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时间我去顾家看过顾老,虽认不得人,但他的意识之中还记得叶千宁。”桑衍顿了下不经意又道:“你不打算带她回去见顾老一面吗。”

  “尸体都不允许葬在北黎的土地上,活着岂还会踏入北黎之地。”顾朔声音冷了下来。

  桑衍没有说话,心中彻底知道,不管是从哪一条理由出发,叶千宁都不可能自己踏入北黎,她对北黎厌恶至极。

  所以百慕寻处处针对北黎人,两仪相生真的结出果实这件事父皇恐怕还不知道,信件传回去,恐怕他真的坐不住了。

  夜色深沉,桑衍之后和顾朔说了一些北黎之事,心中想说的话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深夜,桑衍躺在帐篷内一丝睡意也无,心思惆怅。

  ——

  第二日,岩隙川因为陈老和顾朔一行人的到来热闹起来,岩隙川是临时落脚的地方,只安置了一个小厮和厨子。

  一个厨子自管不了那么多人的吃食,所以不管是西流渊还是封老,卫峥想要吃一口,要么自己做,要么和厨子打好关系,给钱人家做。

  厨子每天天不亮就开始忙活,如今又多了几人吃饭,进进出出忙的满头大汗。

  “叶小姐,您怎么来了?饭菜还没好。”厨子提着菜刀抬头便迎上叶千宁。

  “师父胃口不好,我来给他弄些养胃的。”叶千宁入了厨房。

  “叶小姐需要做什么。”

  “张师傅你忙你的,我自己随意做一些。”叶千宁道。

  “好,叶小姐需要帮忙打下手的记得招呼我。”

  叶千宁点头,挽起袖子便开始准备食材,上了年纪的人吃饭有些需要忌口了,早饭晚饭都很重要。

  空间的食材最养人,这些天师父也跟着东奔西跑,连夜赶路,看起来气色都差了很多。

  桑衍昨日放出了信鸽,得到回信怎么也要七天左右。

  七天便给师父好好补一补身体,从岩隙川到北黎也要很久的路程。

  叶千宁耳边传来颇多声音,自从三天前两仪相生结果之后,每日都有大批人前来拜访,即便扬言不见客,那些拍到两仪相生的人依旧没有离去。

  他们想着凤岭角,还有那急速成长的土壤。

  昨日便有家族东施效颦,将成长的两仪相生挖出来去籽,然后继续放在花盆之中,想要让其继续生长。

  空间内浇灌的土壤经历半个月效果早就不行了,支撑到两仪相生结果是计算好的时日,也是空间之水的极限。

  他们将种子放下去至今都没长出幼苗,不着急才怪。

  “大小姐,南渊古城玉堡的人一直守在门外,说今日务必请大小姐见上一面。”罗玄站在门口回禀。

  “他们愿意等,就等着。”

  叶千宁将蒸笼盖上。

  南渊古城玉堡赫赫有名的大家族,这次入百慕寻的是堡中长老,切开两仪相生取籽就是他所为。

  叶千宁一顿饭没做好,外面的吵杂变成了打斗,吵闹声越来越大,前往围观的人也越来越多。

  此时天色才刚刚放亮,师父还未醒,她听到几位老爹起来的。

  “爹。”

  叶千宁脑袋探出厨房,唤了声。

  向明侯抬眸看到她,面上的黑沉隐去了几分:“怎么起那么早。”

  “我给师父和爹做些吃的。”

  顾朔直接走了过去:“做了什么好吃的那么香。”

  “早晨自然是粥最养胃了。”

  顾朔:“闻起来像肉香。”

  “蒸笼里有包子。”

  叶千宁昨日特意上山打来的,肉质放在空间滋养了一夜,闻起来味道的确不一样。

  “那等会我可要多吃几个。”

  “恩。”叶千宁擦了手,走出厨房,看向明侯看着门口:“爹,你不用管,杜一他们能处理。”

  千帆寂注意了一会门口的异动,忽然之间变了脸:“古城玉堡,我去会会。”

  叶千宁微微疑惑:““千爹和他们有什么过节吗?”

  顾朔:“不太清楚,不用管他,包子什么时候好?”

  “……”

  “我也去看看。”向明侯抬脚走过去。

  叶千宁之前在百慕寻看到过简单信息,并不是很全:“顾爹,古城玉堡是在南渊最东北之地吗?”

  “恩,是南渊往东最偏远的地方,也是南渊最寒冷的地方,一年四季冰川不化,一般人无法居住。”顾朔道。

  叶千宁想到了北极,北极极寒但有些东西只在高度寒冷的气温之下才会出现。

  “怎么了?”

  “我也去看看,爹,你帮我看一下火。”叶千宁想到百慕寻的资料,才豁然想起什么来。

  “我不懂……”

  顾朔愣住,回头看了眼烧的火热的灶,要烧多久?用不用添柴?
  院门口,打斗差不多结束。

  古城玉堡的五六人互相搀着,伤势不轻,最前方的中年男子捂着胸口,嘴角挂着一丝血红,此时正愤恨的盯着面前的白衣男子。

  中年男子姓玉叫玉善,是玉堡的三爷。

  “玉三爷,不记得千某了?”千帆寂一贯淡漠的语气,多了一些凌厉。    “你是?”

  玉善眯起的眸子满是疑惑,上下打量着千帆寂他很确定没见过此人,但他们古城玉堡的人鲜少在江湖上走动。

  他也多年未曾出过玉堡,眼前这位公子看起来也就二十多岁的样子,怎么会认得他?

  “十七年前,北黎边境,玉三爷给北黎宰相传过信。”千帆寂一字一字道来。

  玉善面上的疑惑瞬间变了,带着几分惊恐和仓惶,十七年前,北黎,宰相,姓千……

  “想起来了?”

  “你是……你是……”玉善记不得他的样子,当年他偷入使臣营帐,当时宰相千辅的营帐中的确有位少年。

  “我找了你多年,没想到会在这里碰上,玉三爷和我千家缘分不浅。”千帆寂手拿着长剑,一步一步走进。

  玉善眼底的震惊变成惊恐,握着胸口不断后退。

  叶千宁走到门口,看到这样的场景很惊讶,她很少见到千帆寂露出杀气,就算是当年被人追杀,他都不曾露出这般气息。

  “三爷。”

  重伤的其他护卫,跌跌撞撞而来搀扶住他。

  “走……”

  “三爷,你说什么?”

  “走,走,快走。”玉善急喊转头就跑。

  “三爷……”

  护卫慌张也跟着跑。

  千帆寂手中长剑高挑而起,唰长剑在空中划过幅度,稳稳的落在玉善的前方。

  玉善跌跌撞撞还好及时停住,若不然撞上削铁如泥的剑柄,必定会被切成两半,险险止住,退后两步一屁股坐在地上。

  “三爷。”侍卫紧跟而来。

  玉善面上惊骇,豆大的汗水从额头流下来。

  “爹,怎么回事?”叶千宁走到向明侯身边小声问。

  “不太清楚,不过十七年前,我记得千辅子自边境回朝,便被带上了通敌卖国的罪名。”向明侯回想。

  “难不成和古城玉堡有关?他们可是南渊人。”叶千宁记得当年陷害千家主谋是东巶,怎么还有南渊的事?

  “古城玉堡虽属南渊,由于家族太过偏远,所以南渊从未管控过他们家族。”向明侯多少还是有几分了解千帆寂。

  他能如此,当年之事十有八九和他们脱不了关系。

  叶千宁看向玉善,此时被千帆寂的人押着,想要上前的侍卫想要阻拦被罗玄打的爬不起来。

  “放开我,当年的事和我们没有关系,放手。”玉善挣扎。

  千帆寂一拳落在他的鼻子上。

  “啊……”

  玉善惨叫,鼻梁骨碎裂。

  “玉三爷好好想一想,到底和你们古城玉堡有没有关系。”千帆寂揪住他的头发,强迫他仰头。

  玉善头皮都快掉了,鼻子血流不止,目光触及到幽深的目光,浑身发颤。

  “带下去,让他好好想。”

  “是。”

  千帆寂将长剑拔出,收入剑鞘,走到门口,又恢复了以往,声音温润平静:“早饭好了吗。”

  “差不多了。”

  “走吧,吃早饭。”

  叶千宁点头,乖巧的跟进门。

  十几年前千家被诬陷谋反之事,如果真的和古城玉堡有关,或许这次去北黎能将千家一门的污点彻底洗净。

  古城玉堡?

  真巧!

  围观的众人的看的稀里糊涂,这两日也有很多家族拜访叶小姐,有时候她会见上一面,有时候拜访的见不到人,人家也会吩咐身边的人以礼相待。

  这波人怎么招惹人家了?竟使得人家下说这么重。

  “我听说刚刚那些人挖了两仪相生的籽,也学着叶小姐将种子种在花盆中,都两天了都没发芽。”

  “还有这事呢?”

  “山下都传开了,他们家族还邀请了其他一些购买两仪相生的人观看,还扬言要是能长出来,让各位都以此效仿,没两个时辰那些围观的家族就散了。”

  “要是都能种植出来,谁还会大热天的凑在这里。”

  “谁说不是呢,两千万竹篮打水一场空。”

  “剩下的两仪相生不是还能入药吗。”

  “能是能,不过他们都切开了,天气炎热,他们又没抽到冰片,保存不了,应该是被他们分吃了。”

  “能尝一尝也不算亏,两仪相生上等的补药……哎?你们看那老者,是不是和刚刚被抓起来的人一伙的?”

  人群议论纷纷之际,转头便看到一位身着黑色披风,弯腰驼背的老者撑着拐杖走上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