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橘暖,海风温热。

  一条粉红色长毛巾,垫在细白的沙子上,黄茵竹曲腿坐在上面,拨弄着湿漉漉的微卷长发,粉嫩的脚丫抵在身前沙子上翘起,脚趾像患有多动症,不时抻个懒腰。

  这妞穿一件白色黑斑点连体泳衣,比鲁娜那件深蓝色泳衣更透一些,同时领口更低,李建昆坐在她侧边不到一米的位置,以他的角度看去,嚯嚯!
  可谓细枝结硕果。

  这妞显然营养很跟得上,这一点,这年头内地姑娘真没法比。

  鲁娜已经冲进帐篷换衣服去了,上岸后一秒都不敢多待。

  黄茵竹就显得非常富有且慷慨。

  “看够了吗,你个色狼!你怎么没被抓起来烧十字架?”她斜睨道。

  李建昆呵呵一笑,“哪有这么夸张,我说只是为了心情愉悦,你信不?”

  黄茵竹小嘴弯起,忽大送秋波道:“要不要让伱更愉悦点?”

  “这就不必了,别看我还算精壮,其实外强中干。”

  “呵,你还真是个异类,人家男的巴不得在美女面前表现自己。”

  “小姐,自己称呼自己美女不太好吧。”

  “咋了,我不美吗?”黄茵竹挺挺胸脯道。

  行吧,李建昆举手投降,确实挺美的。

  “你真不是前些年回来报效祖国的华裔?”黄茵竹问道。

  “你看我年龄像么。”

  早年间,新中国成立那会,不少战争年代逃亡海外的华裔,听闻消息后尤为振奋,不远万里赶回来参入祖国建设,有些年纪大了走不动,便让自己的后代回来。

  所谓凡事无绝对,华裔中还是有相当一部分人,身在曹营心在汉,十分爱国。

  比如这个黄小姐,一口一个祖国,虽然从没有刻意嚷嚷什么,但通过这些细节已经将那种血脉归属感诠释得淋漓尽致。像她这种在港城拥有很好生活的富家千金,实属难得。

  “说吧。”

  黄茵竹突然道:“有什么事求我。”

  李建昆略感诧异,“竟然被你看出来了。”

  “嘁,昨天要说被我威胁,还可以解释,那今天呢,咱们萍水相逢,你至于这么听话吗?”

  倒是个聪明姑娘,李建昆扬起嘴角道:“就不能是因为我贪恋你的美色?”

  黄茵竹做了个鬼脸,她倒是希望呢,任何姑娘都不排斥被人喜欢,尤其对方还是个大帅哥时,但她通过某些细节发现,这家伙对她真没什么性趣。

  所以他说只是为了心情愉悦,黄茵竹还真信。

  这也是让黄茵竹很不爽的地方,想她这么大个美女,穿着泳衣,一身湿漉,靠在旁边,这家伙居然能坐怀不乱。

  真是活见了个鬼!
  见话已经说开,火候到了,李建昆适时说出自己的目的。

  黄茵竹听罢,眨了眨眼道:“发什么邀请函,搞什么双程证啊,我可以直接给你弄张港城身份证,要不?”

  “不要。”

  “嘿,你这人还真是够怪的,又想往过跑,跟你一步到位你又不要。”

  “一步到胃?”

  李建昆也是聊得有趣,开个玩笑,不承想这妞居然听懂了,一脸恶俗和震惊的表情。他随即摊摊手,回归正题,“我只是想过去办点事,又没说不回来。”

  “干啥?”

  “办点内地现在不好搞的事。”

  “比如?”

  “你邀请函发过来,去了我再告诉你。”

  黄茵竹倒也爽快,小手一伸,“地址。”

  “小虎,笔纸!”

  李建昆唤了一嗓子,小虎忙把东西送过来,一路低着头,扔下便跑。

  逗得黄茵竹哈哈大笑。    来到内地后,她人生头一回体验到仅从外表上让人害怕的感觉。在港城那边,从小到大她像是一块吸铁石,不带保镖出门,许多人都恨不得能把她揍哭。

  李建昆留下四合院的地址。

  黄茵竹薅过笔纸,给他留了一个港城号码。

  “到了港城敢不联系我这个大恩人,小心我弄屎你!”

  虽然只是短短两天的接触,但在某些特定情况下,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会进步飞速。

  李建昆犹记得,上初中那会,班上来了一名代课女老师,只带了他们一个礼拜,甚至都没教什么,天天领着他们唱歌,送行时,全班同学哭得那叫一个稀里哗啦。

  隔日,黄茵竹光临了茶花大队。

  李建昆让林海按照他们来时第一晚的标准,捯饬一桌,算是宴请过她。

  第二天黄茵竹与他二哥一行,返回了港城,李建昆也仅仅知道个消息,没有去送行。

  又一天后,下午时分,原本安静的茶花大队突然躁动起来。

  游去对面三年多的林新甲,衣锦还乡,回来了!

  进入大队的主路上人满为患,是个社员都赶过去凑热闹,熊孩子成群结队往过跑,听说有款爷在发好吃的咧!

  林新甲跟林云同年,今年二十有四,这一家子基因都算不错,五官分明,面相刚毅。

  穿一件绛红色喇叭裤,配暗黄色夹克衫,搭配上微卷的长发,整一个走在潮流前线的时尚达人。

  左右手各拎一只手提包,里面除几件换洗衣服,其他的全是吃食,什么巧克力糖果、华夫饼、威化饼干、万宝路香烟等,别的东西也不敢带,过关前打听过,检查会很严,后面发现果然如此。

  此时,林新甲被社员们簇拥着,颇为阔气地见人发东西,男的上烟,妇女和孩子发些零食。

  周遭欢声笑语一片,奉承话更是不绝于耳。

  “新甲,你这是发了呀!”

  “新甲哥,你在港城肯定吃香的喝辣的吧。”

  “这孩子,三年不见,变了个人,都不敢认,记得早年间他家穷啊,顶大个孩子裤子都没得穿,如今成大老板了。”

  林新甲腰杆挺得笔直,只觉得浑身舒爽,一路的舟车劳顿,在这一刻全部消解。

  “新甲哥!”

  人群后方挤进来一个人,满脸激动,不是林海又是谁?
  “阿海!”

  林新甲撂下手提包,堂兄弟二人来了一记熊抱。

  “臭小子都长这么壮了!你哥呢?”

  “学校呢。”

  “不知道我回来了?”

  “我刚去报过信,不然早来了,他在上课咧。”

  听说上课,林新甲也便没啥想法了。

  他跟林云关系极好,清楚对方秉性。如果正在上课的话,别说他回来,就算是他那个消失二十年的死鬼老爹出现,都甭想让他走下讲台。

  好一阵寒暄后,想起此行目的,林新甲忙问:“那位呢?”

  “在我家咧。”

  “你感觉他靠谱么?”

  “还成,反正挺有钱的,他们有个你这么大的手提包,从不离身,我怀疑那里头全是钱。”

  林新甲心神大定,兴奋道:“走,回家!”

  “嗯,回家!”

  林新甲的渔民父亲,三年前因病离世,这也是让他狠下心游过去的最主要原因,他家在茶花大队的老房子去年被台风刮塌,回来只能落脚堂兄弟的家,如小时候一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