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安醒了,要不你再睡会儿,我们声音小点儿。”

  看到张安走出帐篷,黄二爷还以为是几人聊天的声音太大,把张安给吵醒。

  “没,我每天都这个时间醒来,睡不着了。”

  自从生活规律了以后,张安这作息简直太自律了。

  “对了,你们在聊什么呢,我怎么听到豹子了。”

  昨晚俩花豹才来过,今儿早上他们几个就说起这个,有些太巧了吧。

  “喏,你看那头獐子,今儿早上,有两头花豹跑到营地外面来。”

  “一头叼着那头獐子放在在路口,一头远远的在那边等着。”

  “放下獐子以后,它们才离开这里。”

  黄二爷将早上看到那奇怪的一幕跟张安说了一遍。

  “这豹子也是,将猎物放在这里到底是几个意思,我老头子还是第一次见再这样的事情呢。”

  “而且小虎它们也很奇怪,看着两只豹子一点起来的意思都没有。”

  “诶小安,该不会是小虎它们经常往山里钻,结识到的什么豹子朋友吧。”

  这个想法突然出现以后,黄二爷就觉得好像是那么回事儿。

  尤其是那豹子发现了有人以后,还把那头獐子给放在这里。

  而且它们离开之前,还回头朝小虎那个方向看了一眼。

  这要是正常的豹子,自己叼着猎物发现有人在,肯定第一时间逃走。

  再说了营地里还有三头活鹿跟一头宰好的鹿,正常的豹子遇到了,会这么轻易离开吗?
  答案是肯定不会的,发现了目标的豹子,一般不会轻易离开。

  而且小虎这条狗,黄二爷自认为比较熟悉。

  正常在山里莫说遇到豹子,就算是遇到其他的一些兔子啥的,也会进入警戒状态。

  今天看到那两只豹子的时候,小虎它们几个可是一点起来的意思都没有,很不对劲。

  “二爷,伱说的那豹子,有一头眼睛下面有道疤,另外一头背上也有个疤啊。”

  为了不让黄二爷他们几个多想,张安只能开始讲故事了。

  “对对对,叼着獐子的那一头,眼睛下面就有一道疤。”

  “这俩豹子我知道,以前进山的时候,它们被狼群给围了,最后被我们给救下来,所以它们跟小虎认识,再加上小虎常年往山里钻,估计经常一起活动。”

  故事讲多了,经验也就丰富了,张安这么一说起来,好像真有那么一回事一样。

  “我就说嘛,小虎怎么松懈了,原来它知道没有危险。”

  “不过这两豹子也挺够意思的,你们进山了,还来送礼。”

  看着地上的獐子,黄二爷心里说不眼馋那是假的。

  那可是一头壮实的牙獐啊,光那香囊就能卖几千块钱。

  虽然张安家养了几头,但这玩意儿谁看了不眼热啊。

  黄二爷在山里转悠了几十年,就只抓到过一次獐子。

  虽然个头不小,但可惜的是母的,没有香囊。

  刚才黄二爷还不确定,所以没敢去动。

  这下听了张安的话,就知道这獐子是送给张安的。

  所以便提回了营地里,重量不轻,大概有二十来斤。

  这体格在山里的獐子里,已经算是难得的大獐子了。

  “二爷,这獐子是张安家里养的那种产麝香的香獐吗?”

  以前的陈泽跟丁一,只认识梅花鹿。

  但后来,在张安家见的多了,黄麂、獐子等等都有了个认识。

  现在连獐子分有香的跟无香的都知道了。

  “对,就是那香獐,也就是书上说的林麝。”

  “那它的香囊在哪里啊,经常听人说,我还没见过呢。”

  虽然在张安家随时能看到那两头獐子,也知道牙獐产香。

  但是他们还真不清楚麝香是从哪里弄出来的,毕竟张安上次采香的时候,他们都没在。

  “喏,就在这里。”

  黄二爷手指獐子腹部肚脐眼下方,凸起的那里跟旁边的两人说道。

  “呕,怎么这么臭啊,不是这东西是极品香料吗?怎么比屎还臭啊。”

  靠太近的两人,一下子就被香囊口传出来的麝香给熏到了。

  “闻到是臭的很正常,因为这麝香跟其他香料不一样,它的浓度非常高,香到极致就是臭的嘛。”

  所以古人很有智慧,他们早就明白了,不管什么东西都要适量,过了未必美好。

  “好了好了,稀饭已经煮好了,大家快过来吃吧。”

  众人围着獐子打转,就听到火塘边上忙活的张平招呼了声。

  下山少说要半天时间,中午肯定是到不了家里。

  所以出发之前,大家先吃上一顿,这样中午也不会饿太早。

  省得半路上会饿,还得带些吃的或者停下来花时间。

  昨晚煮饭的时候,张平特意留了一些米。

  今天早上起来,张平就放了一锅水给煮成了稀饭。

  虽然几人没带白糖,不过张平切了些碎肉一起煮。

  加了些盐进去,给煮成了肉粥。

  还真别说,这两天吃的全是油腻腻的东西。

  现在喝着碗里的稀饭,觉得还挺有味道的。

  喝完稀饭,张平把锅子给洗干净,继续放到木屋里,下次来了还能继续用。

  张安跟其他人就负责把周围都给收拾一下。

  特别是火塘里,所有的火炭都要用水给淋熄,然后挖个坑把塘灰盖了。

  山林防火,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亦或者以后都是需要认真对待。

  哪怕一点火星也不能大意,有身后这片茂密的山林,才有村里能够呼吸到的新鲜空气。

  “好喽,下山回家咯。”

  山里人进山是为了生活,家里才是真正安定的地方。

  陈泽跟丁一背着各自的背包,然后跟黄二爷一起,各牵着一头鹿。

  张安跟张平两人在后面,将已经解好的鹿用塑料布包好,装在蛇皮袋里背着。

  说到装东西,还得是这蛇皮袋,可大可小,随意调节。

  而两头花豹给进献的獐子,张安随手提着就跟上了队伍。

  要说这买卖还真划算,昨晚张安给了它们俩一头草獐当见面礼。

  今天一早,两家伙便给他回了一头牙獐,确实是两只讲究豹。

  上山容易下山难,再加上回程的时候,带的东西比之前还多不少,所以速度自然就比来时要慢。

  虽说是下山,但其实从林场下来以后,一路上都是上上下下,翻山越岭。

  一路上停下来歇了好几次,慢慢悠悠的,到下午两三点才走到村口。

  “哟,二爷你们这趟进山收获不错啊,竟然逮了这么多草鹿,还都是活的。”

  走到村口,遇到了不少下地给油菜籽撒肥料回来的村民。

  张安他们牵着几头鹿,目标不小,很快就被大家给围了上来。

  草鹿并不是鹿种,其实是村里人对母鹿的叫法,比如草狗、草鸡这样。

  看到几人又是牵又是背的,围观的人眼里好不羡慕。    现在是年关,什么东西物价都贵。

  尤其是这几头草鹿,还是被活抓的,价钱肯定会更高。

  前两天几人进山,村里不少人都知道,好些人都认为,年关了进山肯定白跑一趟。

  毕竟山里人都知道,冬天在山里想要捞到东西,比其他时候都难。

  可没想到,人家就去了这么两天,一出来收获竟然这么多。

  大家都是明眼人,心里随便估算一番,就知道这一趟的收获能值多少钱。

  但除了极个别的人之外,大部分人都没有眼红一说。

  因为在秋末的时候,村里好多人都约着同伴进去转了几天。

  虽然这两年村里已经没有组织秋猎了,但很多人都会自发相约。

  老话常说靠山吃山,但吃山也是要靠本事跟运气的。

  尽管都是山里人,但并不是所有人手上都有那一茬子功夫。

  所以到了山里,真正能捞到大家伙的人并不多。

  以前其实也这样,只不过以前村里组织,都是由村里经验丰富的老猎人带头。

  而很多人进山以后,知道自己捞不到大家伙。

  就只能靠陷阱套子抓一些山鸡兔子,然后捡捡蘑菇跟其他山货。

  还好这两年,因为有丁一下来收货。

  他并不像其他人那样压价,所以这些山货能卖上一个好价钱。

  而黄二爷在山里的经验,村里也就几个上了年纪的老辈子能比。

  以前秋猎的时候,老头子就是带队的人之一。

  人家能捞到这么些大家伙,那是人家本事。

  这种靠本事吃饭的活儿,自己没本事还眼红别人的事,在村里是不被大家待见的。

  自家关起门来说说没事,但要是给别人知道了那可就丢人了。

  要是当着人说什么眼红的话,保准明天村里的老妈子给你传得全村都知道。

  “嘿嘿,都是运气,还得是带了张安家几条大狗,要不然也得空手回来。”

  黄二爷嘿嘿一笑,回应道打招呼的众人。

  这时候大家把目光从几头草鹿身上移开,看向身后的狗群。

  大家也不怀疑黄二爷的话,毕竟小虎它们一看就比村里的土狗要强。

  小虎它们的名头,在村里早就传开了,没几个不知道的。

  好多村里的人,眼热它们已经很久了,巴不得家里也养一只。

  小虎它们经常进山,时不时就逮些野味带回来家来。

  时间长了,稍微留了心的人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

  这小虎一年下来,比寻常的猎人抓到的猎物都多。

  要是都卖出去,那可是一笔不菲的收入。

  这样的狗哪是狗啊,简直是家里的顶梁柱。

  而且还不单单是这单,小虎它们几个干野猪的时候,看到的人也不少。

  这样的狗,简直是山里难得的好狗,谁看了不想要呢。

  不过眼热归眼热,张安家狗并不好讨。

  倒不是张安一家人不好说话,而是张安家这几条狗太挑了,根本不配寻常的草狗。

  所以即便是想要讨要也没有门路,因为没有狗崽子。

  上一次张安家二虎配上了郑屠户家大黑狗,产下四只狗崽子。

  很多人知道以后,就准备提着东西,上门前去讨要。

  原本张安是打算留下一只给黄二爷,剩下三只郑屠户家自己带走。

  但后来张一行回来了,张安便多要了一只,让张一行带到道观里看门护院。

  所以大家也不好开口,不说张安已经定好了人家。

  而且这俩都是村里的老辈子,谁敢开口强插队啊。

  所以最后只得把主意打到郑屠户家里剩下的两只。

  但是还没去呢,就听到有人说郑屠户带回去的两只小狗。

  他自己留了一只,剩下一只被人花了一百多块钱买走了。

  这下子想要去讨狗的人也没好意思去了。

  不说狗已经卖掉,剩下一只人家要自己养。

  就说人家那小狗已经被人开出了价格,你去要狗,好意思不给钱嘛。

  即便是给了,你好意思给的别人家少嘛。

  自此,大家都绝了念想,郑屠户家那里是没希望了。

  村里人没几个舍得花那么多钱去买个狗崽子的。

  所以只能是希望明年张安家那些个大狗不挑媳妇,跟村里的草狗配上。

  到时候狗崽子多了,就方便讨要了,而且也能少花钱甚至不花钱。

  张安手上的獐子,下山的时候就已经找了个袋子给套着。

  那几头林鹿别人看了倒是没啥,大不了就千八百块钱。

  虽然挺多,但也就是那么回事,没什么人会眼红。

  但这獐子就不一样了,动不动几千块,想让别人不眼红都难。

  张安几人还没到家门口,村里的动静就不小,王芳跟苏颖出门来望。

  “回来了,我这就去给你们做饭。”

  王芳跟苏颖看到张安回来,脸上才泛起笑容说道。

  张安进山以后,王芳总是担心他在山里挨饿受冻。

  现在看到张安安全回来,才算是放心下来。

  张建国也是伸手帮着他们把背上的东西接下来。

  “妈,随便做一点就成,我们早上在山里喝了稀饭,中午还没吃呢。”

  虽然早上几人都喝了些稀饭,但现在已经下午了。

  就连张安也觉得有些饿了,就别说其他几人,毕竟稀饭不顶饱嘛。

  王芳在厨房里忙活的时候,张安将三头鹿给牵到圈里拴着。

  毕竟他们家圈里地方宽敞,可以随便关。

  “这鹿你还是打算养起来还是说其他的。”

  看到三头林鹿,张建国开口问道,毕竟他这儿子,搞到啥都想养着。

  “这三头鹿陈泽跟丁一都要了一头,到时候应该要宰掉,剩下一头看二爷他们的意思,卖掉或者宰了都行。”

  张安并不馋鹿肉,即便是家里人想吃,那一头宰好了的每人也能分几十斤。

  没花多少时间,王芳就煮了一锅热腾腾的面条端了过来。

  “你们先垫垫肚子,等晚上我再做饭。”

  不得不说,这饿起来吃啥都香。

  一碗臊子面,硬是被几人给吃出山珍海味的样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