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弗林也是一个被拉上战场的核爆幸存者。

  和其他人不同,身为异种者的他,经历很多。

  他以前就是巨像的浅信徒,核爆之后,同样幸存下来,然后通过传送门,来到恶魔世界。

  他曾经是个痴情.人,而现在,他只是一个自由自在的流浪汉。

  曾经的感情,似乎已经烟消云散。

  他其实有办法逃脱征召,但他没有,他有着一股子莫名其妙的直觉,总觉得战场上会有什么事会发生。

  这股直觉,让他来到战场。

  站在骸骨桥梁上,前后左右都是人,手中的长枪根本刺不出去。

  最后他从一个摔倒在地的倒霉蛋手中捡起一副弓箭,开始对骷髅进行点名。

  靠着异种带来的体质增幅,尽管不能动用异种的力量,他还是靠着基础身体素质的优良,瞄准骷髅的眼窝,将它们一一点杀。

  他的战绩,很快引起团长的注意。

  在一次轮流休息时,他被提拔成队长。

  之后又被提拔成精英队长。

  “骷髅架子没什么好怕的,它们的力气还不如你们,眼窝是它们的弱点,长枪用力刺,盾牌用力挡,就能干掉它们!”他向众人说着自己的发现。

  这种发现,加上后面大天使的复活,让众人的士气得以恢复。

  虽然骷髅架子仍旧没有那么容易对付,虽然对方的斧头砍在身上仍然很痛,但他们起码不会像一开始那样又乱又怂。

  秩序逐渐建立起来。

  大多数人在几次复活后,都有了经验和胆量。

  只有少数人实在坚持不下来,就像从小到大一直怕打针那样。

  这些人自然被淘汰下去。

  一开始他们还很高兴,不用上战场了。

  随后当他们知道战场勇士的福利后,眼睛就红了。

  “精英队长达弗林,可以获得五个功勋牌,每个牌子可以换到一百亩的地,六个本地农民。”

  本地农民是什么?
  那是远远超过黑奴的存在,不会反抗,不会叫骂,勤勤恳恳,每天还自动奉献金币。

  简直堪比机器人的存在,但又比机器人多出人性。

  这就是世界的特性。

  “你们为什么一开始不说这些好处?”有人找到祭祀,很是后悔地问道。

  这些人当然都是些浅信徒。

  祭祀心想,废话不是,一开始我们也不知道有,都是神随缘颁布的。

  但他当然不会这样说,而是虔诚道:“这自然是神对你们的考验,一心为神奉献的人,不会计较好处;但是神在事后,也不会忘记他的付出。”

  这些人顿时残酷不已,原来是他们不够虔诚,所以就拿不到好处。

  那些因为虔诚而努力作战的人,不想着拿好处,最后反而拿了大好处。

  随着奖励出现,征召的工作越来越顺利。

  战斗也越来越激烈。

  达弗林终于阵亡了。

  他是死在一头骨龙的扑击之下。

  一直习惯了面对低级兵种的烈度,突然天降一头骨龙,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然后被对方丢进了血湖中。

  沸腾的血水,弥漫了双眼,就像眼泪一般。

  朦胧中,他似乎看到以往的恋人安蒂。

  不知道多少次做梦,都没有再梦见过对方那婀娜的身影。

  果然人类的感情,都是短暂和脆弱的。

  真正牢固的爱情,恐怕压根不存在吧。

  他这样想着,不知过去多久,只觉身边一片沸腾,然后似乎被什么捞起来。

  接着眼前又出现了光芒。

  “你还好吧,孩子?”一个慈祥的老天使说着。

  他白白的胡子,白白的头发,配上白白的翅膀,就像个雪人。

  “呃,我以为天使都是年轻的。”达弗林还有心情开玩笑。    “呵,太年轻的天使,容易让人紧张。”老天使一点都不着恼,温和地说着。

  说的也是。

  达弗林点点头,然后四下看着,身下是坚硬的熔岩,还有点炽热感。

  不远处是石墙和岗楼,弩车和弓箭手正在上面,警惕地守卫着营垒。

  这给了他一丝安全感。

  他松了口气道:“我这是被复活了吗?”

  “是的,你可以休息三个小时,然后再上战场。”老天使笑着,然后离开他的身边。

  达弗林看到不远处的石地上,都是一团团血糊糊。

  自己之前也是那种形态吗?

  他勉强站起身来,按在胸口,随后他惊骇万分。

  异种没了?

  不可能!
  这不可能!

  肯定是丢在身体里的哪个地方了!

  心脏内,腰子里,或是睾.丸中?

  他找遍全身每个器官,没有就是没有。

  这个白人,一脸焦急,他万万没想到,死在血湖里,复活后,异种竟然会消失!

  早知道就藏起来,不该作战的。

  莫非是掉在了湖里?

  他想到了那诡秘莫测的血湖,一股冲动让他起身,来到门口,想要冲出营垒,立刻去湖水里找。

  只是门口士兵拦住了他,将一颗灰扑扑的种子,若无其事地交给他:

  “这是您丢的东西吧?团长让我交还给您。”

  “啊,是我的,是我的!”达弗林伸手接过,长长松了口气。

  “嗯,请拿好,不用担心会丢掉,神的目光照射着整个战场。”士兵认真地说着。

  “是的,赞美神。”

  达弗林将种子塞进肚子里,这才彻底放心,然后他走出了营垒。

  异种不会丢。

  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

  而在这时,一个莫名其妙的念头在脑海中浮现:

  是曾经的挚爱重要,还是那颗毫不起眼的种子重要?

  他一时竟然给不出答案。

  曾几何时,他能拿出性命去救挚爱,而性命显然要比种子重要的多。

  毕竟不管种子有多厉害,没了命就没了一切。

  种子《性命《挚爱,这应该是理所当然的逻辑,小学生都能算出来。

  但此时,他却无法回答这个念头。

  正在这时,远处有人突然喊道:“奇怪,这血湖里的水,似乎清澈了一点点。”

  “是你的幻觉吧?老汤姆。”有人笑道。

  “不可能,刚刚我都看见里面有条鱼游过。”

  “你这个钓鱼佬,难道这里的鱼,你还敢钓起来吃吗?”

  “怎么不敢?”

  两个略带些诡异的话,响在达弗林的耳中。

  他有点迷惑,又觉得这事或许和自己有关。

  这时,几个士兵来找他。

  “队长,快点来,我们要组成新的队伍。”

  “好吧,我马上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