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熊孩子们打发走以后,张安跟家里说了声,晚上不在家里吃饭,就提脚出了门。

  这会儿已经快到饭点了,张安也没有准备等一会儿再走。

  帮人干活不能让人家等,这上门吃饭自然更不能让别人。

  尤其是这么多人都去的情况下,让别人等自己一个多不好意思。

  即便提前去了,也能跟大家侃侃大山。

  才刚出门走了一会儿,张安又转身回来。

  在家里的地窖里取了一坛子酒,带着一块儿过去。

  张建文早就馋他们家这新酒,虽然上次酿酒的时候过来遇到,但那时候他忙着其他事情,也没留下来尝尝。

  张安想着今天既然要去他们家喝酒,那就正好把这酒带过去,让他尝尝。

  而且也能趁着人多的机会,让家里这新酒跟大家伙见见面打打招呼。

  随后想了想,又跑到圈里,逮了两只肥硕的兔子。

  这段时间过来买兔子人变少了,而这兔子又一窝接着一窝的生。

  张安家现在的兔子都泛滥成灾,这还是张安抓了好多放到空间里。

  王芳这段时间光是兔子都已经做腻味了,实在不想动手。

  所以张安带上两只,待会儿过去就让老婶给焖了。

  “哟,大家伙儿都热闹着呢,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在办酒席呢。”

  张安一踏进张平家院子里,发现在场的人还不少,

  一个个帮忙干活儿的干活,没事做的就围着起来嗑瓜子花生吹牛打屁。

  这还是没有来齐的情况,院里就已经围起了两三桌人。

  要是全都来齐了,场面即便比不上办场小酒,也差不了几分。

  这不,因为人多,张建文都把张建忠给喊来掌勺了。

  “哟,张安来了,是怕你老叔不给你吃饱是吧,还自个带了东西呢。”

  凑着张安进门,一个个大老爷们都跟开起了玩笑。

  在场的基本都是中年大汉,各家户主,没几个妇女。

  哪怕是正在帮忙干活的那几位,也都是张平家附近的几个邻居,被老婶子喊过来一起帮忙的。

  这样的场合,一般都是家里的男人过来,女人们一般都不沾边。

  如果家里男人不在,或者没了的情况,也都是公公过来。

  如果连老人都不在了,才会到她们出面。

  毕竟这样的场合,全都是大老爷们,虽然都是一寨人,但大家也尽量避嫌,不给那些爱嚼舌头的人留下话根。

  哪怕是附近这几个来帮忙的妇女,待会也会跟老婶在屋里单独开上一小桌。

  不管是吃饭还是喝酒,有她们自己的空间。

  “你这娃子也是,伱叔让你过来喝酒啥时候饿着你了,还又提又拿的。”

  两只兔子都不小,加起来十多斤,而张安手上的坛子又是十斤那种。

  他这么一带过来,看着还真挺多的。

  “老叔,这可是你说的哈,那这酒我待会儿可就抱回去了。”

  张安嘿嘿一笑,把酒坛子放在桌子上,一只手拽着两只兔子的耳朵。

  然后空出的那只手揭开了酒坛子上的塞子,顿时一股子酒香味飘散出来。

  顿时在场的酒鬼们闻到这股味道,都有些如痴如醉。

  “嘿,你这孩子还闹你叔玩呢,带过来的东西还想着往回拿,门都没有的事情。”

  张建文一闻着味道,哪还不明白这就是张安家新酿的那批白酒。

  当下一把从张安手上把塞子抢过去,立马把酒坛子给塞起来。

  要是别的东西,说不要就不要,但精神粮食就不必了,这玩意儿没几个人能拒绝得了。

  “诶,老张,你怎么盖起来了,打开让大家都闻闻呗。”

  他们只以为这是张安带过来送张建文的,所以没想着待会儿拿出来喝。

  不过喝倒是不想了,只是闻闻的话也还是可以的。

  “也别闻了,打开时间长了酒气就散了,待会吃饭的时候,人人都有好吧。”

  原本今天张建文是去王新华家打了一桶糯米酒回来,待会倒给大家喝的。

  但现在张安带好酒过来,他也没想着藏私,待会就拿出来请大家喝。

  毕竟这喝酒嘛,要人多了,大家围在一块儿,喝起来才有味道。

  只是今天刚打回来的那一桶糯米酒,可能要拎回去退了。

  “诶哟,这要得,咱就是说老张这人还是敞亮。”

  一听张建文说,待会倒给大家喝,酒鬼们可都热闹起来了。

  包括盯着酒坛子看的几人,这会儿也老老实实的坐了回去。

  “老婶,找把刀给我,把这两兔子给收拾了,待会儿让我大叔做上一锅麻辣葱爆兔给大家下酒。”

  酒被拿走了,但两只沉甸甸的兔子还在手上。

  它们可能感觉到,自己今晚即将要远航,所以一个劲的在张安手上挣扎。

  当即就找老婶子要菜刀,准备送它们俩上路。

  “你这又带吃的又带喝的,怎么还能让你亲自动手呢,还是让我们这些过来白吃白喝的人来吧。”

  老婶子还没开口回应,旁边的几位叔伯就站起来从张安手里把两只兔子接过去。

  大家都是空手过来,只有张安一个人带了东西。

  虽然大家在一起打平伙没人说什么,但这种时候说白了就是有钱出钱,有力出力。

  没事的时候干坐着没人说什么,但有事情的时候还不捞着做,就会被别人看轻。

  而且他们虽然说杀猪不大得行,但是这杀杀兔子的活,是没有一点问题。

  也不知道从哪儿找了两把菜刀,拎到一边就开始麻利的收拾两只肉唧唧的兔子。

  大家抢着活儿干,张安也乐得清闲。

  虽然他是个小辈,但也坐得理所当然。    “老叔,我平哥怎么没在家呢?”

  四处瞅了瞅,没瞧见张平的人影,估摸着是没在家里。

  “林业局得这两天在开会培训,把县里的护林员都给叫过去了,你这个站长过得倒是潇洒,但是他们可不行。”

  长箐成立了野生动物临时救助基地的事情,虽然林业局没有大肆宣扬,但作为村长的张建文,也有所听闻。

  他得知后,不得不感叹,同样的人,不同的命。

  想当初他家张平,当个临时工还是因为张安不想去,才落到他们家头上。

  后来还是他们家四处使力,张平才能转成正式编制。

  结果张安这里倒好,之前临时工没看上也就算了。

  这不知不觉的,又捞了个正式工作的岗位,简直就是老天爷追着喂饭的人。

  前几天张平去培训的时候,他还好奇张安也是林业局的,咋没一起去。

  后来张平告诉他,张安是救助基地的站长,而且还是特例,一般没他什么事情。

  所以他现在看着张安,羡慕得不行,这样的工作什么事都不用做,潇洒得嘞。

  不过他也只是羡慕羡慕,至于什么嫉妒眼红都不存在。

  都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还沾亲带故,尤其是两家关系也比较亲近,自然不会存在这些多余的想法。

  而且他知道,张安跟林业局的朱玉良关系非常密切。

  张平又是在林业局当差,以后说不准还得托他帮忙说说好话才行。

  “难怪,我就是说这两天没见到我平哥人,还以为他又进山去了。”

  张平是护林员,有树林子的地方,就是他们的工作岗位,进山对于他们来说就是家常便饭。

  “老张,什么站长啊,张安难不成也跟你们家张平一样,在林业局里工作呢?”

  而旁边的众人,很明显并不知道这个事情。

  听到张建文说张安是什么站长,耳朵立马就竖了起来。

  让他们干活可能都没这么积极,对于吃瓜,他们才是专业的。

  众人现在的样子,给张安的感觉就是,他瞒着大家干了什么事,现在东窗事发一般。

  “林业局今年在咱们村成立了个野生动物临时救助基地,而张安就是里面的站长。”

  这种刺激人心的事情,张建文不介意给大家多说几遍,刺激刺激这群懒汉。

  “嘿,一看你们这些家伙平时就没注意,经常从安子他家大门口走过,都没注意到那里挂个牌子。”

  “诶哟,这事情还真没听说嘞,建国家也是,这么大的事情,也不跟大家说道说道。”

  大伙儿一听立马就愣住了,因为现在这年头,想找个铁饭碗说难也难,说容易也容易。

  但对于他们这种家里要经济没经济,要门道没门道的平头小老百姓,那是想都不想要想的事情,
  而张安这人悄声无息的就给找到了,听起来比张平那岗位还要好,可把他们都给惊住了。

  以前有些看不惯张安家的人,老是说张安正天在村里混日子,没什么工作跟个二流子没区别。

  现在好了,那些人能走的最后一条路也被堵死了。

  “话说,这个站长也带个长,难不成也是个官儿?”

  农村人的心里,最热烈的两件事情,要么是当官,要么是发财。

  所以对这些东西,他们可敏感的很。

  “那当然,你知道镇上的粮站吧,就跟那个站长差不太多。”

  其他的大家可能不知道,但一提粮站,他们这代人想陌生都陌生不了。

  这话一出,周围的人顿时就热闹起来了,一个个看张安的眼神变得炙热起来。

  “龟龟,老张家这祖坟冒青烟了啊。”

  以前张安没考上大学的时候,一个个都觉得是他们家祖坟埋错了地方。

  结果现在才发现,人家可不是地方错了,而是块风水宝地。

  “所以啊,以后你们进到山里,该搞的搞,不该搞的就别去瞎搞,现在不同于以前,很多东西都是犯法的,不然到时候张安找你们的时候,可别怪我不拉着哈。”

  也趁着这个机会,张建文用张安这个站长的身份给他们家张平狐假虎威一下。

  毕竟现在很多村民,进山就是乱搞,单单说打猎,能打不能打的他们都不管,先打了再说。

  现在有张安这个站长镇着,他们也能收敛一些,毕竟县官可不如现管。

  听着张建文在麻乎在大家,张安只得苦笑一番。

  因为他心里清楚得很,他这个所谓的站长,就个是名号而已,跟张建文说的那些压根都不沾边。

  在他们议论纷纷的讨论声中,张建忠那边带着人把菜给弄好了。

  这么多人吃饭,张建文也没有挨家挨户的去借碗,显得麻烦。

  而是直接用家里的菜盆子,锅子把菜装在一起,直接上桌。

  在座的人里,只有张安是年轻人,所以他拎着酒坛子挨个给大家倒酒。

  十斤酒,这么多人喝,每个人也倒了不了多少。

  不过大家都知晓,所以并没有像平时喝散酒那样,嘟囔着让人多倒点。

  “今天不逢年不过节的,也不是年尾吧,把大家喊过来就是有几件事情想说,在说事之前,大家先一起喝一个。不过大家还是不要喝的太急,这酒是张安家的新酒,用的是黄二手里那个方子,因为喝完了就没了,只能喝我打的散酒。”

  开席之前,张建文端起碗跟大家说了几句。

  听到这酒的来历,很多习惯了大口喝酒的人立马缓下来。

  “有好几个事,先给大家说第一个吧,相信已经有人听说了,明天镇上的工作组要来咱们村视察,所以我今天先跟大家通个气。”

  喝了口酒以后,大伙儿继续吃菜,张建文也接着说事。

  反正边吃饭边说事一直都是他的风格,张安经历了几次以后就已经习惯了。

  “不过大家也不要担心,他们不是来找人的,主要是为了今年种植猕猴桃的人家,来看看咱们村今年的猕猴桃种植区到底有多大,因为上面非常重视这个事情。”

  刚下听到工作组要下来,大家立马就变了个脸色。

  因为这些年工作组可把大家弄的不去,一个个闻之变色。

  “反正他们想去哪里看,我们就会带他们去那里,到时候如果有问到家的一些问题,大家也不要怕说错话,平时张安怎么给你们说的,你们就怎么给人家说。”

  “反正顺利的话,后面搞种植的人家应该能领到种植补贴,虽然不是很多,但蚊子再小也是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