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舒冷声喝道。
入轮转秘境一遭,人生际遇之跌宕,恍若隔世,许舒心情很不好。
庞桂嘿然道,“凭你也想见董署长,痴人说梦,来啊,给我拿下!”
他料定了许舒不敢反抗,心态稳得不行。
许舒越不敢反抗,他便越要搞出大动静来,不然轰动效应不够,也不便他庞某人扬名。
他喝声方落,身后的九人同时动了。
霎时,许舒便觉面热心跳,体温在急剧升高,与此同时,周身血液全被引动,身体腾起滔滔烟气。
“水火夹攻!”
许舒吃了一惊。
要说他最讨厌的对手,就是盗火者,此辈的源力妙用,要么就是让人体温狂飙,要么就是让人眼花耳热,连护身符都难防住这种阴攻。
现在又多了水眷者,借用秘法,开始催沸血液。
这种水火夹攻的滋味,让许舒如受酷刑。
嗖!
地面裂开,许舒脚下现出一个深坑,许舒才腾身而起,哗啦啦的绿植便从深坑中长出,朝他周身缠来。
几乎同时,四团小型风暴,从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潮这许舒席卷而来。
十余丈外,一个长脸青年正腾身而起,双手挥舞着,操控着风暴。
“流风者也来了!”
许舒瞪圆了眼睛,暗道,莫非庞桂身后的九人,对应着九大途径?
这念头才冒出来,一群密密麻麻的甲壳虫,从地底钻了出来。
“冥怪噬金兽!”
许舒知道,这是“强徒”发动了。
很快,三团冥冥之光,聚成锋锐匕首,朝许舒胸口刺来。
宛若流风般的攻击,压迫力道惊人。
无须说,辨阴士也没少了。
剩下三人,没有动手,在一旁掠阵。
许舒猜到,此三人必定都是体士。
如此,九大途径中,除了“学士”和“启光人”,都到场了。
眼见诸多攻击,便要击中许舒,便见一道狂浪气波冲出,许舒身上缠绕的青藤立时碎裂。
丹息风暴奔涌而出,如乱箭射落,不管是参与围攻的,还是在一旁掠阵的,皆被射得倒飞出去,口喷鲜血。
满场无不骇然,庞桂更是瞪圆了眼睛,指着许舒,“你,你……”半天说不出一句囫囵话来。
许舒的反应,完全出乎了他的预料,他根本无法理解,怎么有这人这么刚,到了诸剑山还敢反抗体制。
许舒眸光才打在庞桂脸上,庞桂如受了惊的鹌鹑,拔腿就跑。
一缕丹息如绊索,如钩网,拽着庞桂,轻而易举地被许舒拖到近前。
“你,你想怎的,你,你考虑清楚,反抗我们,对你没有任何好处,你若敢对我不敬,我必让你万劫不……”
庞桂梗着脖子叫嚣,眼神中却满是惶恐。
许舒摇了摇头,大手一挥,直接将他丢进地利者弄出的深坑,再一挥掌,泥石俱下,竟将庞桂活埋其中。
霎时,全场骇然,无数人流朝此间汇聚,议论纷起。 庞桂号集而来的队伍,皆谨守四方,无比忌惮地盯着许舒。
许舒大手一招,摄来一把椅子坐了,掏出一盒蓝楼,叼上一支,目光所及,在人群中见到方式云,金岳西等熟人。
他现在的身份敏感,人家不敢和他打招呼,只微微点头。
许舒默默抽烟,静等大戏上演。
轮转秘境憋的气,总要撒出去的。
………………
大雪飘飘,鹅毛一般地撒了一天一夜。
在农家,是瑞雪兆丰年;在贫家,是双刀霜剑严相逼;而在秦家这等贵人家庭,则是享受红泥小火炉的雅趣时节。
怡水园的瑞雪亭中,秦远山正拥着洁白的狐裘,伴着红泥火炉,和一位衣着华贵的白眉长者,隔秤对弈。
两人正下得聚精会神,一阵急促地脚步声,打乱了秦远山的思绪,他长眉抖动,满是皱纹的眼皮翻起,才看清来的是心腹谋士陆兵,眼中怒气立时收敛。
陆兵快步近前,瞥了秦远山一眼,没有说话。
秦远山伸手在火炉边上烤了烤道,“冯先生不是外人,但说无妨。”
陆兵道,“许舒回来了,上了诸剑山,正闹腾呢。”
秦远山眼中放出精光,冷声道,“这小子倒是命硬,可怜我那乖女,可恶,可恨!”
相对而坐的冯先生笑道,“秦老,秦仙长开天门而飞升,乃是旷古未有之奇遇,也是我大周的无上荣光。
虽说,人道迩,仙道渺,可仙人之姿,未准有归来之期。
秦老,还是要多多遣怀才是。”
轮转秘境之战结束,秦冰飞升的消息,立时遍传天下。
开天门,求仙道,是所有超凡者的终极追求。
一直以来,这个追求,都只是传说。
而轮转秘境之战,秦冰的现身说法,让这一切得到证实。
整个世界的超凡者都在热血沸腾,而作为秦家,也享受到了极大的礼敬。
不仅,大周朝廷为秦家重立了仙道门楣,各国使节都纷纷前往秦家道贺,一时间,秦家荣宠,天下无双。
这位和秦远山下棋的冯先生,大号冯白羽,乃是执政办的主事,真正的执政心腹。
早年间,也在秦远山门下听过几堂课,借了来看望老师的名义,代表执政,前来向秦家示好。
虽说,秦仙长回归的希望渺茫,但大周对秦家的态度,还是关系着人心向背。
秦远山摆手道,“不说这些了,陆兵,你仔细说说,那小子又闹出什么动静了?”
他并不是真的责怪许舒,他很清楚,秦冰选择了进入轮转秘境,就该自担祸福。
此次进入轮转秘境的超凡者,传闻,陨落的比率,超过七成。
轮转秘境,成了真正的血肉磨坊。
秦冰那点实力,没有陨落,还机缘巧合,成功飞升,秦远山用脚趾头也能猜到,许舒定是出了大力的。
他何等城府,自不会拎不清地真去埋怨许舒。
可秦冰终究是回不来了,总要找个人撒气。
陆兵显然知道秦远山对许舒的态度,这不,才得着消息,便第一时间赶来禀报了。
待听完陆兵的分说,秦远山目瞪口呆,重重一敲棋子,“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