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直,就是黑长直的真实名字。

  陆圆,则是主人格单马尾的名字。

  “如果人失去希望,还怎么活下去?”

  “可以在梦里找到希望,感谢造物主,赐给我们做梦的权利。”

  “如果有人连梦都不让你做,你该怎么办?”

  陆直突然惊醒,然后看到自己出现在一处古色古香的大床铺上,周围是长长的帷帘。

  “太后醒了。”一个略有点惊喜的侍女,探头过来。

  太后?

  我穿了?
  还是穿到古代,成为了太后?

  陆直心中想着。

  只是我现在到底是谁?
  高中女生,还是太后?
  很快就有几个侍女轮流过来服侍她起身,洗漱,更衣……

  总之光是走流程就走了几个小时。

  繁琐到极点,燥得陆直又想掏出刀来捅人。

  可惜,看看那些一个个小心谨慎的眼神,恭敬到俨然如同机器的侍女和太监们,她又放下了刀。

  再倾听心声,大部分人脑子里竟然只有“不要出什么差错”,“太后看起来心情有点差”,“千万别出什么差错”,“小心再小心点”。

  除此之外,再无别的杂念。

  都是些被训练好的工具人……

  只有一两个人心思才有点灵活,有点念头在转。

  “尔等如此拖沓,何时才能出去见人做事?”她终于忍不住道。

  见她发火,众人都不敢说话。

  “为何不说话?都哑巴了?”陆直再次训道。

  良久,才有一个似乎是比较得宠的女官大着胆开口道:“太后,您是朝中最尊荣的贵人,何须做事?只要安享富贵即可。”

  陆直看向那女官,从众人心声中得知她的名字,直接道:“刘莹,你在教哀家做事?”

  “奴婢不敢,太后饶命。”女官刘莹立刻坐下。

  “哼,”陆直瞪她一眼,然后道,“以后这些事,半个时辰内做好。只要见人时不会失礼,这些乱七八糟的妆,乱七八糟的首饰,还有这些多余的服饰,统统不要用了。”

  “是,太后。”没有人敢有异议。

  这可是太后,不是公主,不是皇子,不是皇上。

  整个后宫,真的是太后说什么就是什么,只要不闹出丑事,任何人都管不了。

  恐怕只有前朝一些老人,可以靠笔墨文章,稍稍约束一二。

  接下来,女官和侍女们速度加快许多,能省就省,一刻钟后,这才忙碌好。

  能让陆直接见皇上和公主们,而不会失礼的程度。

  靠着心声,陆直很快就适应了后宫生活。

  三十来岁的太后,早早守寡,提前进入老年人状态,生活实在是很单调,每天要做的事,都是固定的。

  接见前来请安的公主、皇妃、皇孙后,然后就是和众人游玩,基本不问前朝的事,她要先摸清情况再说。

  生活节奏非常慢,做一件重要点的事,时间都是用旬来计算的,一旬是十天。

  这天,御花园凉亭内,几位皇妃和皇孙女,正陪着陆直在打叶子牌。

  “太后的手气真是好,已经连赢三圈了。”贵妃黄氏恭维道。

  “是啊,皇奶奶这些天手气都很好,孙女的月用都孝敬皇奶奶了。”皇孙女晶安跟着道。

  陆直微微点头,并没有笑。

  这些人还有些活性,不过在她面前,也不敢露出什么违逆的行为。

  各种念头都在竭力收束着,每次见她,都像是一次面试,竭力表现出最好的姿态。

  稍稍露出什么违逆念头,立刻就主动抹了去,只留下“罪过”二字,似乎已经形成本能一样。    这种情形她知道,是被完全驯服的人,才会有的特征。

  对她来说,这倒是极好的一件事。

  终于能让她有个清净的环境。

  换成之前的现代都市,那些人脑海中的污秽念头只会越来越多,越来越发散,从来没有收束的意识。

  唯独只见过几次的皇帝,在她面前,念头最多最杂,但也不是针对她这个母亲的。

  “听说最近皇上正在发愁,好像西边出了什么棘手的事情。”妃子刘氏又开口道。

  “不要乱说,妹妹。”贵妃黄氏悄悄踢她一脚。

  “是妹妹失言了,请太后责罚。”刘氏慌忙道。

  “算了。”陆直再怎么狠,也不会随意罚人。

  她听到了两个妃子的心声。

  刘氏在想:“西边来了群蛮人冲关,希望太后能劝劝皇上,让皇上心情好点,免得哥哥吃瓜落,兵部本来就事多。”

  黄氏在想:“这刘氏真是多事,好不容易太后心情好了几天,没有给脸色看,规矩也松了些。我当皇后的事,或许又有指望了,过几天探探口风。”

  西边出了什么事?

  这后宫就是麻烦,若是没有眼线,前朝发生了什么事,都不知道。

  一天天地,就是这些妃子公主们勾心斗角,争相讨好。

  “太后真是宽宏,妹妹,还不谢谢太后。”

  “谢谢太后。”刘氏低眉顺眼地说着。

  陆直摆摆手。

  贵妃黄氏出身黄家,父亲是户部尚书;刘氏的哥哥是兵部侍郎。

  朝廷架构有点类似明国,但大部分是架空的。

  又打了一圈牌,在众人一片恭维和讨好的心声中,她突然觉得这种生活真的不错。

  以前是她见识短了。

  她没想到,原来在有些地方,人们早就可以将同类驯服成机器人一样,不会产生多余的念头,压根不需要什么机器人社会……

  又打了几圈,正要移步用膳,太监来传:“太后,皇上要过来请安。”

  “嗯,让他来吧。”陆直大模大样地说着。

  皇上只有十七岁,刚刚亲政两年,请安的次数还是挺频繁的。

  没过多久,一个穿着明黄服饰的年轻人,在一大堆太监宫女的环绕下,来到凉亭前,恭敬躬身施礼。

  其他人早早就出去跪迎皇上,只有陆老太后端坐着。

  “儿臣给母后请安,母后身体今日可好?”

  “好的很,你起来吧。”陆直摆摆手,让侍女端过去座位。

  皇帝恭敬地坐下,任何人挑不出半点礼节上的不是。

  镇之以静,守之以礼,这是老师告诉他的。

  只是陆直能听到他的心潮澎湃,和后宫里其他人比起来,这一个皇帝,才像活人。

  “刘老倌真是可恶,又在找理由推脱,干脆满门抄斩算了,他孙女倒是不错,可以留下来。”

  “边关又有急报,一群饭桶,几个蛮人都解决不了。”

  “除了要钱就是要钱,真以为朕年轻,就不知道十成钱发下去,只有五成能用到实处?”

  “户部的黄熊做得还行,回头多去几次他闺女的宫殿。”

  “母后这些天倒是省心许多,只是打牌,不再一见面就唠叨建什么佛寺,到底是亲娘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