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车沿着铁轨朝国境线疾驰而去。

  三号车厢的豪华软包房内。

  “别林斯基先生,莫斯科是我见过的最伟大,最美丽的城市。”

  庞平甫端坐在位上,操着别扭的俄语,对别林斯基一阵恭维。

  “我记忆最深的是格瓦斯,这是一种面包发酵的饮料,味道十分独特,只有在伟大的莫斯科才能喝得到。”

  “回到国内后,连面包都吃不到,更别说喝到格瓦斯了。”

  被恭维的别林斯基神情倨傲,摸了摸大胡子,“亲爱的庞,你的思想觉悟不行啊,提起莫斯科,为何不想到红场呢?”

  板起脸,目光严厉:“你觉得红场不足以成为我们事业的圣地?还是红场的阅兵式不够盛大。”

  语气严厉,就像是斥责一样。

  庞平甫吓得打个哆嗦,脸色铁青起来:“我,我”

  “哎呀,发这么大火干什么!别林斯基先生。”

  一直紧盯车窗外的刘春景直起身,冲着别林斯基妩媚一笑,咬着嘴唇说道:“你可能不知道,我这的哥哥,对伱们老毛子国最为敬仰,平日里总是称赞你们。”

  “你可是误解我哥哥了。”

  刘春景使用的是汉语,别林斯基只能听懂一部分。

  不过只要‘敬仰’就足够了。

  再加上,刘春景今天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脚上蹬着一双乌黑发亮的皮靴,手上戴着一副镂空绣花白手套。

  面容妖艳说话浪声浪气,嘴里叼着香烟卷。

  就跟旧时代的交际花一般。

  别林斯基在旧时代曾经游历过魔都,跟现在朝气蓬勃的魔都相比,他更喜欢那时候五光十色的魔都。

  “哈哈哈,美丽的小姐,我刚才只是开一个小小的玩笑,你们东方人果然是不懂我们的幽默。”别林斯基先生见一句话就吓住了庞平甫,心中有些得意。

  他十分享受这种以势压人的感觉。

  不过。

  这位美丽的小姐倒是个聪明人。

  等到了莫斯科,也许可以邀请她到家里做客。

  刘春景感受到别林斯基炽热的目光,骄傲的挺起胸膛,暗中给庞平甫使个眼色。

  庞平甫连忙站起身倒了一轮酒,端起酒杯:“别林斯基先生,我们到了莫斯科,并没有合适的住处,你能不能留我们在你家住一段时间,很小的一段时间,你放心,我们会支付租金的。”

  别林斯基是庞平甫的意外之喜。

  按照原计划,庞平甫和刘春景通过契瓦柯夫瓦列里娅的帮助,进到老毛子的地盘,然后会再想办法离开。

  没想到别林斯基竟然是契瓦柯夫瓦列里娅的好朋友。

  而且身份特殊,在老毛子那边很有地位。

  要是有了他的帮助,肯定能减少很多危险。

  能早日带着配方和勘探队的消息回到老家。

  凭借这两样,足以获得黄金三十斤。

  授勋更是不在话下。

  以后就能过上享乐的生活了。

  庞平甫清楚章烈之死,迟早会惊动特殊的部门,那些人可不是好惹的。

  别林斯基闻言迟疑片刻。

  他跟两人只是第一次见面,并不了解两人的根底。

  当别林斯基的目光着落在刘春景白皙粉嫩的脸蛋上时,心中涌出一阵悸动。

  跟老毛子女人相比,刘春景的皮肤更加细腻,身上也没有怪味,具备独特的东方美。

  漂亮的姑娘,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这个好办,等到了莫斯科,我会带你们到社会保障部登记,到时候,你们想在我家住多久都行!”

  别林斯基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太谢谢你了,别林斯基先生。”

  刘春景抱着别林斯基的胳膊,似有似无的磨蹭几下,别林斯基的脸色涨红起来。

  刘春景嘴角隐晦的勾起来。

  这次的行动,稳了!

  就在这时。

  包房的上面的喇叭里响起一阵激昂的声音。

  “各位旅客同志请注意,各位旅客同志请注意,有旅客在列车上遗失了重要物品,现在乘警同志,将在各车厢检查,请旅客们主动配合。”

  广播是用双语播报的。

  刘春景瞬间警惕起来,隐晦的皱皱眉头:“咱们的包房,也会被检查吗?”

  一直抱着酒瓶子喝酒的契瓦柯夫瓦列里娅,噗嗤一声笑出来,就像是听到了可笑的事情。

  “刘,你以为我这位朋友是一般人吗?”

  “我听说火车上的乘警可厉害了。”刘春景故作担忧:“我担心被他们看到,你们也知道,我这次是逃婚跑出来的。”

  别林斯基正身处温柔香中,装作安慰,伸手揽住刘春景的肩膀,哈哈大笑道:“放心吧,我是贵宾。知道吗?就算是给他们十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嗝!”

  话音未落,包房的门被人从外面敲响。

  别连斯基的脸色顿时涨红起来,正要怒斥。

  包房门被人推开了。

  两位乘警跟一位年轻人站在外面,年轻人眼角红肿,脸上挂着泪痕。

  此时正在不停的抹眼泪,看上去很是可怜。

  刘春景见到几人,仔细观察片刻,并没有看出疑点。

  本能的缩到了别林斯基身后,装出一副害怕的样子。

  “出去.你们给我出去!”

  别连斯基自以为在刘春景面前丢了脸,站起身大声说道。

  乘警组组长老张掏出证件,在别连斯基的面前晃了晃:“旅客同志,我们是K3乘务组的乘警,现在正在调查一件失窃案,请你们配合。”

  别连斯基皱起眉头,赤红的眼睛瞪大瞪圆:“哦~我的上帝啊!你们难得不知道我的身份码?
  看在上帝的份上,我不跟你们计较,请你们现在离开立刻,记得再送一瓶伏特加过来。”

  “请你配合!”老张板起脸,手放在腰间。

  别连斯基曾经数次乘坐列车,还没有遇到过类似的事情。

  “真是见鬼,难以置信,这该死的乘警,我要用靴子狠狠地踢你的屁股,我发誓我会这样做。”

  列连斯基冷哼一声,从兜里摸出两份证件递上去。

  “亲爱的乘警同志,这是我的证件,按照级别,你们没有资格搜查我的包房。”

  “再说了,我偷你们的东西?简直是可笑!”

  看着证件上鲜艳的老毛子徽标,老张的眼神中闪过一道忌惮之色。

  要不是有章大车的保证。

  他还真不愿意管这种闲事。

  丢了东西,竟然要搜查老毛子的包厢,怎么想的?
  他们难道不知道老毛子看着大气,其实最小气了,最擅长投诉。

  只是章大车是多年的老朋友了,现在他的侄子丢了重要的文件。

  不帮忙的话,实在是不合适。

  至于老毛子所谓的‘不会偷东西’,更是信口开河。

  每一次行车,K3次列车上的软包厢区域,都会丢失大量的酒杯。

  有些过火的,甚至会把伏特加的酒瓶子揣在怀里,偷带下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