚集地。

  哪怕多年后被张雪锋贬得一无是处,但在这年头,通常是九成高考状元的选择。

  一如美利坚的学霸人群俱都往法学和医学扎堆,主要原因,都是因为钱景和前景比较好,毕业即高薪。

  在余欢这个重生者的视角里,余澄澄出社会以后,父亲是大学教授、爷爷是中学老校长的家庭背景,其实也给不了什么助力。

  十年后却能成为大厂职级M7的高层领导,同级别不过三十来人,无疑展示了她非凡的能力。

  以她彼时的年龄来说,无疑是青壮派的核心人物。

  此前跟余松年他们吃夜宵的时候聊到三国,他曾半开玩笑说余澄澄是‘我之荀彧’,其实也并非虚言。

  余欢收敛飘飞的思绪,打趣说:“我家老爷子的宝贝孙女这么有出息,他那个嘚瑟——”

  林有容扑哧一笑,轻轻一拍余欢的胳膊:“哪有像你这样说自己爷爷的。”

  余欢耸了耸肩:

  “我爷爷属于那种会陪小屁孩一起抓青蛙斗蟋蟀,还乐此不疲的长辈。等你以后接触他就知道了,他现在就像个老小孩,你要是太尊敬他,他反而会觉得不自在。”

  “是吧~”林有容若有所思。

  余欢开门见山地说:“余澄澄23号会来星城玩,然后隔天就飞去纽约读书。到时候我白天要上班,如果你在家的话,就帮忙招待一下她哦。”

  “好。”林有容不假思索地点头。

  余欢想了想,又补充道:“也许还有熊大。”

  林有容被这称呼逗得不禁轻笑一声,又揪了揪余欢的胳膊肉:“你怎么这么会给人取绰号?”

  “你就说形象不形象吧?”余欢笑问。

  “形象!”林有容掷地有声肯定地回答。

  余欢听从导航的指挥,前方路口,缓缓往右打方向盘。

  想到小时候那些偷鸡摸狗的往事,嘴角噙着笑意说:“这两个人我敢打包票,还是能保守住秘密的,不会在外面瞎咧咧。”

  闻言,林有容嘴唇翕动了一下。

  很想跟他聊聊‘梦中的婚礼’,迟疑过后,却还是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微微颔首:“嗯~”

  不多时。

  小奥迪在陶瓷博物馆的露天停车场熄火。

  余欢等林有容从副驾驶储物箱里拿出口罩,等她不急不缓地戴上,这才推开一同车门下车。

  两人手挽手,缓缓走向博物馆的大门。

  多年后,陶瓷博物馆的一尊雕塑意外走红,不节不假看它一眼都得排队。

  此际正值周日,刚刚开馆。

  余欢远望着大门处三五成群的游客,觉得人流量还算可以接受。

  陶瓷博物馆的展厅共有七层。

  余欢鸡贼的带着林有容坐电梯直上顶楼,准备慢慢往下逛,避免爬楼腰酸腿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