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夏在得到许可后把画像全部带走,他当然没有预言系法术的天赋,只能故技重施——

  拜托了巴兰!
  用蓝色晶体喂饱了珠子后,它又得到了些主动性,开始在桌面上慢慢滚动。罗夏把珠子放到画像上,滚完一圈后放到书上。

  “握住我闭眼。”罗夏得到如此要求,他没有立刻照做,珠子抖动两下,似乎在催促他。

  “塔灵。”

  “我在。”

  你是小艺还是小爱罗夏询问:“你能监视这间宿舍吗?”

  “我不会主动那样做。”

  那就是可以喽。罗夏吩咐塔灵注意自己的情况,有任何异常立刻通知卡诺大师。

  做完保险措施,罗夏才握住珠子照做,当他一闭眼,等待罗夏的不是黑暗,而是模糊的景象,没有颜色,仿佛和画一样只由碳粉组成。

  房间内有三个人,一个是画师,一个年轻的男子在指指点点,第三者罗夏见过——梅罗文嘉大公!
  是他?在年轻人的指点下,画师完成了画作,罗夏认出是第一幅,马克西姆。

  画面一变,是给其他律师绘制肖像的时候,梅罗文嘉已经消失,只剩下画师和负责指认目标的年轻人。

  “我再看看.”虽然排除了是俱乐部的内鬼,帕斯卡还是觉得有些面熟。自己应该见过他,见“是俱乐部的!但不是‘博爱与平等之友’的!”

  这下水落石出,是改组前的旧俱乐部成员,一个不活跃的分子、辗转于银行、证券行的投机客。在马克西姆带着激进派出走、成立新俱乐部后,帕斯卡和他没了交集。

  有人在这里“疗养”。

  “再发挥一下我的绘画天赋.”罗夏有段时间没有绘画了,好在有巴兰之珠的配合,一幅不逊色于画师的肖像画被绘制出来。

  画像的摹本到了卡诺的手上,他了解完罗夏报告的始末后,来到行会指定的医院。

  “是以前的同行反目成仇、要来陷害我们了!”他咬牙切齿,发誓要报仇。

  他觉得巴兰之珠的活跃度最近有点太高了,决定过河拆桥,拿出小盒子重新把它送进去隔离一段时间。

  至于梅罗文嘉的事情,罗夏打算直接告诉卡诺。

  这间房间外是更大的空间,场景中的马克西姆在激烈地演说,可惜没有声音,罗夏注意到他们在法庭上,然而对于梅罗文嘉公爵,下面神圣的审判如同戏剧,他不过是观剧者,居高临下看着这一切。

  “给。”

  正是负责指认目标的年轻人。

  这说得罗夏也有些拿不准了:“没有吧?”

  拿到肖像的帕斯卡还以为是雇主画的,经过罗夏解释他立刻明白:“是这家伙!那他一定是俱乐部里的内鬼。”

  然而真的看到后,师兄露出了茫然的神色:“不对啊,我们俱乐部没有这号人.你是不是画错了?”

  内克尔在独立病房内呆了一月有余,他本人很满意现在的生活,无论窗外如何酷热,室内的温度都被魔法控制在舒爽的区间,用内克尔自己的话说:

  “如果允许情人能来适时地探望就完美了。不,不要找我的老婆,让她在自己的沙龙上发泄过剩精力吧!”

  卡诺找他的时候,内克尔正和魔法行会调来的“助理”玩牌。    “全押。”

  “亲爱的助理,学会控制表情是上赌桌的第一课。”内克尔对助理的三脚猫技术感到一丝无趣,大法师的到来正好让无聊的碾压局终止。

  卡诺挥挥手驱走助理。他看到内克尔的周身全是剪报,以及大量手稿。

  “你给我的助理帮不上什么忙,让他整理资料都够呛。我需要打字机和会使用它的人,这样我就能口述写作,省些力气。”

  “你还真是笔耕不辍。”卡诺拿起一张手稿,上面满是“调控”“市场”等字眼。

  大法师简述了昨天发生了什么:“在律师梅锡耶的追悼会上发生未遂的袭击,针对一群进步律师。主使者.是大贵族。”

  内克尔听完确认道:“你所谓的‘进步律师’,是不是一群嚷嚷着‘自然法’‘天赋人权’的家伙?”

  “是。”

  内克尔笑了:“那我也很进步啊!开個玩笑,呵。你是不是奇怪,为什么大贵族不直接抓起他们完事?听说最近国王陛下没少往巴斯蒂监狱扔不顺眼的人。”

  “是。你消息还挺灵通的。”

  “不是我灵通,而是这些信息都是公开的,一般密札下令抓人,如果抓到了,三天后就能在王宫的喉舌报纸上瞧见那个人的种种恶劣事迹,大加鞭挞,务必要使读者相信被抓的都是十恶不赦之徒。差点我也要享受同等待遇了。”

  内克尔摊开自己整理的报纸:“大法师阁下,伱没有注意到吗?王宫最近和王命最高法院很不对付。别说所谓的‘进步律师’扯出‘自然法’的大旗,就连那些大法官及穿袍贵族也打着类似的名号和查理十六对抗。”

  这段时间还有案子引起整个瓦卢瓦公众关注,一伙骗子声称有王后陛下的珍珠项链,成功卖给一位大主教,并暗示可以把买家引荐给王后陛下,发生不正当的亲密关系。

  这种不亚于在王室坟头蹦迪的行为,居然被最高法庭宣布无罪!宣称该团伙只是珠宝商人.
  对同一件事情各家报纸有不同的看法,一方认为大法官们从王室手中保护了弱者,一方则叫嚣要把骗子和法官们一起处以极刑。

  “这个案件已经和正义无关,是大法官们试图羞辱王室、恶心我们的国王陛下和宰相大人。现在迪普莱西在主持改革,他不喜欢我的领域,就从律法界下手。

  “法官们觉得宰相要把他们的权力收回还给国王,这一点我是支持的,如果该死的王命法庭真能乖乖听陛下的话,开征新税也可以由最高法庭宣判生效,绕开显贵会议”

  内克尔还是对显贵会议怀恨在心。

  “但是法官与背后的穿袍贵族岂会坐以待毙?于是现在激烈的对抗发生在宫廷与法庭之间。而在这个紧要关头,如果活跃的‘进步律师’被刺杀,必然会导致穿袍贵族的恐惧,认为是国王的砖制恐怖。

  “进步律师一死,无论穿袍贵族还是激进派,他们的宣传肯定会铺天盖地,要向民众们散布恐慌,把国王陛下渲染成大魔王。

  “这些人在面对平民的时候是上等人、贵族,面对国王陛下的时候又自诩代表普罗大众。袭击事件会被放大,促进法院系统与国王的决裂。

  “一旦决裂发生,陛下的统治将会受到重创。偏偏陛下是性情中人,而那些穿袍贵族又是以对抗强权为荣的货色,只靠迪普莱西未必能阻止事态发展。

  “你说雇凶的是一位大贵族,只是死一两个律师就能给现在的风波推波助澜,动摇王座,真是一桩好买卖!”

  相比刺杀国王、贵族,戕害小小的律师算什么?以王宫的迟钝,肯定不会在这件小事上有所反应。内克尔拍案叫好,如果没有这些法师多管闲事,那是相当成功的图谋。

  “能从中获益的当然是想染指王位的那些废物亲王们还不如陛下,那么最大的嫌疑人就是.当下活跃的梅罗文嘉大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