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流与雷电,混合着那浓重的黑、蓝、金,使整台机甲显得愈发刚硬而冷肃。
只单单站着,它就让人望而生畏!更遑论靠近半步!
在星联邦,机甲类型不似基因等级。
它不以SABC这些等级区分,而是以机甲系列进行划分。
不同的机甲师,擅长不同的战斗风格,便也适合不同的机甲系列。
一旦有新的普适型机甲技术,军部便会尽力铺开应用,尽可能做到更大面积的覆盖。
在星联邦境域内,军部不会明明有技术,还搞三六九等。
机甲作为由官方绝对掌控的技术,为了提升机甲师的整体战力,藏私便是最要不得的。
制甲师们会根据不同机甲师的战斗需要,调整普适型的各系列机甲,最大程度实现机甲的个性化。
这种机甲师与机甲之间的灵活调整与运用,能让机甲师的战斗能力得到最大程度的发挥。
当然,虽然各类机甲尽可能应用了最前沿的技术,也会根据每位机甲师的特点匹配不同的机甲系列,以及进行后期的个性化调整,但还是达不到那些私人定制机甲的水平。
类似探索者这样的特级机甲,因为使用的材质过于稀缺特殊,且是由顶尖的制甲师团队量身定制,所以无法大范围铺开制作。
顶级的制甲师团队,往往都是慢工出细活。
他们工艺考究,从设计到磨合,每一个环节都精细推敲,因此快不起来,这也是客观情况使然。
而一名合格的机甲师,不会因为机甲过于先进而不会驾驶。
越是先进的机甲,机甲师驾驶起来就越是如鱼得水。
唯一限制机甲发挥的,只有机甲师自身的水平。
因此,一般更加稀缺的机甲,都是由更高级别的机甲师去驾驶的。
区分等级的,只有机甲师。
近处,又是轰隆一声。
伴随着一阵又一阵的雷暴轰鸣,那厚厚的云层仿佛再也承受不住那些分量,雨点开始掉落下来。
雨越下越大,逐渐串联成线。
天地之间,好像挂起了一张无比宽广的雨帘。
那细密的雨水砸在机甲身上,雷电与水接触,更激起一阵“滋啦滋啦”的声音。
雷龙遇水,愈加狂躁不安!
探索者浸润于雨幕之内,笼罩在雷电之中,冷冽而凌厉。
它眼部的半透明晶体屏,看似朝着夏洛这个方向。
可是,这种仿复眼的视觉系统,能够精准抓取更广域范围内的影像,无限拓宽机甲驾驶者的视域界限。
因此,他到底在看什么,夏洛也不得而知。
不过,夏洛几乎能够确认,刚才在出水的那一刻,阿瑞斯必然是察觉到了雷电的袭击。
才会在那一瞬间,将她所在的飞艇于低空投掷出去。
就像他在察觉到她被远程导弹袭击时,第一时间将她打偏,并干掉那艘战舰,为她争取更大的生机那样。
刚才出水之时,阿瑞斯也是非常敏锐地察觉到了雷电攻势,并极为果断地采取措施,很好地护住了她。
那雷暴的规模不小,粗壮如天柱。 就算退去好一会儿,仍在探索者周身维持着肉眼可见的游移电流。
残破的飞艇到底不是什么绝缘体,刚才若是直接被击中,估计内部的夏洛也会触电。
亏他观察能力那么强,反应能力那么快,才能以迅雷之速先将她摘出去。
不过,夏洛微微蹙眉,不是很确定阿瑞斯那边的情况。
直面狂暴电流的他,自身会不会受到什么伤害呢?
虽然前不久,古斯塔教授和高梓妍教授的最新研究之中,已经将机甲的痛感同频率降低到了30%,但那到底只是在友谊赛上初步亮相。
后期要投入到实际运用之中,还是有比较长的路要走。
即便是探索者这样的私人定制特级机甲,大概率,也还是百分之百的痛感同频率。
机甲师所感受到的一切,是要以神经元连接线是否被触发为前提的。
如果攻击不能作用到神经元连接线上,驾驶者便无法感知。
而为了让机甲的动作更加流畅自如,神经元连接线往往会被排得非常密实,基本不会有盲区。
探索者表层的雷麟玄铁固然可以吸收、存储电流,将电流拦截在机甲表层,可夏洛仍旧有许多的不确定。
这种雷电性质的攻击,与普通的物理攻击不一样,它究竟是否会压迫到机甲内部的神经元连接线?
如果会,那么哪怕只压迫到部分,都会让驾驶者切身感受到雷电的攻击。
更何况,在遭遇雷击之前,探索者刚刚才从水中将她打捞出来。
现在,祸不单行,天空又下起了大雨。
看那瓢泼的雨势,雨水就好像从连片的乌云中兜头浇下。
探索者身上的雨水层层叠加,犹如瀑布倾泻而下。
整台机甲,好似直接浸润在水中。
即便机甲有一定的防水功能,可到底也不是专门在水域环境作战的武备。
帕尔顿的叶白瑜教授,虽然已经开始研究机甲水域作战的相关技术,但那也只是刚开了个头。
因此,夏洛不得不担心,那些水流是否会进入到机甲内部,与那强大的雷电相互作用,给机甲驾驶者造成沉重的负担。
可是思来想去,夏洛又觉得应该乐观一些。
探索者既然能位列“神”之系列,且被冠以“雷神”之名,那它在应对雷击这一方面,肯定是不同寻常的。
雷麟玄铁这种特殊的材质,可能直接就会把雷电阻挡在机甲表层。
哪怕机甲浸泡在水中,那些雷电攻击,或许也根本无法真正触及神经元连接线。
夏洛不是探索者的制造者,也非其驾驶者,对它的了解注定只是浅层的。
她只能凭借自己的感觉,大致推测。
就在夏洛考虑阿瑞斯此刻情况的时候,原本静默矗立于水中的探索者,再次有了行动。
机械足抬起,它从水中走向了岸边。
被雨帘浸没的机甲,肃杀,冷寒,让人不敢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