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地上,杜恩在讲述着。

  “……我怀疑,那是被邪法所蛊惑,可能与邪修有关联的人,但是又不能完全确定,而在昨日,又有邪修再度作乱,所以才会斟酌不定。”

  他以此作为收尾,说罢便平静地看着面前的任立。

  “那的确是受到蛊惑,将要堕入邪道的人。”任立肯定着这一点。

  不过,他没有多说多解释什么,尤其是杜恩的讲述里面,略微着重强调的那所谓上主,更是完全没有提及到分毫。

  “嗯,现在我知道了,然后呢?还有什么?”

  任立倒是想看看,杜恩还有什么想说的。

  而在杜恩这边,他其实已经完成了自己的确认。

  不过略有思索后,他又接着道:“在当时,我其实有意外看到他身上的一门法术,内容不算完整,只有大概三成左右,名字叫做敛生伪死术。”

  “哦?你想要献给我?”

  任立这时揣着手,已经转过大半个身子,又点着头,补充道:“这事情你瞒着,我现在倒是可以理解,毕竟就你跟何管事的关系,如果向他提及的话,多半会被视作同伙,给一并顺手清除掉吧!”

  “不,我其实想说的是,我把那三成内容,自己摘取重点改了改,捣鼓出一门新的敛息术,现在有在使用,不想你因此误会什么。”

  “啊?”

  任立对此只觉猝不及防,下意识完全转过身来。

  然后他便看到,杜恩这边在说完这个之后,稍微点头致意,就转身离去,要回到工作岗位上,继续埋他的尸体。

  “等等!”任立喊住他。

  “监工还有什么事?”杜恩停住反问。

  好小子,搁这欲擒故纵呢!
  不过,不得不承认,你小子稍微引起了我的一点注意!
  任立又自顾自得出自己的结论,然后绷着脸,公事公办道:“你说你改了邪法,化为己用,这我可不能当做不知道,所以,你需要跟我仔细说明才行。”

  他其实早就察觉到,杜恩有着敛息藏匿的情况。

  这也是他刚刚见面,有些注意杜恩的缘由之一。

  只不过那时还只觉得这是粗劣的把戏,根本没有当回事。

  现在知晓来历,涉及邪法,少不得要问个清楚。

  也是顺着这小子的套路来,看看他还想玩什么花招。

  相对的,杜恩没有什么套近乎献殷勤的心思,他只是在试探确定任立的来历,现在暗自观察着微表情,更是可以确定,自己那驾轻就熟的敛息术,并没有骗过这人。

  同时,对方对于邪术之流的顾忌,显然也没有太多。

  由此可见,任立的背景,比他一开始想象的,或许还要再深一些!
  毕竟,连何波这筑基期,都能被他骗过。

  故而在现在,他也没有隐瞒,把自己的敛息术,直接说了出来。

  果然啊,粗劣的把戏!
  任立听完之后,完全不出意外。

  不过也可以确定,这并不是什么邪术,完全被摘除掉了可能有问题的内容。

  对于这一点,他也需要稍微承认一下:“这的确不是什么邪术,你可以继续练习钻研,嗯,我是说,在这种边疆底层,能够捣鼓出来这个,你还算是不错。”

  “嗯,可能是我悟性好吧。”

  杜恩回以这种回答。

  然后,他听到任立忍不住的笑声:“哈哈,悟性好,抱歉,听到你这么说,我还真的被逗乐了,实在忍不住,哈哈哈。”

  他就像是听到什么极好的笑话,根本就忍不住。

  杜恩没有什么尴尬,就平静地看着他。

  片刻后,任立停了下来。    似乎通过刚刚比较肆意的笑,让自己的心理在无形中,拉进了与杜恩的关系。

  所以,在现在,他显得有些随意地开口:“你还是太坐井观天了,悟性好这种话,只配那些能在一个月内就吃透下品功法,第二个月便能自己推演中品功法的人物说出来。”

  边城小子,可不能有两下三脚猫的功夫,就开始自以为是啊!

  “所以,监工,你是这种人物吗?”杜恩只有这样的反问。

  “呃……”

  很明显,不是。

  任立顿时被噎住,有些窘迫,脸色微红。

  你会不会说话的?
  难怪何管事没有给你好脸色!
  在他的暗自嘀咕里,杜恩再度致意,又一次转身。

  看着那身影自然地回去埋尸,任立的眼神顿时变得古怪。

  所以说,你欲擒故纵还玩上瘾了?
  还是说,我从一开始就产生误会?

  他的眼神闪烁,半晌又归于平淡。

  “罢了,就当做是我误会了吧,不过,这么看来,在这边当监工的日子,起码不会太过无趣庸俗。”

  抛去多余的情绪,任立端正起态度,往自己寻定的地方走去。

  杜恩这边注意到,他并不像那些不负责任的监工,找到个纳凉地就开始懒散懈怠,而是寻了一处荒地上的位置,在那里盘坐下去。

  很快进入状态,开始修炼?
  “不,不对,不是修炼。”

  具体是在做什么,杜恩却说不上来。

  凭他融会贯通的黄土功,只能勉强确定这一点。

  于是,杜恩转过头,看向另一边的宁才则。

  这边才刚刚松出一口气。

  不只是他,还有其他人。

  管事何波的过来,监工任立的走马上任,让他们迅速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等人的处境,其实没有实质性的变化!

  所以,他们刚刚担惊受怕,就怕杜恩跟刚来的管事,继续正面硬碰,搞得对立尖锐,引来任立的苛待。

  不同于何波,这管事只把他们当臭灰尘,就算厌恶杜恩,在平日里也不会专门惦记着,同时还爱惜自己的羽毛,又嫌弃棚屋区的环境,所以之前才没有额外地做出什么针对。

  最多就是顺势而为。

  而监工就不同了,作为边城底层劳苦人的直接管辖监督者,平日里靠得近,想要做什么轻而易举,触手可及。

  只从这每天不断的尸体,就可以看出,这帮监工有多么地不做人!

  不过还好,虽然一开始的气氛好像有些微妙,但是最后,似乎还是被杜恩给搞定了……

  宁才则这么想着,就听到杜恩的询问:“老宁,任监工现在做着的,难不成是什么定时驱邪的事情?”

  闻言,宁才则回过神来,下意识地,小心翼翼瞥过去一眼。

  又迅速收回来,眉头揪着,回思一番,然后摇头:“我没有从死去的老人们那里,听说过这样的事情。”

  那这样看来,不是因为这个。

  所以,这就是任立顺势而为,走马上任的原因与目的?
  杜恩若有所思,没有多问多关注。

  因为现在多关注也没用,凭他的修为层次,还不足以洞悉任立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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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