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务司的人很快就不用发愁了。

  因为一周后,人们纷纷变成了树人。

  是的,树人。

  两只脚变成根,头发变成树叶,皮肤变成树皮。

  好消息就是大家都能进行光合作用。

  坏消息就是光合作用也要遵守基本定律——一个人每天消耗的能量,需要很大面积的绿叶来制造。

  经过数学家树人的简化模型计算,一亩地经过半年的光照,产出的粮食是三百斤。

  大概够一个人半年最低限度的维生所用,不能做重体力工作,一天吃1斤半左右。

  换成简单的说法,就是人一天所需的能量,需要666平方米的阳光照射一天。

  而人本身才有多大面积?

  所以发愁的事又来了,每个人想要活着,都要竭力扩张自己的头发。

  当然也有办法,那就是直接给每人平分一亩地,你们就在地里生活吧。

  市务司有点想躺平了。

  他们不知道还要处理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

  这已经超过他们的责任心和能力,能够承载的范围。

  想找能人来帮忙,又找不到。

  他们觉得应该有很厉害的人来解决这些事,不知为什么,却想不起来,那些人是谁?
  或许就是常识中的神明?

  只能自己硬着头皮,和一群新鲜出炉的树人打交道。

  “分完地之后,就散伙吧。”终于有人开始溜号。

  能坚持到现在,他们自认为对得起良心。

  做树人的好处,大家很快发现了。

  只要朝地里一趴一躺,随便什么姿势,就能活着。

  然而这对更多的人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

  不能吃,不能喝,不能玩,看书也不能分泌多巴胺,反而吸收水分和肥料时有快乐……

  这叫哪门子的快乐?

  只是从外面看起来,倒是风光和煦,大家似乎再也没有了生活压力,再也不用卷了。

  然而,不卷是不可能的。

  没过三天,一个投票活动出现了。

  “谁是最漂亮的树人?”

  这下可好了,什么样的妖怪都出现了。

  变成树人的一大好处,就是可以随心所欲地给自己脸上和身上动刀。

  反正恢复力强。

  许多女性,开始争相打扮。

  而许多男人,则开始出各种手术攻略……

  要知道,这完全是自发的行为,没人给他们规定这种任务。

  只能说,人性就是这样,满足吃喝睡觉之后,就要找快乐的事来做。

  这种生存策略很成功,成功的让人类繁衍到了整个地球。

  最后比赛的结果,是三个不同风格的树人:一个朝高处生长,足足长出99米高。

  威武霸气,让很多人看得目眩神迷,直接投了他一票。

  一个则是打扮得和树仙子一样,浑身萤火虫,自带特效,这是朝绿野仙踪的风格发展。

  最后一个则是萌系路线,长得像个小红帽。

  根据手术攻略,最后一个看似简单,才是最难的,上来就要对准中间来上一刀,将上半部分的躯干抛弃。

  …………

  “你弄这些有意思吗?”毛球在远处,看着这一群妖魔鬼怪,疑惑地问道。

  “有意思啊,你不觉得现在的空气中,充满了轻松和自在吗?”陆直深吸一口气。

  这个树人的世界,是她想来想去最好的方案。

  绿色环保无污染,人人心理身体双健康。

  “这是你以为的轻松和自在吧?别人可没有这样认为。”毛球摇头道。

  “太后的意志,就是他们的意志。”陆直不由分说道。

  “呵。”毛球胆子越来越大。

  正当这时,突然间,天空中,出现一道白光,穿破云雾,落在某个地上。

  那地上随后生出一棵树木。    那棵树木,随后又变成人。

  然后闭着眼睛,在睡觉。

  “那,是什么东西?”毛球惊叹道。

  陆直什么话也没有说。

  她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只是觉得那好像很重要。

  但心底有一个声音告诉她:

  “不要靠近,不要靠近。”

  然而这个声音应该没有看过蓝胡子的故事。

  陆直毫不犹豫地走了过去。

  然后她听到了那个树人的心声。

  “这里真不错,让我好好睡一场,睡吧,睡吧,都睡吧。”

  “才四点半,还早,睡到六点,不睡到七点,还是八点吧,正好吃晚饭。”

  树人边睡边开始打呼噜。

  这让陆直有点不习惯,她讨厌打呼噜的人。

  于是拿出匕首,对准那个树人刺了一刀。

  “啊,什么东西在扎我?”那树人哼哼两声,继续入睡。

  陆直又扎了两下。

  树人翻了个身,再次睡下去。

  最后一刀扎得狠了,树人似乎半睁开眼睛。

  “做噩梦吗?有刀子,电视上演的,专业人士都是选择逃跑。”树人说着拔腿就跑。

  但跑路的姿势很奇怪。

  跑一步就站定两步,就这个跑法,除非劫匪是老太太,不然的话,他谁也跑不过。

  陆直慢悠悠地走过去,那树人似乎很慌张,继续跑。

  然而它越用力,跑得就越慢,就像半身不遂一样,一步一步向前挪动。

  再靠近几步,那树人干脆是躺在地上挪动,双手并用,不停地向着挪动。

  那逃跑的速度,简直是十厘米每秒,看得毛球和陆直面面相觑。

  “它真的是在逃跑吗?”毛球问道。

  “好像是,又好像不是。”陆直也回答不出来。

  “它很奇怪,但它的行为,我有点熟悉。”毛球仔细想了想道。

  “熟悉什么?”

  “你睡觉做噩梦的时候就是这样的,每次都是蹬掉被子,被冻感冒。”毛球挤着眼睛说道。

  “那是陆圆,我从不睡觉,更不会做噩梦。”

  “是这样吗?”

  两人正说着,突然间,就看到那树人,伸开双臂,开始在半空中挥舞。

  “它又在干什么?是在呼救吗?”

  “好像是在飞翔?”

  这一次,两人猜对了。

  那个树人,竟然慢慢地飞起来了!

  这真是让人瞠目结舌。

  飞行从来不是个容易事。

  容易的话,飞行员工资就不会那样高。

  钱最能证明一个事情的难度。

  随后那树人双脚踩空气,也不是左脚踩右脚,只是相当于快速小跑一样,它就向前飞去。

  只是飞得很不灵活,偶尔还会下落,然后再次上升。

  逃跑,飞行,陆直似乎觉得发现了什么。

  “这个人,好像处于睡梦中,而且他还能将梦中的能力用出来。”她直接搬运了毛球的观点,顺便改造成自己的。

  “一看你就没好好读书,如无必要,勿增加实体,与其说它是在睡梦中,使用睡梦中的能力;不如说我们这处地方,就是它的一个梦,所以它的所有行为,都有解释了,它在做梦,然后在梦中进行反应。”

  “如何验证?”

  “梦中的人会憋尿,它会找地方释放,然而越释放越难受,因为身体不容许尿液释放出来。只要想办法观察到这一点,就能进行验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