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落实到资源局这个油水衙门,吴梦华已经是千恩万谢了,更何况还是个实权副室长。
“对了,这方社长的请柬,还有金室长的请柬,孟副社长也暗示我,想找您坐坐,您看?”
吴梦华边走边向许舒通报情况。
他口中道出的尽是一个个职位,许舒听在耳中却丝毫不觉迷惑。
方社长正是方式云,如今已是执法监的一位社长,并没随黄鹤远赴西南局。
金室长则是金岳西,当初在广场上演算功点的神算子,许舒入狱后,选人们中闹出的风波不小,金岳西没少推波助澜,替许舒喊冤。
孟副社长则是孟宪臣,许舒自觉和老孟没什么交情,但孟宪臣找吴梦华透话,显然是想和解。
“帮我回复他们,改天我做东,一并感谢。”
尽管和方式云、孟宪臣有过不愉快,但都过去了。
许舒很清楚真要在诸剑山混出点动静儿,没有人脉是万万做不到的。
不伤筋动骨的旧日恩怨,过去了,便让他过去就是了。
吴梦华应下,一路将许舒送到缆车边,才疾步离开。
许舒上了缆车,直入金剑锋,内务监便设在那处。
他如今才拿到公函,还需凭借公函,入内务监诸吏署,拿回告身、徽章。
许舒赶到时,正是正午时分,一堆人在门口等着。
许舒看了看手表,又瞅了瞅大门外墙边的作息时间表,距离上班的时间已经过了五分钟。
许舒心中焦躁,也只能耐着性子等候,等了足足半个小时,大门才打开。
霎时,二三十号人一窝蜂地挤进去,偌大个办事大厅,就开了一个窗口。
许舒排在队伍中央,隔着老远就瞅见办事员骂骂咧咧,磨磨蹭蹭,十分钟都不能办结一个。
许舒正等得不耐烦,忽听一声喊,“这不是三千选人第一仙的许兄么?您也来拿告身啦,诸位,都让让,让让,让许兄先办。”
许舒瞥了一眼说话那人,毫无印象,前面排着的队伍倒是让开了,许舒哪好意思真挤到头前,他冲众人拱了拱手,立在原地不动。
本来还没精打采的办事员,将油乎乎的胖脑袋从办事窗口伸了出来,看了一眼许舒,瞧见许舒看过来,嗖地一下收回。
霎时,一排四五个窗口,全打开了,办事的效力瞬间飞升。
许舒立在原地,都看懵了。
“还得是许兄啊,威名远扬。”
先前说话那人冲许舒拱了拱手,颠儿颠冲到左边的办事窗口办事去了。
许舒脸上不禁露出苦笑,当瘟神的滋味儿,好像还不错。
五分钟后,轮到许舒了,他才取出公函,那边便将一个收拾得规规整整地公文包递了出来。 许舒打开一看,告身,全新的山门令牌,肩章,胸章,崭新的成套制服,皆码放得整整齐齐。
许舒拎了公文包就走,他人才出门,一众办事窗口呼啦啦关得又剩了一个。
下午三点半,许舒抵达了狂剑锋,这里是档案署官衙所在。
许舒所在是档案社是能单独立衙的最小单位,档案社的衙门就设在狂剑锋七十六号,占地颇广,林林总总霸占了二十好几幢建筑。
其中正衙后面有三个独立的跨院,其中正跨院就是许舒这个掌印社长的临时公房。
许舒到时,档案社并没几个人,除了值守的办事员小曹,便是一干负责洒扫的杂役。
许舒也不见怪,毕竟他来得突然,索性先回了自己的小院。
庭院已经打扫得干干净净,一正房,四厢房,左侧有个耳门,推开后,便是一大片临崖青坪,风光无限。
许舒太喜欢这个独立青坪,若闲来,在此间打坐调息当是极好的体验。
尤其是到了晚间,若在此处放出阴魂,接引月华,修炼壮魂法,必能事半功倍。
小曹是个稳重性子,许舒不问,他便不答,回答完毕,便即住口。
许舒很喜欢他这性子,想起才炮制好的两篇论文还未投递,便将此事托付给了小曹。
小曹恭恭敬敬接了许舒递给的文件袋,火速离开。
许舒分魂而出,跟在小曹身后,待见他一道烟赶去停车坪,并未想着偷翻论文,知道所托得人,便即御魂而归。
他太喜欢这个临崖青坪了,送目所见,青山,白云,飞鸟,仿佛世间一切俗务,都融进了眼前的白云苍狗中。
“许兄,叫我好找。”
吴梦华打开耳门,一见青坪外的景色,也不由得为之一震,“到底是正社级的实授官,这享受,没的说了。”
许舒笑道,“吴兄若是喜欢,可以常来坐坐,怎的,吴兄找我何事?”
吴梦华道,“许兄不是叫我关注教宣廷教材署那边的动静么?我这一两日特意请了教材署的董主事喝了好几场花酒,老董倒是得了好处就办事。
他说了,《正气歌》一出来,教宣廷的隋副廷长就要求入选最新一版教材,教宣廷连开好几场会,一位委员说再有半个多月,新生就该入学了,改印哪里还来得及。
最后,还是廷长亲自拍板,说,爱国主义教育,一刻也迟缓不得,对领袖的敬爱,要从小培养,今年是正气歌问世的第一年,为保证所有年龄段的学生,都接受到最高级的爱国主义教谕,所有年级的国文教材,都必须加录《正气歌》。
所以,各大印刷厂,正在加班加点,老董先搞到了一本三年级的语文书,拿过来给您瞧瞧。”
说着,吴梦华取出一本语文书,送到许舒手中。
许舒翻了翻,很快便找到了正气歌,第一眼便看到了作者栏:许舒,公元一九九九年生人,原籍春申,春申大学学士,留校任客座教授,著名史论作家、史学家,著有……
“还真是煞费苦心。”
许舒知道教宣廷要调查清楚自己的资料,简直易如反掌,临江仙的身份,也不是什么秘密。
他没想到的是,教宣廷为了让许舒这个名字配得上教科书,玩了命的宣传他的学术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