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文广骂道:“蠢货,谁让你追了?”
正在这时,一名小兵飞奔着跑上城楼:“大人,不好了,陆臻在东城门,东城门已经守不住了!”
忻州城共有三座城门,现在所在的这处才是主要城门,东城门很小,又因那边道路狭窄难走,早已没人用了,长年累月都是关着的。
自从前天陆臻攻城,邹文广便派人驻守东城门。
邹文广确实没有疏忽,但是东城门兵力不足也是真的,且,今天晚上,攻城的是主城门,骂阵的也是主城门,城中主力全部集中在主城门!
“来人.”
邹文广的话还没有说完,城内,一名兵士声嘶力竭地冲着城楼上高喊:“东城门,东城门,被攻破了!”
邹文广破口大骂,这是打的狗屁的仗啊,这还没打呢,城就破了。
就在他抱着小妾睡觉的时候,陆臻已经带领一队精兵悄悄来到东城门,东城门内外道路狭窄,连马车都过不去,大批军队也不行,但是只有区区几百人,还是可以的。
这几百人,是陆臻从青苍山带出来的精兵!
当东城门驻军发现他们时,刀已经架在脖子上了。
东城门已破,陆臻进城,而邹文广此时并不知道陆臻带了多少人,也是他精疲力尽,大脑混沌,一时竟连东城门那边的地理情况也给忘了。
虽然他很快就反应过来,但是已经晚了。
对于一名领兵的将军,尤其是在两军阵前,不能有半分闪失。
而陆臻便是抓住了邹文广的这半分闪失,他成功了。
原本还在逃跑的江涛忽然就不跑了,他转过身来,冲着张前咧嘴一笑,手中大朴刀猛的便砍了过来。
张前挥刀去挡,两刀相遇,张前吃了一惊,他没想到,眼前这个小崽子竟然有这么大的力气。
他以力大闻名,而江涛的力气竟然不比他小。
两人战了十几个回合,江涛的右手忽然在左边小臂处按了一下,没等张前反应过来,一支小箭便朝着他疾射而来。
“你使诈”
小箭正中张前咽喉,后面的话他说不出来了,身子一晃,一个倒栽葱掉到马下。
江涛扬起手中大刀,高声喊道:“众将士,攻城!”
这场仗,一直打到天光大亮,江涛在城外发动攻势,陆臻在城内夹击,带着那四百精兵,与城内晋军展开巷战。
清晨,太阳升起,一颗人头挂到了城楼上。
“是总兵大人,总兵大人死了!”
邹文广死了,他没能和小妾实施造人大计,便被陆臻砍下了脑袋。
“兄弟们,找到邹兴福不要杀死,交给我!”江涛大喊。
那天他只砍了邹兴福一刀,后来他才知道,原来邹兴福那个王八旦竟然还干过屠城的事,所以邹兴福一定不能轻易杀死,他要让邹兴福尝尝什么叫千刀万剐。
邹文广的府第就在城中,发妻只给他生下邹兴福这一根独苗,这些年一直都在求子的路上。
早年有妾室有了身孕,都被邹夫人用这样那样的法子给落胎了。
因此,邹文广年纪一大把,却只有邹兴福这一个儿子。 可是邹兴福不争气,隔三岔五就弄出点事来,以前上面还有符燕升给压着,但符燕升也烦了,让邹文广把儿子管好,否则就别怪他不念这些年的情份。
邹文广向邹夫人言明利害,邹夫人这才同意他再纳一房妾室,如果能生下儿子,就记在自己名下。
没办法,谁让自己的儿子不争气呢。
苒军的人找到邹兴福时,邹兴福还在睡觉,鼾声如雷。
邹兴福昨晚喝多了,他身上有伤,军医叮嘱不能饮酒,可他还是把自己喝醉了,为此,邹夫人让人把陪邹兴福喝酒的粉头给打死了。
看到像死狗一样从屋里拖出来的儿子,邹夫人像疯了一样扑了过来。
“放开他,你们放开他,他还小,他还是个孩子啊,你们放过他!”
江涛呸了一声:“孩子?前年就会屠村的孩子?阎罗王的孩子都没有他狠!”
邹夫人用力摇头:“屠村?什么屠村?”
她想起来了,是有屠村这回事,邹文广还骂她教子无方。
“那是有坏人教他,那时他只有十六岁,他懂什么,他什么都不知道,都是那些人,对,就是他身边的那些人,是他们教他的,他是替别人背锅,你们别怪他,求求你们,放了他吧,求求你们!”
没人理她,邹夫人跪在地上放声大哭。
晋阳。
何苒收到了来自忻州的八百里加急。
驿兵在晋阳大街上纵马前行,一边走一边喊:“大捷!忻州大捷!邹文广已死,忻州大捷,邹文广已死!”
晋阳人多多少少是知道一些晋军里的将军的,符燕升就不用说了,邹文广也有很多人知道。
“邹文广,他以前是不是驻守过太谷啊?”
“对,就是他,那人可贪了。”
“我想起来了,就是这个邹文广,原来他去忻州了。”
“死得好,早就该死了!”
何苒把战报看了两遍,哈哈大笑:“好,这场仗打得漂亮!佳慧,告诉雅珉,给陆江二位将军出书。”
张佳慧领命而去,这出书听着简单,其实可一点也不容易,首先要了解当时的战况,这场仗是怎么打的,嗯,小花篮有的忙了。
而钟意却是多日之后才回到晋阳。
在路上时,他便听说了忻州大捷的消息,武安侯府的子孙,果然没有令人失望。
他来见何苒,何苒这才知道鹤林观的事。
“欧阳云把那些杀手全都交给你了,她们人呢?”何苒问道。
“在恒山。”钟意说道。
何苒怔了怔:“恒山?你把她们送去了恒山,为何不带到晋阳?”
钟意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道:“防人之心不可无,你不担心她们当中藏着准备杀你的人吗?”
何苒不喜欢钟意的语气,你说就说吧,这种训斥晚辈的语气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