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晋升几级官职是大喜事,但喜事也不是那么好接的。

  
   先不提升职后池梨需要面临比以往更多数倍,且重要程度直线上升的工作,就看现如今这空荡荡的内阁,就知道他们仅剩的这几个内阁官员在内阁重新被补齐人手之前,有多么忙碌。

  
   邢丞相下台后顺理成章成了新一任丞相的柳正知已经自觉卷了铺盖搬进内阁里住着,池梨也差点忙到连睡觉都睡在内阁里。

  
   只是后面想想这种社畜生活也太过可悲,这才保持了最后一点无用的坚持——回家睡觉。

  
   然而即便女儿天天都有回来,但池家夫妻却一直都见不到她的人影。

  
   因为他们双方都作息时间完全是错开的,基本上他们早上起来时,女儿就已经去上值了,晚上就寝后,女儿才刚刚披星戴月满身疲惫地回来。

  
   许氏与池秀才不是没有坚持着等过孩子,但奈何他们自己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且在坚持没两日后被池梨难得的生气给制止了,一家人这才错开作息,各自按各自的步调生活。

  
   好在这种生活只是暂时的。

  
   等女帝后续慢慢往内阁里添加人才,有了充足人手之后,池梨等人也就慢慢地跟着不那么忙碌了。

  
   当池梨某一日发觉自己居然能够按时放值回家时,她可是愣了好一会儿,直到身边同僚见她发呆过久,以为有什么事,凑过来关心问道:“池大人,您还好吧?可是有什么难事,不知下官能否帮到您?”

  
   “我没事,就是突然觉得,今日居然能够准点放值,有些许不适应。”池梨回过神来,笑说。

  
   那位同僚听了,不禁露出一脸感同身受:“确实,前段时间忙碌太久,下官都差点学柳丞相住在内阁咯,今儿个突然发现能准点放值,下官也是有些感觉不真实,像在做梦一样。”

  
   两个社畜站在内阁大门前长吁短叹片刻,待见侍从牵来自家马车,立马光速与对方道别离开,各回各家,行动间哪怕慢上一步,都是对他们这段时间疯狂加班的不尊重。

  
   马车咕噜噜地都在大街上,许久不成看看这个时间段的街景,池梨一时兴起,推开车窗往外望去。

  
   入目的景象依旧是那繁华的京都街道,仿佛前段时间的皇城政变半点没有影响到这些百姓们,在事情尘埃落定之后,大家依旧该怎么生活就怎么生活。

  
   犹如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让人看着有些恍惚。

  
   只有池梨身上大量增长的功德告诉她,她所经历的一切都是真实发生过的,而在直接或间接拯救了大量百姓之后,她所得到的功德量相当庞大,几乎已经到了能够支撑她再上一阶的程度了。

  
   若是池梨有意,她现在就能脱离这个世界,先找个无人打扰的落脚点闭关修炼,等完全消化完这些新功德之后,再继续去下一个世界历练。

  
   只是,她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事情没做完,所以短期内,池梨还暂时不想离开。

  
   “梨儿!梨儿…”

  
   由远及近的一道呼唤声传来,池梨下意识扭头望去,就见一位身着国子监学子服的年轻姑娘边冲她高声大喊边蹦哒着往她马车的方向跑来。

  
   跑到半路,她就被守卫在马车附近的护卫给拦下。

  
   如今身为朝廷二品大臣,池梨出门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出的,她身边总得带上几个护卫,以免发生什么意外。

  
   毕竟谁也料不到京都里可还残留有邢丞相旧党,那些至今还没被挖出来的家伙隐藏极深,且对池梨等女帝党的官员怨恨非常,一旦被他们抓住机会,必定会对他们实行报复,所以为了保护自己的手下人,女帝特意给池梨安排了一堆武艺不俗的护卫随身保护。

  
   不过那些丞相残党里,绝对不包含眼前这人。

  
   “放她过来。”

  
   得了吩咐,护卫收回阻拦的动作,退开一步,任由那位明显认识他们家池大人的姑娘从他们中间穿行而过。

  
   一路小跑到马车边,伸手扒拉着车窗,来人兴奋地冲着池梨挥挥手,一脸开心地喊道:“梨儿梨儿,你还记得我吗?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好意外啊。”

  
   “自然记得,大宝,你怎地会在京都?”

  
   池梨笑着示意外面车夫打开车门,放张大宝进来,然后握着她的手,小姐妹俩像是都没感受到分别数年的隔阂一般,依旧亲亲热热地聊天叙旧。

  
   “我来国子监上学的。”张大宝指指自己身上的学子服道。

  
   自从女帝允许女子参与科举,国子监也开放招收女学生,还专程安排了女子宿舍,女子学子服等等。

  
   不少女学子都想要入读国子监,奈何国子监门槛在那里,不是说它允许女子入学就真的那么容易可以进入,想要入读国子监者,家世,才华,人脉,财富,你总得有一样。

  
   张大宝第一次参加乡试失利,后来重整旗鼓,在池梨考中进士的两年后,终于再一次参加乡试,并以中等偏上的名次获得举人功名。

  
   她考中举人后家里有人劝她干脆到止为止,直接找门路去做官,现如今女帝在大力提拔女官员,张大宝即便只是举人出身,当了官后前途也不会差。

  
   但她不甘心,总想试试看能不能凭借自己考中进士,她认为只有从进士起步入朝为官,那才是真正名正言顺的当官途径。

  
   “没有这种说法,不论是举人或是进士,只要能为朝廷效力,为百姓办谋福,那就是个好官。”池梨摇头否定张大宝的这种想法,但所以她还想继续考进士一事表示支持。

  
   “你如今才二十出头,尚且年轻,再多尝试几次又有何妨?需知好些已然白发苍苍之人都还在坚持参与科考,比起那些人来,你这条件可要好得多,实在不行,再以举人之身谋求个一官半职的也不迟,不管如何,你都有选择的余地。”

  
   虽然不管是举人还是进士都有当官资格,但不可否认的,确实是进士的起点普遍要比举人更高,且进士的未来前途也要比举人更加坦荡。

  
   这也是广大举子哪怕一直考不上,也一直坚持着要考春闱的原因。

  
   不过是诱惑足够大罢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偏生我爹就一心想让我去当官,还好我娘与夫君都支持我,夫君还找了关系,让我能够进国子监读书,我决心先好好读上两年,再参加下一届春闱。”张大宝握着拳头一脸斗志昂扬。

  
   而池梨也是听了她这番话,才意识到,原来自她之后的第二届春闱已经在今年春季开办结束了,难怪后面朝廷一下子多了不少新人,连他们内阁也被分配了两三个,这才缓解了他们的工作压力。

  
   “瞧我这日子过得,都昏了头了。”池梨轻敲脑袋,失笑道。

  
   今日乃是国子监的沐休日,张大宝才能跑出来逛街,且她逛街也不是简单逛街,而是打算给她家夫君挑个生辰礼物,遇上池梨算是意外之喜,但正事也不能耽搁了。

  
   所以两人在说了小半路话后,最终在张大宝的指挥下,池梨示意车夫送她到一家玉石店门口。

  
   听闻张大宝家那口子喜爱玉石,所以为了投其所好,张大宝一般赠送给夫君的礼物都是玉石。

  
   两人成婚数年,却尚未有子嗣。

  
   原因是张大宝如今要忙着科举,暂时没空生孩子,她夫君体谅她,所以没有一直催着要孩子,反而是她爹娘时常念叨几句,被张大宝当成苦水倒给池梨听。

  
   别人家的家事,池梨听听也就过了,不去做评价。

  
   反正如今张家已经算是张大宝当家,嫁的夫婿也是入赘进张家的,基本上没什么话语权,所以实际上还不是张大宝想干嘛就干嘛。

  
   好在这姑娘性格好,又极有主见,对自己的人生也早有规划,即便现在掌了权,也没得意忘形,更与其夫拥有深厚感情,倒是不需要让池梨为她操心太多。

  
   可能是被张大宝的买礼物行为给提醒了,池梨突然意识到自己好久都没好好与父母相处过,一家人甚至都没怎么在一起吃顿团圆饭,虽然还是住在一起,但就跟同一个屋檐下的陌生人似地,着实是有些冷落了爹娘。

  
   难得今日下值早,池梨便干脆吩咐车夫路上瞧见了好吃的铺子停一停,她打算带点美味回家去与父母共享,这也是个能把一家人顺理成章聚在一起吃饭的理由。

  
   考虑到父母的清淡口味,池梨就买了些他们比较适口的东西,然后提着回家去。

  
   刚一走进家门,正好就撞见家中父母在用膳。

  
   许氏瞧见女儿居然那么早就回来了,还惊了一下,随即立马吩咐丫鬟,去多取一副碗筷过来,并让厨房多炒两个好菜。

  
   “不用了娘,我有买吃的。”

  
   池梨示意父母看向她身后随从手里提着的油纸包,让丫鬟只去厨房拿几个空盘子来装东西即可。

  
   她买的都是熟食,拆开就能吃的。

  
   一家人难得同坐一张饭桌上,自然是有说不完的话。

  
   说着说着,话题也不怎么地就落到了一个池梨早已遗忘的人身上去,然后在她察觉不对劲后的逼问下,她这才知道父母居然背着自己干了什么大事。

  
   “谁叫那姓贺的混账东西想来攀扯我们家,污你的名声,我们这不过是小小给他个教训罢了,又能算得了什么。”一提起这事池秀才就气,同时还有种帮女儿除了口恶气的畅快。

  
   原来,自从与前妻和离之后,贺学汌方知官场险恶,人心不古。

  
   他从前仗着有高门岳家撑腰,总是一副清高看不起人的模样,因此得罪了些人,只是那些人曾经碍于其岳父权势,不敢对他如何。

  
   后来贺学汌被爆出养外室还有了个私生子的丑闻,并因此与前妻和离,还身无分文,不,他身上只带着曾经被作为聘礼送入卢家的二百两银子,还有一个哭天抢地不能接受现实的老母亲被赶出曾经的贺府,现在的卢府。

  
   几乎等同于净身出户之后,那些曾经被他的罪过都人看他失势,纷纷出来痛打落水狗,加上贺学汌本就因为池梨的设计而得罪了上司。    
   那段时间,他过得每一日几乎都是煎熬。

  
   可能是受不住从富贵回归到贫穷日子的落差,想要另外抓住一个有钱冤大头,也可能是看着过得池家一日更比一个好而心态不平衡。

  
   自某天起,京都里流传出一个谣言。

  
   原来他们溯朝那唯一一个女状元池梨与卢家前女婿曾经是青梅竹马,彼此有着婚约,并且池家连给女儿准备的二百两银子嫁妆都提前送到了贺家去,想着两家今后总是要结两姓之好的,所以变没计较太多。

  
   谁知后面突生变故,贺家子高中进士被那卢家榜下捉了婿,他本惦念着家中未婚妻,不愿娶卢家女,却被卢侍郎以权相逼,最终只能无奈成为卢家女婿。

  
   谁知后面卢家出事,还想拿他这个女婿去顶罪,他无奈之下,为了保全自己与老母亲的命,只能出此下策,假借外室与私生子的事情脱离卢家掌控,实际上他婚后被前妻看管得很严,连外出去买本书都得跟前妻报备,身边甚至还得跟着前妻安排的人,如此严密看管之下,他根本就没可能弄出个外室与私生子来,所以那两人全都是假的,不过是他的脱身之计罢了。

  
   贺学汌的这番解释有没有人信不知道,但他后面又屡屡在公开场合对池梨表达爱慕,说自己对她求情难忘,想以此污蔑池梨的名声,甚至妄图借此逼迫池梨嫁给他之事,却着实让池家父母生气。

  
   彼时池梨还在岷府巡查河坝,治理水患,并不在京都之内,就算被人造谣污蔑名声她也不知道,更无法及时做出反应。

  
   “那爹娘你们做了什么?”池梨好奇问。

  
   她知道既然这件事都被她爹娘当成玩笑话说出来让一家人开心,那就说明它早就被解决掉了,且结果肯定相当大快人心。

  
   果然,她接着就听她娘乐呵呵地道:“我跟你爹当初听到这些传闻时可气了,我们家清清白白的闺女,怎能受他如此污蔑?”

  
   但池家当初确实与贺家关系亲近,有意结亲,而贺学汌那二百两银子也是从池家拿的,这件事无从抵赖,只要有心人去南淮府大垵县那边查查,自然能够证明其真假。

  
   所以气急败坏的池秀才干脆另辟途径,他直接跑去敲顺天府的鸣冤鼓,状告贺学汌当初以要上京赶考却又家境贫寒供应不起之名,跪求他这位昔日恩师借其二百两银子作为路费。

  
   由于自己当时名下就教导出这么一个有望考中进士的学生,池秀才不忍看其因区区银两而遗憾终身,所以便咬牙借了他二百两银子,这可是他们池家当时的小半积蓄,足可见他这位恩师对弟子的疼爱。

  
   谁知弟子拿了钱,考中了会试之后,就连夜带着老母亲跑了,不愿还这笔钱,甚至在后面池家女儿上门讨要时,还故意将其认成乞丐,命人把她粗暴赶走。

  
   现如今他落魄了,又看他们池家发达了,不仅不反思自己的过错,还妄想以污蔑他家女儿名声的方式报复他们池家,以此来达成不还钱的目的。

  
   池家实在是被欺负到忍无可忍,这才含冤跑来告官。

  
   京都百姓大多生活比较富裕,有钱了还有闲,自然就爱看戏。

  
   他们喜欢在戏园看戏,爱去茶楼听书,自然也乐意聚在这顺天府外瞧热闹。

  
   看围观人多,池秀才状告贺学汌的声音不仅没降低,反而喊得更大声,好叫周围人都听听,那姓贺的究竟是个什么品德败坏,无恶不作的人。

  
   可能是受池秀才声情并茂的表演所影响,或者是贺学汌这个人早就败坏了自己在人民群众心目中的形象,反正现场挺多人都对他的作所作为气愤不已,并支持池秀才给自己讨回一个公道。

  
   如此,曾经贺学汌为了攀扯池家而散播的各种谣言当即不攻自破,反把他自己转变成了欠钱不还,还欺骗恩师,任意污蔑他人名声的品行败坏之人。

  
   这事本来是由顺天府接管审判,但可能是涉及到朝廷官员,后面不知怎地,就捅到了女帝跟前去。

  
   女帝听见这世间居然还有此等人渣之后,只是略一皱眉,就下了对贺学汌的判处:“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既然这贺学汌欠了池家二百两银子数年未还,那么算上这些年的利息,理应归还双倍欠银,若是他不即可照做,那便罢免其官职,革除其功名,朕的朝廷里,不该有此品德败坏之人存在。”

  
   圣上的这番话明显就是在表明她是站在池梨那边的,底下众人不管有没有领悟到这层意思,都明白了顶头上司对贺学汌这个人的厌弃。

  
   一个已然被帝王所厌弃的小官,还能有什么好下场?

  
   是以,不论事实真相究竟如何,大家都统一口径,就是贺学汌人品不好,没了高门前妻就想另外讹人,结果被苦主状告到女帝面前,如今女帝已经为苦主主持了公道,那他们这些官员自然也要紧跟上头风向,一起唾弃贺学汌这个人。

  
   最后,贺学汌不仅没能成功讹上池家,反而被逼掏空了全部家底,双倍赔偿了池家当初“借”给他的二百两银子,并落得个名声臭大街的下场。

  
   池家才不管他还回来那四百两银子是怎么来的呢,反正钱到手就好。

  
   拿着这笔钱,许氏本想等女儿回来直接交给她,却被池秀才一脸嫌弃地劝住:“别了吧,这等臭人碰过都臭钱,给我都嫌脏,我们家如今也不缺这点银子,倒不如将其拿出去为穷苦百姓布施,也算是替我们梨儿行善积德了。”

  
   “行。”

  
   觉得丈夫说的有道理,许氏同意了他的建议,并行动力极快地就在第二日,安排起人在京都护城河外搭建个粥棚对外布施。

  
   这笔布施银子是哪来的池家并无隐瞒,他们还打着感念女帝恩情,想替女帝行善积德的名义去布施,最终得了恩惠的人们所感激的人里,除了池家,还有女帝。

  
   女帝知不知道有这回事暂且不论,池梨却意外地并没有接受到这笔功德。

  
   若是能得到功德,她不可能对此毫不知情。

  
   至于这笔功德去了哪?
  
   作为在此道修习一久的池梨表示她应该知道,这笔功德极大概率是落到了原主身上,因为就是那么巧,池家夫妻布施的地方就是当初原主跳河的地,加上这笔银子本就该属于原主,可能是其中暗和了某些规则吧,最终池家夫妻所希望的为女儿积德,还真的累积到了他们的亲生女儿身上。

  
   另外,池梨在这个世界所做的一切好事而得到的功德,也都有三成左右会分到原主身上去。

  
   只愿有了这些功德,原主转世之后能够荣华富贵,平安幸福一辈子。

  
   “对了,后来好像就没再见过那姓贺的,也不知道他过得怎样?”别怀疑,池秀才这不是在关心贺学汌,只是幸灾乐祸地想知道他的惨状。

  
   虽然贺学汌勉强保住了官位,但他又没钱又坏了名声,还得罪不少人,在官场上应当很难立足,那日子铁定也过得不甚好。

  
   “他?他死了。”

  
   池梨以一种相当平静的语气向着父母丢下一枚炮竹,直接炸得他们目瞪口呆。

  
   “死了?”许氏不可思议道。

  
   虽说他们猜到了贺学汌后来的日子不好过,但也不至于就这么死了吧?

  
   “嗯,他是邢丞相一党的人,当初皇城政变里头就有他在,所以陛下平定叛乱后,他与其他乱臣贼子一起,被禁卫军给当场砍杀。”

  
   就是因为池梨早知道这家伙死了,所以后面才会将他遗忘,谁还会记得一个死人呢?

  
   也不知道这人后面是怎么搭上的邢丞相那条线,他还以为能立个从龙之功,得意洋洋地想着事成之后要如何将以前看不起他的人通通踩在脚下,结果最后直接送了命。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非要作死的人,谁也救不了他。

  
   还好卢小姐与他和离得早,在邢丞相下台后,卢侍郎算是完成与女帝的交易,女帝对他的过往既往不咎,而他则以年迈力不从心为由主动请辞,带着一家人回老家安度晚年。

  
   名义上,卢家是没有什么罪行的,就连身为卢家女儿与其独女,都不会受到贺学汌这个前夫与父亲的影响,今后若是卢家外孙女有天赋又爱学习,也不是不能跟着其他卢家子弟们一起上学读书,走上科举一途。

  
   不过那都是很久很久以后的事情了,久到池梨也许已经看不见了。

  
   某一日,当池梨意外捡到一个长相与池家夫妻皆有些相似的小女孩,并得知她是个无父无母孤儿后,她就明白,有些人,终究还是会归回到她本该回到的地方或人们身边。

  
   她领着那个孩子回家,记在池家父母名下,当成自己的亲妹妹,给她起名叫池姮,希望她能代替自己,永远陪伴在父母左右。

  
   而池家夫妻也相当喜欢这个孩子,完全当成亲女儿在疼爱,甚至于在见到她的第一眼,许氏就克制不住抱着这孩子一直哭。

  
   池秀才与池梨就站在旁边,看着许氏哭,过了良久,池梨耳边似乎响起池秀才小声呢喃的声音:“我们答应过她,要把你当成亲生女儿疼爱,而她也终有一日会回到我们身边,原来,不是梦啊。”

  
   “嗯,不是梦。”

  
   在这个世界的池梨临死前,她感知到了锦鲤仙子的到来,知晓她将代替自己活下去,并完成自己的临终愿望。

  
   父母很疼爱她,原主知道,所以害怕父母看出她们两人的不同而伤害到这位好心的仙子,她特意给父母托了梦,拜托他们好好照顾仙子,把她当成自己,当成他们的亲生女儿那样去疼爱,这样也许终有一日,她会再回到父母身边。

  
   当时都池家夫妻以为那不过是一场梦,直到去了一趟京都的女儿回家,他们发现了对方与自己真正女儿的不同,开始渐渐怀疑起那场梦的真实性。

  
   所以,一开始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对人好,后面就是真心实意的疼爱,如今离去的女儿回来了,他们二老将会在两个女儿的陪伴下,幸福地安度晚年。

  
   女帝司昭绫继位二十三年,在位期间做出不少利国利民的决策,带领溯朝逐步走向富强之路,被百姓们誉为当时名君,更被记载在史书之上,流传千古。

  
   其年老后并未一直占据皇位,而是主动退位于嫡长女,其女执政后颇有其母之风,同样将溯朝治理得井井有条,使整个王朝进入空前鼎盛时期。

  
   后,溯朝辉煌又持续数百年而止,但其事迹,与其所留下的各种文化,却源远流长,影响无数代后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