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分钟之后,这头羊就彻底被剥得干干净净,只剩下白白嫩嫩的肉体。

  按照这的速度,确实比开水烫过以后刮毛来的要快不少。

  羊给剐了以后,黄二爷跟张安接着宰另外一头。

  已经被扒的干干净净的小肥羊,被张四爷接手过去开膛破肚。

  刚清空内脏,张四爷便切了一块递给王芳,她可是在这里等着拿回去下锅呢。

  羊肉虽然要炖很长时间,但张安家里有高压锅。

  所以这会儿开始煮的话,到了中午吃饭的时候,这羊肉应该来得及上桌。

  另一头崴脚羊也是同样的命运,被张安拎上案桌,然后等待着审判。

  等到两个老爷子把院子里的两头羊收拾好,屋里的中午饭也已经做好。

  让张安觉得,好像宰这两头羊,扒皮的时间还不如卸肉花的时间多。

  黄二爷手正热乎,还想把两头鹿给牵出来动手。

  但最后老头子还是忍住了,毕竟马上要吃饭,待会儿先杀放着冷了以后,没有这么好剥皮。

  平日人少的时候,因为方便,所以张安家基本顿顿吃火锅。

  今天人多,张安家难得没有继续搞大锅菜,王芳重出江湖,招呼了一大桌子炒菜。

  “走了走了还等什么呢,赶紧吃饭了,这天气不好,待会冷了可不好吃哈。”

  王芳喊了一阵,黄二爷跟张四爷还舍不得放下刀。

  所以张安二爷爷起来开口喊了一声,然后招呼着陈老爷子先进屋。

  今天人多,吃饭的人数正好十个够上一桌,
  还好张安提前把炉盘改过,换了个特大的盘面,要是以前的那一块,还真坐不下这么多人。

  现在的气温太低,要真在桌子上吃饭。

  估计那些炒菜在桌子上都挺不住多久,里面的猪油就凝结了。

  “老爷子,这是您最喜欢的细鳞鱼,今天我可是挑了挑最好的出来做呢。”

  陈老爷子喜欢细鳞鱼这一口爱好,张安并没有忘记,因为陈泽每个月都要来进货。

  在王芳做中午饭的时候,他特地从空间里,挑了一条七八斤大小,特别肥美的细鳞鱼出来。

  因为张安家炉盘不能转动,所以吃饭的时候,张安便把这一道清蒸细鳞鱼给挪到老爷子面前。

  这鱼他们都无所谓,毕竟在家里吃了那么久,他们都已经腻了。

  “你这孩子有心了,还能记得老头子这点爱好,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陈老爷子大半辈子都在军中,所以性子上非常直爽,一点也不扭扭捏捏。

  拿起筷子也不跟张安客气,夹了一块放进碗里,便开始挑刺。

  “怎么了老爷子,是这鱼的做法不合口味吗?”

  陈老爷子挑完刺就夹到嘴里,但吃的时候却是皱了皱眉。

  张安发现后,并不觉得是鱼有问题,所以觉得是做法不太合口味。

  “那倒不是,这鱼是我吃过最好吃的清蒸鱼,哪怕以前家里做的也挺好,但这一比较还是有差距。”

  见张安问起,陈老爷子摇摇头赶紧给解释一下,生怕说晚了被主人家误会一样。

  他刚刚不解的是,同样的鱼,在他们家做的已经是很好吃了。

  毕竟他们家的厨师,是经过一茬又一茬的挑选,换了又换,最后才找到的。

  别的不说,单单那一手专业的厨艺就让陈老爷子非常喜欢。

  没想到今天在张安家这里,竟然还有厨艺高过他们厨师的。

  而且他看了一圈,很快就确定了做饭的人就是张安的母亲。

  所以他觉得很不理解,为什么一个乡下的妇人,会有这么的手艺。

  要不是因为王芳是张安的母亲,恐怕他都想直接开口,问问对方愿不愿意去他们家干活。

  对此,张安也不解释,别人不知道,他心里还是清楚的。

  对于老母亲的手艺,他可是知根知底的,虽然也很好,但没有到一线大厨的地步。

  之所以能发挥的这么好,不仅仅是因为食材是空间出产的。

  而且烹制的时候,所用的调料大多数都是张安自己在空间里种的。

  既然天赋不够、手艺不够,那就用食材来凑。

  在张安家的饭桌上,酒肯定是少不了的。

  虽然张安自己酿的果酒还没好,但他自己泡的药酒还多着呢。

  虽然喝酒,但大家也不劝酒,在坐的都在张安家吃饭吃习惯了。

  每人一个二两杯,倒上二两黄精酒,浅尝即可,喝完即止。

  按照陈泽家的条件,陈老爷子啥样的酒没喝过,这药酒只要他想要,马上就能弄到很多。

  但今天他算是开了眼,这酒确实不一般,虽然就二两酒,但他喝下去觉得非常舒服。

  这可是平常喝酒的时候都没有过的感觉,不由得,他竟然还想多喝一些。

  不过他发现,桌上的大家都是把自己杯中的喝完,然后就打住开始吃饭。

  这可跟他想象中的不大一样,山里人不应该非常能喝吗?
  而且一般山里人家招呼客人,都是非常热情的,都是酒肉管够那种。

  但现在大家都是浅尝即止,包括张安的二爷爷在内,一杯小酒都是小口小口的品。

  他可不认为在座的大家这些酒量不行,喝不了酒,说出去没人信啊。

  所以他见到别人都不倒酒,他自然也没好意思开口。

  还以为张安家这是有什么规矩,所以也跟着打住了。

  毕竟在别人家做客,客随主便嘛。

  其实也不是张安不给大家多喝,主要是这酒比较补,所以一顿二两的量,是最合适的。

  其他人还好,但陈老爷子这身体,多了的话恐怕会有些着不住。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现在这酒,除了酒之外,里面加的药材全是张安在空间里种的。

  说是大补一点都不夸张,等过段时间,张安自己酿了酒以后,那可就是完全体了。

  不过不喝酒以后,陈老爷子的注意力就转移到炉子上的其它菜上。

  “嗯,这羊肉炖的可以啊,吃起来没什么膻味。”

  这下陈老爷子越发确定,张安的母亲是一位厨艺非常好的人。

  因为这羊肉不仅炖的好吃,而且他都没怎么尝出来有膻味。

  吃羊肉喜欢膻味的人有,不喜欢的也有。

  但在张安他们这个地方,不喜欢膻味的人居多。

  “老爷子,这野山羊的肉就是这样,吃起来软嫩鲜香而且没有膻味。”

  “而且它具有滋补的效果,特别适合老年人,您老多吃一些。”

  陈老爷子点点头,这么可口的伙食,已经把他多年都没有出现的馋虫给勾起来了。

  没想到平时不大靠谱的小孙子,今天竟然带他来了这么一个好地方。

  想起陈泽,陈老爷子就觉得奇怪,从刚才吃饭开始,自家孙子怎么没声音呢。

  跟在家里完全不一样,在家吃饭的时候,他话可多了,吃完饭都停不下来。

  结果在这里,竟然一句话都没说,他还以为是因为他在,所以陈泽收敛了一些。

  结果等他扭头看去的时候,只发现这孙子一个劲的在往碗里夹菜。

  那副吃相让他看了都觉得老火,要不是因为没在家,这话少不得要批他一顿。    原来人家不说话,是在忙着吃东西,没有时间说呢。

  中午饭吃完,张安泡了茶招呼着大家。

  陈老爷子觉得,这么些年来,就今天过得舒坦。

  酒好喝、饭好吃,这饭后的茶更加好喝,感觉得以前都白活了。

  这会儿,他总算是发现自家孙子为什么不爱着家,一有时间就喜欢对着这里跑的原因。

  在这样的地方,有这样的生活,谁会不喜欢呢。

  尤其是前几天,陈泽出来待了好几天才回去。

  结果陈泽的表现让他大吃一惊,这孙子早上竟然会早起了。

  而且竟然还跟他一样,在院子里耍起了太极。

  而且他仔细看去,发现自家这孙子的耍的比他还好。

  追问之下,陈泽才告诉他,这是最近才跟张安学的。

  陈老爷子不解,究竟是什么人,能让他们家这孙子改变这么大。

  所以陈老爷子对孙子的这位朋友非常好奇。

  这不,很少离开家外出的他,今天就跟着陈泽一块儿过来了。

  黄二爷休息了半饷,就准备准开始干活了。

  “好咯好咯,开始干活了,快把鹿给牵出来。”

  “好嘞,马上就去牵。”

  随着黄二爷一声吆喝,陈泽跟丁一马上跑到圈里去牵鹿。

  “老陈,你那头是我的,这头是你的。”

  到了大圈里,丁一发现陈泽牵的是他选的那一头。

  当时这家伙被张安给甩在地上,头上给蹭掉了一块,现在还有个疤。

  “哎呀,这两头不都是一样的嘛,至于分的那么清楚。”

  陈泽倒是无所谓,反正都是鹿,莫说大小都差不多,就算是大点小点,他也不在乎。

  “不行不行,这家伙那天差点就给我冲了,我可是认准他了。”

  丁一觉得不行,这个仇怎么说他都得报回来,待会可是要抽筋扒皮,拆骨吃肉的。

  “好好好,给伱给你,你说你这么大个人,都三十而立的人了,还跟一头鹿较什么劲呢。”

  陈泽很无奈的摇摇头,跟他把鹿给换了。

  黄二爷是个宰鹿的好手,技术比刚刚宰羊都熟练。

  这两头草鹿刚上案桌,还没感受到什么痛苦就断气了。

  “快拿个盆子过来,先把这鹿心给取了先。”

  宰鹿先取心,这是黄二爷的习惯,张安听了赶紧从家里端了个盆过去。

  黄二爷先开了膛,很快就把里面鲜活的鹿心给取了出来。

  “咦,还会跳动嘞。”

  陈泽从看着盆里还会跳动的鹿心,不禁伸手去触摸了一下,好像还蛮有劲的。

  “这都不算什么,要是宰头牛的话,那心脏给你们抓在手里,可能都得蹦出来。”

  黄二爷嘿嘿一笑,对着两人说道。

  “真的吗?牛的心脏有那么厉害啊?”

  两人只吃过牛肉,见过牛走路,却是没见过杀牛的场景。

  “莫说心脏了,那牛身上的肉,割下来半天都还能感觉得跳动呢。”

  黄二爷一边跟小年轻们唠嗑,另一边握刀的手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小剥皮刀在他手上,好像是要玩出花一样。

  不一会儿,鹿皮就剥好了。

  “这草鹿在张安家里喂了几天,好像比前几天要壮了一些。”

  其他几人倒是没注意,但黄二爷却是能够清楚的感觉得。

  前几天赶下山的时候,那头还能看到背脊骨,虽说不瘦,但也没什么肉。

  但今天动手的时候,他摸到鹿背上已经摸不到明显的背脊骨了。

  很明显养在张安家这二十来天,确实长肥了不少。

  两头鹿处理完,已经下午三点多钟。

  陈泽原本是想着不卸肉了,直接把整个鹿拉回去。

  但是他车的后备箱不大好放,考虑到回去还得自己解,最后还是麻烦黄二爷把鹿哥分解了。

  “二爷,今天可辛苦您老了,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

  鹿头两人没吃过,所以不打算带回去,然后一人切了条鹿腿递给黄二爷。

  他们俩听张安说过,杀年猪的时候,不给杀猪匠钱,就要给一块肉表示感谢。

  所以对于忙活了一天的黄二爷,两人觉得自然是要表示一下的。

  他俩都觉得黄二爷人挺好玩的,说话又好听,给钱有些见外,所以直接切了后腿。

  “过了过了,我要这脑壳意思意思就行了,其他的你们拿走。”

  屠户动刀,自然是要带些东西回去,不带钱就带肉。

  所以黄二爷没有拒绝,将两个鹿脑壳给收下,但两条鹿腿却是给推了回去。

  按照前几天他卖鹿肉的价格,两条鹿腿都一百多块钱了。

  就宰两头草鹿而已,顺带扒个皮子,哪能要那么多,他这手又不是金子做的。

  “不是二爷,您就拿个鹿头,那玩意有什么肉啊。”

  见黄二爷不要鹿腿,两个人都觉得挺不好意思的。

  “这你们两个小年轻就不懂了,这脑壳虽然不收拾,但做好了一点都不差的。”

  别看那鹿脑壳骨头多,但黄二爷还真没说假话,收拾好了是真好吃。

  张安以前小的时候,就有幸吃过一次,就是收拾起来太麻烦,而且会收拾的人也不多。

  到了现在,大家猎到鹿都是直接弄到街上去卖。

  也没人舍得自己家里吃,所以这玩意儿平常还真吃不到。

  见到黄二爷死活不要,陈泽他们也没有坚持要送鹿腿。

  只不过两人都找了张安要了瓶酒送给了黄二爷,因为他们来的时候车上没带。

  黄二爷倒是光棍的很,见到这酒也没一点客气的意思,笑呵呵的就收下了。

  那鹿肉是钱,老爷子没想着收,也打着要交好两人的意思。

  但这酒却是命,他老头宁愿不要钱,这命可得抓在手里。

  “张安,你那羊肉跟今天新推的豆腐都给我弄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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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