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只有你是真心恭喜我。”

  栗秋苦笑着说:“其他人嘴上安慰我,背后却在议论是不是我做了什么手脚,要不然怎么燕艳死了,郝愠受伤,只有我什么事都没有。”

  宓八月用弟子令打开屋门,见栗秋没走就问,“要进来坐坐吗?”

  栗秋马上跟进来,感激的对宓八月说谢谢。

  宓八月倒了两杯茶,然后坐在她的对面,等着栗秋的倾述。

  像栗秋这样的患者宓八月见过不少,跟着自己无非就是想找个情绪倾泻的对象。

  正好宓八月也想听听普通弟子在赌坊怪谈中的经历。

  果然,栗秋喝了一口茶后就开始向宓八月述说委屈。

  那日他们三人刚进入外庄就栽进了怪谈的陷阱中,只是三人一开始并没有发现问题。

  他们先遇到一个奴仆迎接,燕艳开口就问对方,“你们失窃的库房在哪里?带我们过去看看。”

  奴仆笑道:“几位客人难得到来,何不先放松放松?”

  三人还以为这是外庄的人员对书院弟子的奉承态度。

  郝愠说:“等完成任务之后再放松也不迟。”

  奴仆却笑着说:“客人要跟我打个赌吗?”

  郝愠被突然的邀赌弄得一懵。

  栗秋已经觉出一丝不对劲,嘟囔道:“你们庄子都失窃了,伱还有心情邀请我们打赌?一点都不着急?”

  奴仆扭头望向她,笑着说:“急也急不回来,不如打一场赌,说不定就赢回来了。”

  赢回来什么?
  栗秋后退半步,“你怎么一直笑,都没有变过?”

  燕艳和郝愠闻言才注意到这奴仆笑容。

  之前只觉得热情的笑容,当仔细观察后就莫名怪异起来。

  “客人不喜欢,我便不笑了。”奴仆说不笑就不笑,面无表情的脸呈现死人的僵硬。

  这回只要不傻的都知道这奴仆有问题了……

  “客人,来打个赌吧。”奴仆眼里血丝密布,明明没有再笑,却给三人一种毛骨悚然的狰笑之感,“我赌客人们会喜欢上这里,以此物做注。”

  它袖子里掏出一个如意囊。

  这东西在新生弟子中也属稀罕物,三人的视线都落了上去。

  栗秋摇头,总觉得有诈。

  燕艳则朝奴仆伸出手,“好啊,我和你赌,我赌自己不会喜欢。”

  郝愠看着两人张了张嘴又闭上。

  奴仆盯着燕艳,“客人真的不喜欢吗?”

  燕艳冷笑,“不喜欢。”

  “好吧。”奴仆无奈的把如意囊递给燕艳,“客人你赢了。”

  拿到如意囊的燕艳和栗秋他们一起检查了一番,发现这如意囊果然是真的,而且还是无主之物,也有可能是前任主人已经死了。

  这么轻易就得到了梦寐以求的宝贝,让三人都感到意外。

  栗秋越发觉得这里面不对劲时,那奴仆又对三人说:“客人,不如我们再来打个赌。”

  燕艳迫不及待说:“你要赌什么?”

  郝愠虽然没说话,但是脸上表情分明充满意动。

  栗秋望着两人,不知道是否是自己的错觉,他们眼睛里的血丝比之前多了,越来越像面前引诱他们对赌的奴仆那双发红的眼。

  ……

  小屋里。    “明明我一开始就感觉到不对劲了,但是因为不确定所以没有说,之后就算我想阻止也来不及了。”

  “我发现他们每多赌一次就会陷入得越深,到最后彻底失去理智,只被毒瘾控制。哪怕没有人喊他们赌博,他们也会主动去找人赌。”

  “我亲眼看到燕艳身体被分离,那时候她还没有死,怪谈的力量让她只剩下一颗头颅依旧还能活着。不,那不算活着,她已经变成怪物的一部分。”

  栗秋越说越痛苦,当着宓八月的面畅快淋漓的哭了一场。

  宓八月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儿,栗秋就自己擦干净了眼泪,“郝愠也从生生阁出来了,他的腿接回去了,但只是外表看起来正常,实际上那条腿是死的,听师长的意思是说,他失去的不光是肉体的腿,还是灵魂上的,肉体能修补,灵魂却难。”

  “八月,你会去看看他吗?”栗秋问:“他现在很消沉。”

  宓八月才开口说:“不会。”

  栗秋哑然。

  宓八月说:“天色不早了。”

  栗秋明白这是逐客了。

  “……我知道了。”

  她站起来,犹豫的对宓八月说:“祝你明日金榜题名。”

  看来关于月考金榜的事,新生弟子们都知道的差不多了。

  宓八月回道:“你也是。”

  “我就算了。”栗秋摇头,苦笑道:“我之前不管在课学上还是学分任务方面都表现不佳,这次外庄意外后又缺了几天的课学。”

  正所谓旁观者清,当局者迷。

  单从栗秋刚刚的讲述,宓八月就可以确定她的魂识很强,不出意外是个书修的天才。

  一样是无损在赌坊怪谈中出入,宓八月那会儿是个中阶灵童,后来为了收获突破为高阶灵童。反观栗秋,进入赌坊怪谈时只是个低阶灵童。虽然经她讲述的遭遇,一直是在和奴仆类的低级怪物纠缠,和宓八月面对的贵宾室不能相比,但凭低阶灵童能做到那个程度已经可以说明天赋。

  之前书院的师长们或许不知道外门弟子里还有这号潜力人物,被救回生生阁统一检查后,就不可能再放过了。

  宓八月猜测栗秋已经入了某些师长的眼,哪怕这次月考的成绩不好,没有金榜题名,也不影响对方以后的发展。

  栗秋走了。

  屋里只剩下宓八月一人,她拿出纸笔,根据栗秋的讲述又把赌坊怪谈的规则细化了一遍。

  ‘以利诱之,以浅入深’

  ‘对赌的次数越多,毒瘾越大’

  ‘……’

  当宓八月自顾自的沉迷学习研究时,却不知书院里多方人员注意到她的回归。

  “总算回来了,再不回来,我都考虑要不要用弟子令召回她了。”丁炜一脸挑剔表情。

  周海摇头,“一次月考罢了,她要是真的不回,就算给她涨一次教训。”

  丁炜瞥向他,“嘴上这么说,抢人的时候却一点不慢。”

  商蝉一直没说话。

  裘师似笑非笑的语调,“好好的对书院的资源不要,偏要往山下城的银环府跑,这次不让她见识一下书院的底蕴,指不定就要改道去银环府了。”

  “她敢!”丁炜暴脾气上来。

  “那个杜敛华放着内门不住非要待在外门,说是想见见这一代的两位通天之子。”商蝉突然开口,提起另一件事,“不知道他是什么目的。”

  外门弟子院。

  “杜师兄,宓八月回来了,现在就在簪花小苑的屋中,可要现在派人去将她请来?”

  “今日天色不早了,还是明日吧。听你们说明日月考金榜出,在院中的外门弟子都会在场,我也正好看看这般盛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