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悠悠而过,转眼间便已到百日之后。

  大比还在继续,由于其他本门真君都没有插手遏制,所以每日都是激烈的死斗,非死即伤,根本没有什么容余,让原先因为卢权的侥幸而略有舒缓的人们,再度变得沉抑起来。

  这一天的比斗,也是如期而至。

  杜恩这边却少了一个观战的。

  “阿廖上场了!”

  熊伐有些紧张,那张熊脸抵在栏杆前,像是要挤出去一样。

  在第一百零一场的今天,轮到了他们这个小团体的一员,元婴后期的郝寥学上场比斗。

  他挺身飞出入场,落站在大地之上,如同一座山峰,屹立不倒,缄默无声,却让人无法忽视,只觉得有沉重压力扑面,显然是一身状态处在最佳。

  不过,苏晚禾这位英气勃勃,身姿如笔的女修同伴,这时却忍不住有些担忧:“英才大人,您觉得阿廖的胜算有多少?”

  “现在还不好说。”

  杜恩看着郝寥学的对手,正是那面若凝霜,冷艳端庄,如同峭冬寒梅一般的唐鸣霜。

  没有什么意外的,他们这边的人,碰到了云夷大修士的第三徒。

  毕竟直接针对杜恩这边,显得有些行不通,所以就开始搞迂回,试图透过堆积矛盾,再来继续试一试。

  反正就算试错了,也没有什么损失。

  这种程度的落子,就连孟长清那边,也找不出什么反驳点,因为处于正常的规则内,所以不移真君肯定会附应,然后诚如真君只会顺水推舟,悔情真君能够轻易获得三票。

  她此刻在恍惚虚幻之间,像是感受到上层投来的冷漠视线。

  于是唐鸣霜的面色愈发冷冽,望向对面的郝寥学,心里泛动着诸多心思,斟酌衡量着各种关窍。

  机会!

  郝寥学见状,因为早有知情,没有被糊弄过去,当即决定先发制人,直接便打响这场比斗。

  他迈步而动,像是山峰倾倒,陡然瞬移,仿佛崩塌已至。

  突兀!仓促!势急压人!
  而她只是抬起手。

  噔!
  身周十丈之地,尽皆覆冰绝冻!
  郝寥学瞪大了眼睛,被直接封冻在其中!
  “是覆地冰寒,极品法术,她已经练到小成。”

  应冬卿作为曾经跟她打过交道的,此刻当仁不让,开始凝重地解说起来。

  “阿廖也不是好欺负的。”

  熊伐说着这话,在话声落下,这边便已经大地震动,冰壳发生皲裂。

  此刻唐鸣霜正飘然如仙,向后飞退掠去。

  于垂目之中,一层寒霜白涟,已经围绕着正在爆发,要挣脱冰寒封冻的郝寥学。

  “不好,是极寒冰牢!她的招牌法术,现在至少得有融会贯通的尺度,看来这场是想着困赢啊!”

  应冬卿的话响着,场间郝寥学破冰而出,眉毛上都搭着冰渣子,正要怒吼出声,重振声威,就窥到白涟正在向上而起,如瀑布倒升。

  他想跑,却跑不掉。

  连空间都为之封冻,形成冰柱之牢狱,直接把紧急移动,只到边缘的他给再度冻住。

  实力的差距有点大啊。

  杜恩这么想到,因为从头到尾,唐鸣霜就没有什么多余的动作,思绪也没有被打断过,显得格外从容,游刃有余。

  熊伐跟苏晚禾面面相觑,没想到这心机冰女居然能这么强。

  应冬卿倒是没有什么意外,感慨着忌惮着,但心里仔细衡量一番,又忍不住暗自轻笑。

  没有这次的草屋机缘,她可能已经被那女人远远抛下,但是有了草屋机缘,便又已经再度追上,自觉自己现在,至少能有六七成的胜算。

  这边的心情各异,那边的唐鸣霜没有停手。

  抬手一指,阴云开始密布,雪花开始飘落。

  与此同时,郝寥学正在挣扎。

  那极寒冰牢开始微微颤抖,从内部逐步皲裂开。

  “阿廖修行的乃是雄山法典,其势雄壮,其力如山,还没有那么简单就输!”

  熊伐见状顿时开始沉喝呓语,油然突出自己的紧张,想要给同伴挽尊加油。

  “哈!”

  仿佛真如这同伴所说一样,伴随着一声沉喝,冰牢轰然爆碎,郝寥学的声势当真像是一座雄峰,无形中更有山影一闪而过。

  一把流星大锤,出现在他的手中,正是其本命法宝雄山锤,此刻被狠狠投掷抡出,在途中陡然增大,可谓迎风就涨。

  眨眼间就已有百丈的尺寸,带来一股可怕雄威,能直接镇停神识,让对手无法空间移动,欲要将之当场镇杀!

  “强!好强!”

  熊伐当即忍不住喝彩。

  杜恩瞥了他一眼,同时平静地开口:“输了。”

  啊?
  正激动着的熊伐,不禁为之一愣,正要应势接声的苏晚禾,也是直接止语,唯有应冬卿暗自地颔首。

  然后下一刻,他们就看到场间本来气势汹汹,势如雄山的郝寥学,便陡然跟自己的本命法宝一起,直接化作一座冰雕。

  整体栩栩如生,仿佛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现状,当场凝固在自己自认为最巅峰的状态里。

  “为,为什么?!”

  苏晚禾改换话言,也挤到栏杆上,瞪大一双英气的眼瞳。

  杜恩看着那阴云,还有悄然落下的冰晶雪花,在应冬卿解说之前,就开口道:“秘术冰花葬,看着顶多就是驾轻就熟的程度,但,自身功法与灵根之间的相辅相成,极大拔高了其威力,而且,嗯,应该还有别的什么,是……本命法宝的影响掺杂在其中?”

  “英才真乃慧眼!”

  应冬卿顿时盛赞不已,当年她跟外派履职的唐鸣霜共处一室,互相竞争,时有切磋,可是在这个情况上吃过不少亏,很长时间没有察觉到,给搞得自信都差点无存,由此注意到唐鸣霜其实心机深沉。

  没想到杜恩在现在,只一眼就能看出来端倪,她自然是惊讶得很,称赞的话也说得无比诚恳真挚。

  “真是这样的话,那么,她根本就没有起动真格,看来的确是摸到天才的门槛,可谓是弱天才了。”

  杜恩没在意马屁话,只是这么平静评价,让熊伐跟苏晚禾只有面面相觑。

  然后,他们迅速止住为同道落败而沮丧的心情,转而把注意放在另一点上。

  “她,会不会手下留情?”

  此刻场间已经陷入停滞,阴云不散,雪花飘落,这等迹象显示,那唐鸣霜似乎并不想这么直接放过郝寥学。

  原因也很简单,她暴露得有点多了!

  虽然整体显得游刃有余,轻松拿下对手,但这是基于暴露底细的情况下。

  就像杜恩能够看出来端倪一样,其他天才普遍也行,在这个时候,隐隐之中,像是有一双双锐利的目光隔空投来,像是把她扒光,丢到冰天雪地里面。

  仿佛是回到当初为了明悟冰霜奥秘,赤身行在冰原苦修时的境地!

  不,甚至更冷!

  因为相当一部分天才,在审视观察完之后,就显得兴趣寥寥,根本没有什么重视,轻慢冷漠地收回目光!
  唐鸣霜的自尊骄傲,比她的那师弟强得多。

  毕竟云夷大修士座下弟子之中,她现在是实际排在第一位,是顶梁柱,是……

  总之,她的目标是要与天才交锋,突破自我,再一路逆袭,成为一匹黑马!
  而现在,初登场就暴露不少,显然是会让成功率大为下降。

  可是,如果不暴露这些的话,又需要跟一看就知道,相当不怕死的郝寥学搏杀,若是一时失手,因此留下重创,后续可能会滚雪球,一路累叠,到头来或许更加糟糕……

  心里面有多种想法生灭,恼怒、不悦、厌恶等等,但在表面上却依旧是冷冰冰,让人难以看出她的情绪心机有那么多。

  最终,她瞥眼看向一个方向。

  在那边,有一道始终平静的目光,一直在注视而来。

  没有轻视,没有倨傲,但,也没有感受到凝重等情绪,真就是古井无波。

  于是她暗生埋怨,抬起手来。

  熊伐他们格外紧张,攥紧双手。

  然后,阴云散去,冰封解除。

  “哈呀……”

  “停下。”

  根本就不知道情况的郝寥学,脱离冰冻之后,还一根筋地想顺势继续施为,却听到杜恩那边传声而至的两个字。

  停下?

  为什么停下?
  心里面虽然疑惑,却下意识地停下。

  因为在郝寥学看来,杜恩不只是他们一派里面,那少壮后进者中唯一的天才人物,而且还是从困苦底层一路走来,筚路蓝缕,披荆斩棘,需要自己好好去学习揣摩的人物。

  尤其是这大比经过百多天,每天观战之时,自己只要有问,对方必定作答,不只是气概还是眼力,都让他由衷佩服,自叹不如。

  所以,现在基本上是马首是瞻,说停下,那就停下。

  错的漏的,肯定是自己!

  “你输了。”

  “我输了……哦,我输了。”

  听着杜恩的话,在愣了愣后,郝寥学摸了摸额头的冰渣,其实还不知道自己输在哪里,但既然连杜英才都这么说了,那就肯定是输了,回去再仔细问不迟。

  所以,他干脆地认输,相当敞亮。

  唐鸣霜却微不可察地咬紧牙关。    有点嫉妒!

  她这边明明也是带头领头的,怎么就不能一言九鼎呢?
  那帮子师弟师妹,一个个全都是我可取而代之的心态,对她只有竞争心与浓浓的敌意,不断从后方涌来追逐,根本就没一个能好好地听她的话!
  这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她本来就是面冷心不冷的那种人,此刻顿时只有后悔,后悔刚刚那么快就解开法术,怎么没有趁机给郝廖学弄出伤创。

  不过,事已至此,郝寥学都已经认输了,这场比斗也就落下帷幕……

  “打自己一拳。”

  孟长清的话突然传到郝寥学耳中,于是他二话不说,直接给自己一拳,打得五官开染坊。

  然后,就这么脱离小天地。

  这样也行啊……

  还在关注比斗的人们,特别是那些天才,一个个都跟见了鬼一样。

  因为郝寥学看着惨,其实大手一抹,人便完全没事,刚刚就是做个样,此刻收起本命法宝,就往杜恩的浮柱飞过去。

  一时间,自觉头顶有人,自己有队站的,立刻有一道道羡慕嫉妒恨的目光,紧跟着投射而去,表达自己的不满。

  凭什么我们在那里打生打死的,你们这边就能够这么宽松,连敷衍都这么敷衍?!
  察觉到这些刺眼的目光压迫,郝寥学的压力比山还大,一时间停慢下来,感觉自己要是靠近,好像会给杜恩这边添麻烦。

  反正自己已经输了,也该退场离开……

  他正纠结踌躇之时,熊伐跟苏晚禾这边已经整齐退步,让位给杜恩,让其独自矗立在栏杆之后。

  注意到这一点的众人,当即下意识屏息,就等着这边说出什么诛心之语。

  他们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不管待会听到什么话,都能够找到反唇相讥的地方!
  杜恩环顾各处白铁浮柱,只话声平仄道:“虽尔等植于朽烂之地,如同腐草可怜,然我孟决议好似夜穹银月,仍肯放射柔光,故尔等若弃暗投明,以礼来降,仍不失草屋之位,大比无忧,岂不美哉?”

  众人:“……”

  嘶!
  你这要我们怎么反唇相讥?

  或者说,我们要是反唇相讥了,自己这派上头领军的真君,真的会为自己扛住那孟准真君的怒火?

  虽然真如此子所说的话,那位不应因为如此就发怒迁罪,但,谁敢赌啊!

  他们可没有那么好的待遇,真要开始比斗,不拼个你死我活,怎么能行?

  所以万万不敢寄希望于上头撑腰,一时间竟个个哑然失声,在上层毫无表示的情况下,最终只能拂袖而去,暗自郁闷,心里的压力再增加数分。

  当然,也有人忍不住,偷偷琢磨起跳队投靠的事情。

  这次大比显然惊醒了他们,其他真君一个比一个不做人,搞到最后,孟准真君虽然势弱后发,但是最起码,他有把人当人看啊!
  一时间人心浮动。

  郝寥学昂首挺胸,飞身来投,越过收缩的栏杆,来到杜恩的面前。

  本想单膝跪着,颇有负荆请罪,自觉无能的架势,但没来得及做,就听到杜恩直接提前地回答,于是关注点便被转到自己怎么输上面。

  其实正常的话,大比斗败的人,基本都气息奄奄,然后哪里来的,会被丢到哪里去。

  但他现在却是一个例外,不止没有什么伤,就是有点冷,而且……

  “他来的时候,是在我那边,现在要么把他丢回我的山上,要么让他继续留下来!”

  在那正枢大殿之中,孟长清此刻这么说着。

  在丈照光束下,他颇有扬眉吐气之感,整个人熠熠生辉,仿佛真在发光。

  “师弟,这就有些蛮横无理了。”

  对面玉座之后,一如既往的诚如真君,对这话做出反应。

  “那大师兄你是反对咯?”

  “不,我其实无所谓。”

  诚如真君轻笑着开口。

  悔情真君听得略显皱眉,又看向不移真君。

  “按照规矩,从哪来的,丢哪里去,所以,放回你的山上,其实也行。”

  这显然不是她想听到的。

  让孟长清之前给手下开半年小灶也就罢了,现在可不能再让他继续钻空子,消耗本门底蕴去强壮本派系里的中坚。

  虽然那点消耗,只是无限里的一杯水,根本不值一提。

  但依旧不行!
  所以,悔情真君冷漠地开口:“那就让他留下来吧。”

  “不是他,是他们。”

  孟长清当即便要彻底坐实几人的例外之处。

  “左右不过四五人,不是什么问题。”

  逐鼎真君在这时开口,一下子让孟长清无比警惕。

  他其实宁愿这厮跟悔情真君一样,而不是整天想着挖他的墙脚。

  明明这次杜恩都拐着弯,一起把你给骂进去了,却还是那个老样子,当真是面厚心黑,厚颜无耻!
  “我是没什么的。”

  诚如真君应话道。

  悔情真君也就只是点头。

  不移真君有却话说,虽然这小决议已经通过,但该说还是要说,该反对还是要反对

  总之,四比一,杜恩他们就算战败,也还可以留下来观战。

  看起来是为其他人争取的,可其实还是为杜恩争取的。

  因为他毕竟才突破元婴期不久,是后发之辈,底蕴积累不够,面对其他元婴后期元婴圆满的天才,难免会力有未逮,所以需要提前做些考虑。

  这次斗败了无所谓,留下来观战,看清同辈的风光,后续自然能够派上用场。

  悔情真君知道,但是依旧点头。

  原因很简单,他们越是特殊,那么千日酝酿的不满恶意,就越会聚集聚焦过去,而杜恩又是其中绝对的焦点,到头来只会吸引住十之八九的仇恨。

  在局势明显劣我的情况下,导入次之选项,就成为一种优选,于是便需要四比一的力度,来确保运行的无误。

  而且如此一来,也会凸显出不移真君的例外。

  这位真君此刻隔空观看的目光,似乎就隐隐带上了些许不满。

  于是。

  “其他的且不提,所以说,你又给我拉了一位真君的仇恨?”

  在浮柱这边,等众人散去之后,杜恩便与孟长清进行对话,或者说是孟长清来通知,然后,就得知了情况的实际变动,当即十分直接地予以反问。

  “咳!以不移师兄的性子,其实不会真有什么针对的,真要针对的话,也是来针对我。”

  “因此,最多最多,就是在你之后碰到北地的人时,他或许可能会顺势授意一下,让自己的人马不用客气,以此来维护大比的规则而已。”

  孟长清这么说着,似乎也是心里有点虚,于是不给杜恩这边直白尖锐反驳的机会,又赶紧接着道:“反正这次北地只有一个人参比,奔着第一名而去,你不可能会碰到,也就无关大碍,问题不大!”

  “而且,这有舍才能有得,在各种权衡之下,我才会这么作为,当然,你要是真不小心,遇到了那人,出现意外的危机,那么,在我这边,还有五六阶的宝丹,只要你有一口气能吊住,问题同样不算大,都能给你全须全尾地恢复过来。”

  这个话里面,其实有着一个未言的意思。

  那就是尽可能的,不要在本次比斗里面,使用自己的神通!
  “如果是这样的话,的确是没有什么。”

  杜恩这才点了点头,这么做出回答。

  实际上,即便是没有这一出,不移真君的下属人马,其实也不可能有丝毫放水,毕竟大比的规则就是这样,所以说到底,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影响。

  至于其他方面的,接连两次针对的对战,都成功地落实进行,明摆着也不可能偏向己方这边,所以更是毫无影响。

  也就是说,孟长清拐弯抹角的,就是想点出神通的事情。

  早不提晚不提……不,应该是之前不能提吗?所以现在只能拐弯抹角,为这碟醋包饺子?又或者是想要用这个,来给除逐鼎真君之外的上层,传递出假情报?
  还可能,都有?

  那么,姑且就认为是都有吧。

  这么一来,之前在篱院草屋那边,便显得不太恰当?
  毕竟凤赤真炎的日常练习,便需要用到神通的浅层应用。

  可能是因为只在内部灼烧,萦绕于丹田经脉神宫以及脏骨肉血,并不显于体外,他又平静坦然地承受,所以没有波澜,才没有被发现与注意到?

  孟长清是老样子,不会随便去窥看,但其他并不会如此,所以,不能这么天真!

  同时,凤血枪与凤赤真炎这边,如果接下来显露使用,届时必然也要有个明里暗中的两重解释才行。

  那么与其因噎废食,暂停肝练,平白凸显古怪,不如继续保持下去,只悄悄表露此等规格,作为暗中的解释。

  映生荣盛与荣盛难移不用,那就是留着两手,万一真有敌人窥视,产生误会错判,便可以给予其惊喜。

  杜恩暗有各种思索,迅速有了自己的决断。

  于是,他开口道:“除了来自北地那边可能的意外,这次大比之中,其实也是危险重重,艰辛难测。”

  “……”

  孟长清这边顿时陷入沉默之中。

  你一脸平静说这个,只会让我觉得怪异!

  不过,这么揪着,是想出现意外,能够获得宝丹……明明不用多说也会有的,刚刚提到只是拐弯抹角,所以说,这也是拐弯抹角,嗯,是想要遮掩秘法吧,也对,挨凤凰余恨的烧,肯定会用到神通。

  平位替代之下,的确需要我给他出宝丹之类的手段。

  嗯?
  等等!

  虽然显得天经地义,毕竟是我给他加难度,但是怎么说呢,这拿来遮掩的手段借口,后续也不能再有流出,换言之,最终还是得真用到这小子的身上?!

  你又想全都要是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