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老板吗?”

  “是我,什么事?说。”

  “美乐吉赌场出事了,有个华人客户在赌场豪赌,已经……已经赢走两千多万。”

  “什么?!该死的,赶紧制止他,有作弊吗?”

  “没有。”

  “……他在玩什么?”

  “21点。”

  “找借口休桌!如果他换桌,派资深荷官上,稳住他,不要再输了!我马上过来。”

  赌场大厅里,21点纸牌区,一张赌桌被里层三外三层赌客们包围,每个人脸上都透着激动,好像他们自己赢钱一般——

  对于赌客们而言,赌场是他们共同的对手,这些赌客今晚多半都给赌场送了钱。

  荷官女孩早已大汗淋漓,白衬衫汗湿一片,更加清晰的显现出黑色内内,使得现场一些老色批大饱眼福,正在这时,只见女孩微微侧头,耳机内有声音传来,听罢后,她不禁长吁口气,如释重负。

  看到这位过来,守台的中年白人男荷官,只觉得菊花一紧——整个21点纸牌区,乃至全场,谁还没发现这家伙在“洗劫”他们赌场?
  “尊敬的六号座贵宾,这局您要参与吗?请问您下注多少?”荷官尬笑着问。

  “漂亮!”

  “不好意思,”她对着桌旁的几位赌客,尤其是李建昆鞠躬说,“由于本桌有贵宾进行豪赌,上面认为资历尚浅的我状态不佳,已无法为各位提供很好的服务,我被告知需要休息,请大家稍等,马上会有其他荷官过来接手。”

  当然,他也不是一直都运气好。

  随着他和纪静亚的起身,两名“保镖”用托盘装好筹码后,围观赌客们跟随他们的脚步移动而移动,这样的豪赌,对于大多数没资格进贵宾区的赌客们来说,或许一生都见不到第二次。

  看看都过瘾!
  李建昆眼睛一扫,注意到两名华人留学生早替他选好下一个战场,遂走向其中一人旁边的赌桌坐下。

  李建昆端起香槟抿一口,说是马上,结果两分钟还没看见新荷官出现,得,换桌吧,如此美妙的夜晚,他可没时间浪费,他现在的赚钱速度,应该足以写进吉尼斯。

  这啦啦队整的,感觉不赢都对不起他们,新一轮开始,李建昆把准备好的筹码,推向身前的资金池。

  三百万?!

  “继续加码!继续加码!干,干死这婊砸和他们赌场!”

  “哈哈,这婊砸被干翻了。”

  瞎!
  中年男荷官额头见汗,终于明白他的同事瑞贝为什么湿了……

  “赌场怕了!”

  是的,李建昆的下注额已经变成每局三百万美刀,并伴随时不时的“双倍加注”,运气好的话,一局便可赢下六百万美刀。

  岂能错过?

  “狗屎,输不起了?”

  李建昆没回话,正低头“堆积木”,只见他把十万面额的金色筹码,堆成三股后,推向资金池。

  赌桌封台,荷官女孩收拾好筹码后,快步离场。

  “噢,主在上,我愿称他为赌神。”

  遇到庄家的牌很强势,而自己手臭,梦幻团队再犀利也无济于事,这样只能白送三百万。

  而梦幻团队事实上也做不到百分之百的精确推算,之前让李建昆失利过一次,牌面点数比庄家小1点。

  荷官开始发牌,到第三张时,纪静亚侧身贴向他,嘴角含笑。

  呦嗬!

  这张赌桌更有搞头啊。

  “双倍加注。”李建昆双手捻着筹码,天女散花般洒进身前的资金池,伴随着一阵悦耳脆响。

  中年男荷官:“……”

  与此同时,赌场内部的监控室房门被一脚传开,永利急吼吼冲进门,身上带着酒气和女人的香水味。

  “哪儿?”他问。

  里面的工作人员同时起身,监控部的经理,指向显示墙上的其中一块电视机屏幕。

  永利凑到跟前,定眼望去,双眼逐渐睁大:“狗屎!是他?”

  永利才反应过来,这不是什么突发状况,而是一场有计划的针对行为。

  却又不算意外,他在金沙赌场饭店的竞争中针对人家,还不准人家针对他吗?
  但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这個嘴上无毛的华人青年,竟然这么会赌。

  “确定他没有作弊?”永利扫向周围。

  “是,我们没看出任何问题。”监控部经理苦笑回话。

  永利再次把目光投向电视机屏幕,眼睛一眨不眨地死死盯着,屏幕上的画面采用分屏模式,现在在李建昆所在的那张赌桌附近,天花板上,壁柱上,几部最先进的监控摄像机齐齐对准他,可谓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监视。

  连永利都没有看出任何问题。

  但此时,他看见显示屏中一局牌结束,荷官点数出一堆筹码赔付给那可恶的黄皮猴子,筹码那金灿灿的颜色,晃得永利眼皮直跳,同时刺得心头淌血。

  “他的赢率是多少?”

  “55.2%。”

  “混蛋!怎么会这么高?”倘若没有作弊,只有一种解释:运气爆棚。

  永利咆哮,不能再这样下去!

  夜晚的黄金时光才刚开始,按照这样的赢率,黄皮猴子又赌这么大,让他玩一晚上还得了?
  “让老约翰出马!”

  “他、在一号贵宾室。”    “狗屁的一号贵宾室,那里面的蠢货有这只黄皮猴子赌得大,有他赢率高吗?马上!”

  “是。”

  每家赌场都至少有一名牌技了得的高手坐镇,工作内容主要有两个:一,照料最肥的客人,为赌场赚更多钱;二,应对赢率很高的豪客,降低赌场损失。

  老约翰正是美乐吉的高手。

  搁中国古代的赌档里,这种人叫供奉。

  再说李建昆这边,新换赌桌才玩三把,中年男荷官满头是汗,又告罪离场,不过这次没让赌客们等,并未休桌,一名五旬左右的老荷官直接接手。

  李建昆上下审视着他,嗅到一股危险的气息。

  此人其貌不扬,甚至有些邋遢,这么大年纪仍在赌场做荷官,用屁股想也知道有两把刷子。

  果不其然的是,同桌几名赌客见他过来守台,纷纷收起筹码,干脆让座。

  李建昆也撤。

  然而这时,老约翰含笑开口说:“尊敬的华人贵宾,因为您玩得很大,那些年轻的荷官无法承受压力,相信您也看到,一个个满身是汗,不能给您提供很好的服务,上面特地派我来服侍您。”

  言下之意:你去哪儿,我都跟着。

  李建昆顿住脚,瞥向他说:“可是我看你不爽。”

  老约翰躬身道:“那我有错,不知道您看我哪里不爽?我改。”

  李建昆:“……”

  这踏马是个老油条啊。

  他意识到他不可能摆脱这家伙,除非不再赌,赌场替换荷官是种很正常的行为,无法辩驳。

  “行吧,首先改一点,洗牌时头给我往屋顶看,盲洗,相信对于你这种老荷官来说不成问题,如果做不到,那只能说明你很不称职,我会要求换掉你。”

  李建昆知道有些发牌高手,能做到想给你发什么牌就什么牌。而这年头拉斯维加斯的赌场里还没有洗牌机,他必须杜绝这种可能。

  老约翰嘴角抽搐一下,点点头。

  如果不能看牌,很难洗出想要的牌,可这是客人提出的以防作弊的要求,他不答应岂不等于他想作弊?

  好在难是难,但也不至于完全做不到,即便没那么精准。

  老约翰用余光扫一眼赌桌旁,吓跑几个,只剩下两名赌客和他这个庄,这很好,玩家越少,牌越好发。

  这时,李建昆看向左右说:“来呀,大家一起玩,空这么多位置干嘛,坐满才热闹。”

  没人有所动作。

  “来来来,愿意来玩的,我每人送一万筹码。”李建昆捻起几块白色筹码示意。

  唰!
  四张空位置,直接引发哄抢,立马被坐满。

  老约翰:“……”

  这踏马闭着眼睛洗牌,完了给七个人发,神踏马也发不出想要的牌了。

  赌局重新开始,第一把李建昆用一百万筹码试水,同时在老约翰洗牌时,眼珠只差没怼到他脸上:“头抬高点,难道你想作弊吗?对对,再抬高点。”

  老约翰心头叫苦不迭:我废了呀我!
  李建昆拿到开局的两张牌,低头一看,嘴角抽搐,他大爷的,筹码下少了!两张牌分别是方块Q和红桃A。

  这样的牌面叫黑杰克,无敌。

  啥也不用说,庄家直接赔1.5倍。

  周围同样传来一阵惋惜。而老约翰则方了,他本想给李建昆发手烂牌,事实证明,真发不出来,神也做不到。

  李建昆呢,很谨慎,怕这老小子给自己下套。

  第二局仍下一百万。在梦幻团队的隐秘配合下,拿到四张牌,十九点,又赢了。

  第三局他加码到两百万,在拿到第三张牌时,庄家爆了……通赔。

  “哈哈哈哈!”赌客们疯狂大笑,那四个拿着李建昆给的一万筹码上桌的人,现在怀里的筹码也都不止一万。

  老约翰好像吃了苍蝇般难受,感觉自己被玩坏了,手心浸汗。

  试过三把后,李建昆确定他废了,而且运气极差,李建昆把码好的筹码推向资金池,这一把是五百万。

  周围尖叫一片。

  这还没有完,当拿到第三张牌,纪静亚含笑贴向他时,李建昆大手一挥:“双倍加注。”

  老约翰:“!!!”

  监控室里,目睹连输四把的老约翰后,永利气得嗷嗷叫,把几张椅子全部踹翻:“这家伙吃了屎吗?手气为什么这么臭?!”

  通常,老约翰即便不凭牌技,赌运都极好。

  属于祖师爷赏饭吃的那类人。

  今晚仿佛被什么无形力量给压制了。

  “换!换!赶紧换下他!”永利盯着电视显示屏,双眼布满血丝,比起对老约翰的失望,他更痛心刚刚落入李建昆手中的那堆金灿灿的筹码。

  这只该死的黄皮猴子又让他损失一千万!

  他几乎所有钱都投入到金殿酒店的建设上,为此还背负巨额债务,现金是他目前最稀缺的东西,没有又得借,毕竟还要维持手上几家老赌场的运营,想着靠它们回回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