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风过水 蛇之咒
白玺自己心里有感应,知道自己的天劫还未结束,但旁人不知道,当看到无尽的刮骨狂风出现时,他们几乎惊掉了下巴。
九重雷劫,九重火劫,莫不是还要来一场九重风劫?
白玺的蛇躯横卧高空,任由狂风刮在自己身上,但很显然,第一重风劫并不能把她怎么样。
很快第一重风劫消失,接着是第二重、第三重、第四重、第五重、第六重和第七重。
凭借着强横的肉身,白玺都扛过去了,那些风切割在她鳞片上的时候,甚至冒出了星星点点的火花,可见她防御之强。
可当第八重风劫现身时,瞬间便削去了白玺身上的一层鳞片,鲜血溅射,剧痛传来,她心头微凛,知道已经不能硬抗。
只见她粗壮的身躯在空中盘旋,随即众人便看到她周围的空间开始扭曲,随着“哗啦”一声响,他们看到白玺所在的空间竟像镜子一般破碎,出现一道道透明的裂纹,将白玺的身体映衬的层层叠叠,仿佛各个部位已经不在同一个空间。
众人闻言朝那些飞鸟看去,只见那些飞鸟竟自相残杀起来,再没有一只朝着白玺飞去。
“是!”
很快第八重风劫,白玺安然渡过。
鲛人的诡歌天赋不知比那笛声高明多少倍!
见不需要自己出手,青斓带着满身的怒气飞了回来。
与此同时,远在青州的摘星阁摘星塔上正在进行一段对话。
之前渡最后一重火劫时,若非六丁玄火鼎突然出手,她就已经要施展这项神通了。
七条蛇兽一出来,就疯狂对着摘星阁阁主嘶鸣,恨不得将其撕成碎片。
“你且看!”长月笑着对小白说道。
第二重水劫就凝雾成雨,淅淅沥沥的雨滴滴落再白玺的身上,依旧不能将她如何。
“这是何人在相助?”有人忍不住问道。
“师父,真要这么做吗?”
“是!!”
就在白玺专心渡最后一重风劫时,突然道道笛声不知从何方传来。
可是它们没有,依旧自顾自地朝着白玺所在的方向飞扑而去。
妖皇宫,观星塔上,清微道长正密切地关注着陛下的渡劫情况。
随着长月的话音落下,众朝臣似乎听到了有隐隐约约的歌声不知从何处传来。
青斓拥有青鸾血脉,乃是凤种,天生对一般鸟类有着极强的压制。
长月见状立刻轻喝道:“各位,静心凝神!”
控制飞鸟的笛声非常粗略,她甚至都没有动用逐浪照君琵琶,就轻而易举地夺取了飞鸟的控制权。
其实本来白玺的空间神通是修炼不到如此强悍的地步的,幸运的是她得到了九方境。
其实小白、碧渊等人已经猜到了是何人出手,只是说没有明说罢了。
不过当第六重水劫结束后,白玺的鳞片已经黯淡无光,原本美丽的银色鳞片变得一片灰白,仿佛经历了无数年时光的侵蚀。
其他人也纷纷看向长月,但长月却但笑不语。
青斓利用大小如意之术,将自己身躯变得无比庞大,拦在那些飞鸟前方,啼鸣声中满是愤怒。
妖都城墙上,有一位帝朝官员失声叫道。
“什么声音?”
她已经预感到,她还有最后一道水劫要渡。
接着第七重水劫来临,只见无数水浪从虚空中涌出,瞬间将白玺淹没,在水浪的冲刷下,她的鳞片开始脱落,露出猩红的血肉。
这时长月突然拦住了小白。
一个人渡过的天劫越恐怖,就代表他的天赋越强大,这是众所周知的事。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白玺的最后一道天劫——水劫也如期降临。
袭来的鸟类异兽实力普遍不强,又灵智未开,按理说对上青斓,早就该慌忙逃窜了。
“昂~~~”巨蛇仰天嘶鸣。
“你们快看!”这时又有人喊道。
不给白玺任何喘息的时间,第八重水劫紧接着要来临,白玺连忙再次吞服了一颗蓬莱玉树果实。
献祭掉七条蛇兽之后,七把桃木剑散发着不详的光芒,先后遁入虚空消失不见。
一撤去空间神通,她就趁着下一道天劫还没来临之前,大量吞服恢复真气的丹药,好为下一道天劫做准备。
说话的是摘星阁少阁主庄夷。
白玺发动了空间神通。
青斓怒极,掌嘴吐出一道青色光束横扫出去,刹那间无数飞鸟在光束中化作飞灰。
哪怕已经将空间折叠,第九重风劫泄露的气息也依旧让白玺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她有种预感,只要一碰到那天劫之力,她立刻就会骨肉消融。
墨连海对周圣棕说道:“周前辈,操控飞鸟的人必然还在附近,麻烦你配合我将他找出来。” 周圣棕点点头,“好说!”
庄夷和摘星阁阁主左前方的空中此时竟悬浮着一道光幕,光幕上显示的竟正是白玺渡劫的情形。
记载中,在这位女帝之前,渡过天劫数量最多的是那位大齐帝朝的开国帝君——齐天衍,他渡的是八重水劫、八重风劫、八重火劫、八重雷劫。
庄夷应了一声,不知从何处捧出一方剑匣,闸上雕刻着日月星辰,看着很是神秘。
……
小白面露不解,它知道长月和白玺就是一个人,不明白长月为何要拦它。
出手的自然是白衣。
九方境身为辅助型的异宝,其实作用并不仅仅只是开辟空间,连接两域,还有辅助领悟空间神通的作用。
墨连海和周圣棕眉头紧皱,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不好!”他突然惊呼一声。
听到这话,邢玉郎脸色铁青,“你又比我好到哪去?我记得你从前可不是这个样子的!”嘴上虽然骂着,但心里别提多羡慕了。
墨连海闻言点点头,身形一闪消失在原地,那邢玉郎修为和周圣棕相当,周圣棕不至于对付不了,此时还是陛下的安危更重要。
歌声若有若无,并不真切,但众人听着却仿佛如登仙境。
邢玉郎恼羞成怒,举起手中玉笛说道:“废话少说,手底下见真章,让本公子看看你突破到灵台境后有什么长进!”
听到师父的话,庄夷陷入了沉默。
接着他又一挥手,庄夷手中的剑匣打开,里面飞出七把桃木剑,木剑化作流光,瞬间命中七条蛇兽的七寸,将七条蛇定在虚空。
除了她自己意识到了,其他暗中关注的人也都注意到了,有了前面九重雷劫、九重火劫和九重风劫打底,再来一道水劫似乎也不那么令人意外了。
若是今日妖帝渡过天劫,她极有可能打破那位天衍帝君的记录!
一想到当年天衍帝君威压十三州的传说,无数人心思开始涌动起来。
随着摘星阁阁主的动作,那七条蛇兽的尸体快速干瘪,不多时就仅仅只剩下了了一层蛇皮和一根蛇骨,血肉早就不知所踪。
白玺连忙施展空间神通,层层叠叠的空间将它保护起来,然而那水流似无孔不入,虽有部分像风劫一般被流放到了虚空,但还是有一部分冲刷在了白玺身上。
“这是什么声音,竟如此可怕!”有人心有余悸地说道。
这十年里,白玺掌握九方境,不断参悟空间大道,在空间神通的造诣上早就不可同日而语。
可是……这样想着,他们又觉得这位妖帝实在是太过恐怖,让这样的人成长起来,对任何势力都是威胁。
“嘎嘎嘎~~~”
不多时,第九重风劫降临。
然而他不为所动,只随手一挥,那七条蛇兽便飞向高空。
长阳道长也有所感应,“师父,似乎有人在干扰陛下渡劫。”跟着师父修道多年,他也不是白修的,否则如何能担任帝朝钦天监的监正?
清微道长满脸怒容,快速从袖中掏出一个青色罗盘。
“快,你们看那是什么?”
从前周圣棕皮肤老的跟树皮一样,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如今却变成了翩翩少年郎,简直让人恶心(羡慕)!
无数飞鸟猩红着双眼,就要往白玺所在的方向飞去,可以预见,一旦这些飞鸟涌入天劫范围,必然会使本就恐怖至极的最后一重风劫威力再度增强。
顿时此起彼伏的兽吟鸟鸣响起。
随即两人身形一闪消失在了原地。
这罗盘乃上等宝器,是陛下耗费无数珍贵材料,特地命墨家大匠给清微道长打造的。
长月此时也站在万妖帝朝朝臣的队伍里,不过她脸上带着鲛绡制成的特殊面纱,掩藏了身份,旁人并不知道她就是隐仙派的寒露圣主。
“宵小之辈,竟然干扰陛下大事,老道饶不了你!”
第一重水劫只是一层水雾,它们弥漫在白玺周身,不断腐蚀着她的躯体,但白玺防御出众,水雾并不能奈何它,反而将她的鳞片冲刷的越来越透亮。
接着是第三重、第四重、第五重和第六重,白玺都安然渡过了。
同时摘星阁阁主也取出几样东西,那竟是七条五颜六色的蛇类异兽,红色的赤火蛇、绿色的竹叶青、白色的冰灵蛇、黑色的乌蒙蛇、黄色的黄岩蛇、紫色的紫玉蛇、金色的金虹蛇。
“开始吧!”摘星阁阁主对庄夷道。
那邢玉郎是断魂道的人,既已知道他的来处,就算周圣棕让他跑了,等陛下渡过天劫,也有的是机会报仇!
在白衣的控制下,所有飞鸟全部死绝,无数鸟尸厚厚的在地上铺了一层,血腥之气弥漫。
庄夷前方的老者点点头,“你也看到了那女帝渡劫的盛况了,她若渡劫成功,后果不堪设想。”
众人朝着那方向看去,只见天边突然出现一片漆黑的乌云,黑压压一片,仿佛要遮天蔽日。
歌声的目标不是朝臣,所以朝臣们想摆脱并不困难。
“原来是你啊,邢玉郎!”看着面前这位面如冠玉的翩翩公子,周圣棕恍然大悟,“一大把年纪了,还打扮得如此烧包,你真是够臭美的了!”
然而飞鸟异兽的数量实在太多,青斓根本杀不完。
城墙上小白对身后的众大臣喊道:“众卿随本王杀敌!”
“是刚刚的歌声。”有人忽然明白了过来。
随着空间被折叠,风劫虽然看似依旧环绕在白玺周身,但其实已经被折叠空间产生的裂缝放逐到了虚空之中,并不能对白玺造成一丝一毫的伤害。
“咕咕咕~~~”
“唳~~~”退去!
它怒喝道。
“我呸,你当我跟你一样?老夫这是自然变化,可不像你用了许多手段!”周圣棕不齿地说道。
此时白玺终于有惊无险地度过了最后一重风劫,她连忙撤去了折叠空间,这种复杂的空间操作实在是太耗费真气了,饶是她一向真气浑厚,此时也感到消耗甚大。
与此同时,在洪波河不远处的一个山谷里,周圣棕和墨连海循着笛声找到了操控飞鸟捣乱的罪魁祸首。
“叽叽叽~~~”
七蛇扭动一阵后,慢慢失去生气,静静地悬挂着,猩红刺鼻的蛇血顺着剑身一点一点滴落。
水流每冲刷一次,白玺的血肉就消融一份,当第七重水劫消失,从白玺身体的外部甚至已经能看到起伏的内脏。
“唳~~~”
摘星阁阁主一边捏动印诀,一边口中念念有词,隐隐约约仿佛可以听到有“蛇之主”几个字。
经过长月的提醒,朝臣们这才从歌声的余韵中回神。
“不好,那些都是飞鸟,它们要去破坏陛下渡劫!”青斓说完话,忽的化作原形,双翅一振,冲天而起,朝着那群飞鸟所在的方向飞去。
“谁怕谁!我呸,还本公子……呕~~~”周圣棕一边说一边作呕吐状,随即扭头看向墨连海道,“你回去守着你家帝君,这家伙交给我,今日我让他有来无回!”
只见清微道长不断在罗盘上书写着什么,罗盘顿时散发出蒙蒙的光辉,投射到虚空之中。
原本正在渡劫中白玺突然感到一阵危机,那汹涌的第八道水劫本就严酷无比,此时竟又有增强的趋势。
但让她疑惑的是,这种趋势刚刚一出现,又立刻平息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