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场面的是个青袍客,戴着个笑脸面具。
许舒四人到后,他只指了指青坪上的蒲团,并无他话。
许舒四人在蒲团上落座后,空余的蒲团便只剩了四个。
许舒猜测,只待剩下四人到齐,传送便会开启。
果然,又等一个小时,又有四人寻到此处。
青袍客当即起身,“我说什么,尔等做什么。若有人不听指挥,出了祸事,后悔莫及。都跟着我走。”
他话音方落,青坪后的山壁忽然裂开一个仅容一人宽的口子。
青袍客头前领路,众人鱼贯而入。
一路沿着不规则的阶梯,蜿蜒向下,紧窄的阶梯遍布湿滑的青苔,和散发着霉腥味儿。
向下行了百余阶后,青袍客领着众人进到一处近百平的空间。
头顶是十余米高的山壁,山壁四周阶凿刻了极深的纹路。
整个平地空间,打扫得很是干净,几乎不见灰尘,显然是有人长期在此打理。
众人才站定,青袍客掌中现出两枚白色的石块,便见他将石块一东一西扔出,霎时间,地面散发出道道柔和的波纹。
柔和的波纹一闪即逝,但许舒还是看清了,道道符阵纹路。
这些纹路和他在金银岛最顶层,所见的召唤大阵上所见的纹路,几乎如出一辙。
静静等待十分钟后,两块白色石块忽地爆发出奇异光芒。
刷地一下,地面,墙壁纷纷爆发出光波,传送大阵开启在即。
青袍客道,“诸君皆站向光波中央,传送阵开启后,诸君抱元守一,沉凝心神,传送过程中,尽量不要思虑,意沉灵台……”
青袍客絮絮地说着,眼见得阵纹变作赤色,他阔步朝外走去。
一分钟后,阵纹化作金色,嗖地一下,一道清光闪过,许舒等人消失无踪。
许舒头一遭体验传送,心神怎么也不能沉凝,他睁开眼睛,所见一面茫茫。
下一瞬,灵魂深处一种强烈的撕裂感传来,这种撕裂感只持续片刻,他便适应了,竟还有一种莫名的亲切。
许舒猜测,是因为自己的灵魂跨越时空而来,本身就在时空通道中,经历了无数次撕裂。
许舒并不沉湎于此,他更想研究自己现在到底身处何处,自己又是一种怎样的状态。
经他探究发现,肉身依旧存在,连衣服都不曾解体,周遭始终茫茫,也探查不出什么。
显然,这种传送大阵,只是空间的位移,没有时间线上的跳跃。
研究片刻,许舒便失去了兴趣。
他开始尝试将意念收归灵台,持中守念。
岂料,他念头才收拢,刷的一下,眼前白光一闪,他便置身于一个满目苍青色的房间。
那些苍青色不是别的,正是一块块厚重的页岩覆盖了苔藓。
许舒还在回味传送时间维度和意念守中的关系,房间内忽然弥散出淡淡的烟气,烟气极为缥缈,从上空飘来,渐渐浓郁。
许舒赶紧屏息凝神,诡异的是,烟气竟开始附着皮肤,从毛孔中透入体内。
“十殿阎罗烟!为何!”
便听一声嘶吼,场间瞬间大乱。
许舒警兆瞬间拉升到极致,鱼肠剑、撼龙棍同时唤出,护持左右。 不为别的,只因这十殿阎罗烟,非同小可。
所谓十殿阎罗烟,来历不可考,无色无味,浓度达到一定程度,才会形成烟气,可以说在密闭幽暗空间释放,防不胜防。
即便紧闭呼吸,烟气也会通过皮肤毛孔渗入。
除非第一时间发现,用护身符之类的禁制。
而烟气一旦入体,便会骨酥筋软,无可抵御。
这不,才察觉到烟气入体,许舒便赶紧封闭筋络穴窍,然则还是晚了一步,筋骨立时酥软起来。
他正暗叫晦气,想着是不是要移魂离体,忽地,便有三条阴魂离体而出。
能做到此点的,肯定是高阶辨阴士。
岂料,三条阴魂才离体,西南方向,一道红光闪过,嗖地一下,三条阴魂同时撕裂。
“弑魂符!”
许舒毛骨悚然。
十殿阎罗烟,已经是奇宝了,天下难求。
弑魂符更是符箓中的极品存在,威力绝大且不说,极其难以炼制。
如此两大重要宝物,都消耗在此间,许舒不禁想到,同行众人中必有大人物。
不然,人家犯不上消耗如此珍贵的宝物,来搞这种无差别杀伤。
他暗叫晦气,城门失火,殃及自己这条池鱼。
他念头未落,扑簌地利箭如暴雨一般,从四面墙壁的缝隙中攒射而入。
众人早已筋软骨软,哪里防御得过来。
眨眼间,无数入肉声响起,众人皆被射成了刺猬。
许舒则用意念全力操控着撼龙棍、鱼肠剑,护住全身,即便如此,他左腿小腿位置,还是中了两箭。
十余息后,暴雨般的利箭终于停歇,许舒心中窝火不已。
但他知道,是生是死,就看接下来这一回了。
他屏气凝神,静静等候。
五分钟后,一声沉重的吱呀声响起,厚重的大门被打开。
两道进步声传来,不多时,后方的墙壁上映出两条修长的影子。
便听一声道,“啧啧,都插成花了,十殿阎罗烟,弑魂符,暴雨梨花箭阵,这都是些可遇不可求的玩意儿,白白在这儿消耗了。
梁哥,你说这是为什么啊,我听说不光咱至善堂把持的这个传送阵如此,其他堂口的传送阵皆是如此,只要是从大周过来的,这两日里,简直是格杀勿论。
柳绿盟的左盟主这是和谁有多大仇,多大恨,下这狠手?”
“小点声!”
梁哥厉声道,“小马,你现在是越来越放肆,谁的闲话都敢传,什么小道消息都敢议论,好好当你的差就是了。”
两人一边议论,一边朝厅中走来。
小马道,“我这不是闲得无聊嘛,论消息灵通,还得是我梁哥。
梁哥,您就指点指点呗,反正这儿就咱们弟兄两个,加一群死鬼,噢,对了,有弑魂符在,连死鬼都不会有,说说呗,还能怕谁听了去。
晚上,道口烧鸡,广坤小烧,弟弟我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