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灵师大开大合的暴力破规,其展现出的实力已经远超正常刚突破的一星灵师。然而这只赌坊怪谈拿不下他,也并非在公义书的手下毫无还手之力。

  在发现压制不了公义书后,赌坊怪谈就打起了逃跑的主意。

  趁着公义书在放肆破坏,赌坊怪谈的本体核心悄无声息的远离是非。

  ——一只人形怪物搬着个木桌眼看就要跑出小门。

  “在我渡厄书院山下作乱,却想安然离去?”一个声音响起。

  怪物惊骇扭头看见不知道何时站在门边的假人裘师。

  只一个照面,赌坊怪谈就知道自己不是这位灵师的对手,否则也不会连对方什么时候来的都没察觉。

  然而灵师界中流传的那句‘诡器有毒,怪谈难驯’并非虚言,哪怕明知不是这位灵师的对手,赌坊怪谈第一反应依旧是抵死反抗。

  人形怪物撕破伪装,化身狰狞恐怖的模样向假人裘师扑过去。

  落在地上的桌子诡异的四条腿行动起来,速度奇快。

  假人裘师面无表情的一掌便将扑来的怪物拍开,瞬息之间就追上那怪异木桌。

  两者相遇。

  被假人裘师抓住的木桌不得不停。

  怪谈规则笼罩假人裘师,迫使它坐下与之一赌。

  “赌桌么。”从假人裘师口中吐出一抹思索的自言自语,“有点意思。”

  它正打算跟这只怪谈玩玩,以此勘破它的规则核心。却感知狂暴灵力接近,抬头就看到杀气腾腾的公义书。

  公义书的确一开始没发现怪谈的核心逃跑,这只怪谈并非单独体,它利用那些附庸怪物来混淆公义书的感知。

  不过当它被假人裘师拦截,不得不用力量与之抗衡时,就被公义书闻到了味。

  前有猛虎后有狼。

  按照人性思维的话,此时的赌坊怪谈应该选择臣服裘师,一旦成功被裘师接受,也可以借他抵御公义书的杀意。

  但是怪谈再怎么有灵智如人,本质还是和人不同。

  它们的难驯就在于只会屈服于本质规则之内。

  你不能勘破我的规则,无法在我的领域里打败我,就休想让我服从你。

  也因此,这会的地方怪谈头个想到的就是宓八月。

  不管怎么说,宓八月都是在它的规则中赢过它的人。

  早知道偷跑会被抓住,还不如一开始就认栽。

  赌坊怪谈如此想着,横刀已至。

  假人裘师顿了下,松开赌桌侧身一步就离开雷刀劈砍的范围,把这只怪谈留给公义书解决的同时,并说了一句风凉话,“以力破规,真是粗暴啊。”

  没有它的压制,赌桌没有坐以待毙,规则意图将公义书拉进赌局。

  已是灵师的公义书依旧无法彻底抵御这份规则,他站在桌前,桌子上出现一个抽签盒。

  这是最容易的赌局游戏,也因游戏而没有技术含量,赌的就是运气。

  假人裘师说:“可要求我帮忙?”

  公义书没有回他话,嘴角掀起。

  他手里的横刀突然消失,数米雷鬼显形将他笼罩其中。

  公义书被规则所束没动,雷鬼刀锋一样的利爪划过赌桌。

  假人裘师咦了一声,倘若现在是他的真身,大概表情会更丰富一些。可惜这假人始终只能一副木讷不动的脸,配以他富有情感的语气很不和谐。

  连续三爪下去,赌桌在雷诡手中四分五裂,彻底失了活性。

  公义书也恢复了自由,雷诡依旧笼罩在他身上,三只阴雷重重的眼睛低头瞧来。

  “回去!”公义书喝道。    雷诡无声无息的转入他脚下影子中。

  影子翻滚,过了几秒才恢复正常。

  公义书趔趄了半步,眉头紧皱。

  假人裘师又说风凉话了,“暴力破规和其他灵修正面拼杀有什么区别,所以说以后好好听学,从根源上勘破怪谈的规则才是正确之道。”

  公义书也阴阳怪气的笑着说:“多谢师长额外授课。”

  对付这只怪谈还是太消耗他的精力了,此时要抵御雷诡的反噬和灵毒的侵蚀,让少年的表情愈发不好看,只恨不得拿刀乱杀。

  另一边。

  因为怪谈已灭,这座被怪谈规则笼罩的外庄也恢复正常,被迫害在其中的人们同样恢复了理智。

  宓八月一路听到哀嚎,也看到伤势各异的众人,看到有弟子被压在梁柱之下,顺手就帮忙救下。

  这些弟子中有的已经晕死,有的缺胳膊少腿,也不缺看起来还算完好的。

  这时外面传来脚步声,然后便是几名弟子自外面跑进来,嘴里喊着救人。

  有了这些弟子带来的人手,场面很快就被稳定下来,那些遭难的人也被一个个抬出去。

  “宓师姐,公义师兄在那边。”一个女弟子看到宓八月,还专程过来跟她说一声,指着一个方向。

  宓八月点头,往她指的方向过去。

  走了一段路就看到公义书和假人裘师站在一起,两人都感知她到来后一起朝她望来。

  “嗯?”假人裘师直接转眼就到宓八月面前,把她从头到脚端详了个遍,“又突破了?这灵韵,比刚突破高阶灵童要浓厚,直逼灵师边缘了。”

  “见过裘师。”宓八月先有礼的和他打了招呼,然后坦然的告知,“临危突破,现在是八阶灵童。”

  “好一个临危突破。”假人裘师顶着个没有表情的假脸,似笑非笑的语调说:“我没记错,上回你也是与怪谈相斗时临危突破?”

  宓八月点头。

  假人裘师半真半假的说:“再下回把伱丢进怪谈堆里,指不定就能突破灵师。”

  宓八月:“裘师说笑了。”

  “你看我笑了吗。”假人裘师盯着宓八月的脸,可惜没在这少女脸上看见任何有趣的表情。

  真是。

  年纪轻轻,却心思沉稳得完全不像个年轻人,吓起来都没意思。

  “回去了。”假人裘师兴致缺缺道,又对两个院中重点弟子说:“可要顺路带你们一程?”

  公义书应好。

  他此时实在是需要找个安全之地好好休息一下。

  宓八月也顺势点头。

  假人裘师用的怪谈坐骑依旧是那只云归故里。

  在它的携带下,没多久就回到渡厄书院。

  此时已是深夜,正是书院怪横行的时间。

  从书院入口到夜色小楼和簪花小苑有一段同路,本来已经做好拔刀砍怪的公义书,愣是跟着宓八月将这一段路走得安安稳稳,不是没有怪谈来找他们麻烦,而是所有怪谈规则都被宓八月轻松规避掉了。

  等到夜色小楼,两人告别时,公义书看宓八月的眼神复杂。

  宓八月微笑道:“好好休息。”

  公义书:“……你也是。”

  等宓八月转身走远,公义书也往自己住所走,半途停顿了下,胀痛的脑子后知后觉:我这是被个女子一路护送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