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锦去厨房拿了干净的碗筷。

  再回到堂屋,秦驰正和秦老头说话。

  给秦驰盛了鸡汤,放到他面前。

  “相公慢慢吃,我去看看绣儿。”宋锦轻声说着,主要是不想掺和他和秦老头说话。

  秦驰细细打量着宋锦的眉眼,确定了对于他的归来,宋锦是欣喜的,即便是这份喜悦她隐藏得极好。

  秦驰见她转身,飞快抓住她的手腕,“娘子吃饱了吗?”

  “我吃饱了。”

  宋锦轻声应道。

  等秦驰松手,宋锦出了堂屋,再慢吞吞地走向四房。

  半路见到小刘氏出来,还是一脸晦气的,“你要去看她?人醒来了,没事儿了。小叔正安慰着她,你就别去打扰他们了。”

  说完小刘氏还冲着宋锦挤眉弄眼。

  有些话不好描述。

  宋锦很轻易被说服了。

  不是她冷血无情不去看宋绣,是二婶让她不去打扰宋绣。

  理由很好很充分。

  宋锦转而回自己屋里。

  秦驰回来了,总要收拾一下。

  刚整理好被褥,秦驰便迈入了屋子,上前拉过宋锦的手,一起并肩坐到了床沿。

  “娘子不必忙碌,有事让为夫来。”

  秦驰从怀里取出一块羊脂白玉雕刻的玉佩。

  是一块雕工精美的玉佛。

  佛像慈眉善目,庄严又讨喜。

  玉佛一端系着根细小的红绳,秦驰把玉佛戴到了宋锦脖子上,又将佛像藏入衣襟内。

  “请得道大师开过光的玉佛,希望可以护佑我妻儿平安。”秦驰没说这是赫连溥赠送的东西之一。

  宋锦凤眸轻轻眨了眨。

  将快要溢出的水雾眨没了。

  “多谢相公,我很喜欢。”

  宋锦感动只是一瞬间,很快又琢磨起这佛像值多少钱,想着要怎么回礼,总不好占人家便宜。

  秦驰轻轻地帮宋锦理了理衣襟,佯装不经意问:“娘子可知为夫哪儿得罪过小婶?”

  宋锦眸光轻闪,“相公为何有此一问?”

  “我怀疑她总在盼着我死。”

  秦驰清越的嗓音故意压得很轻。

  宋锦想说可以把“怀疑”二字去掉的,宋绣就是在盼着你死。

  可这话能承认吗?
  不能!

  宋锦睁眼说瞎话,还说得格外严肃,“相公多虑了,绣儿和您无怨无仇,她真正怨恨的人是我。”

  她和宋绣的矛盾冲突。

  整个秦家最清楚的人就是秦驰了,所以宋锦对此无需遮掩。

  “我过得好,她就会不高兴。”

  宋锦说完这句话又直视秦驰,“她引以为傲的就是嫁了个秀才。估摸是发现了相公的才学不输小叔,她开始嫉妒您了。”

  真是一板一眼的胡编乱造。

  秦驰差点被她逗笑了。

  好吧,就当她说得有理。

  “那娘子可知宋绣为何要怨恨你?”秦驰又故意问道。

  宋锦面露严肃,“因为我过得比她好。”

  “噗嗤——”

  这绕了一圈儿,又绕回来了!

  秦驰最终没忍住,朗声笑了开来。

  不是假装的笑,而是真正被娘子逗笑了。

  当笑到一半,他又抬眸看到自家娘子严肃不解的模样。

  秦驰又没有忍住,旋即爆发了新一轮的大笑。

  “哈哈哈……”

  跟着回来秦家沟的暗卫,听到秦驰愉悦的笑声都很诧异。    养伤期间公子看似温和,大多时候却是阴沉不定。

  这次伤没有养好还硬要提前回黟县,让世子都无可奈何。

  赫连溥把去齐云山的路线作出更改,转道来了黟县,只不过没有跟来秦家沟,而是暂时落脚于宏村的南湖书院。

  赫连溥避开塔川书院,是不想让人查到秦驰这里。

  正可谓之用心良苦。

  景大夫跟来了秦家沟。

  只不过人住进了山里的一座院子。

  院子离村子有一里路左右。

  村民只以为是猎户建的,实则是秦驰暗卫的落脚点。

  过了一个舒心的晚上。

  秦驰次日眉目舒朗。

  清早就到了院子里晒着暖阳。那所站的位置,正巧是四房开门就能见到的角度。

  宋绣起身第一眼,看到活生生的秦驰,风姿清朗地负手伫立于庭院。

  尖叫了一声,又缩回了房门。

  然后,宋锦看到秦驰状似不觉的转身去了堂屋。

  宋锦目光瞥了眼四房的门。

  有理由怀疑秦驰是故意的,接着宋锦继续拿着脸盆去厨房舀热水,秦驰见状过来帮忙,“娘子这粗重的活,让我来即可。”

  “这活不重。”

  他不在家的时候,也是她自己来的。

  宋锦可没好意思让他人打洗脸水。

  宋绣探头恰好瞧见秦驰帮宋锦的一幕,正好宋绣手里也拿着脸盆。

  还是要她去帮秦明松打热水?

  这让宋绣有些不舒坦了。

  “绣儿,刚才在惊叫什么?”

  秦明松昨晚睡得略晚。

  因此今早醒来也晚了些,还是被宋绣的尖叫声给惊醒的。

  宋绣回头扑到秦明松怀里,伸出粉臂环住他的脖子,媚眼如丝的撒娇道:“夫君,洗脸的热水,您能帮我去打吗?”

  秦明松心头微热。

  以前都是有人帮他备好,在家里他几乎不用干什么活。

  秦明松端着脸盆去打水。

  宋锦和秦驰看了都十分稀奇。

  秦明松对于宋锦还是没有好脸色,看向秦驰也多有怀疑。

  毕竟宋绣看到他才吓晕的。

  询问宋绣原因,总是支吾其词。

  “大郎,一会咱们聊聊?”

  秦明松最先说话。

  秦驰无所谓,“可以。”

  从锅里舀出热水,端起就出了厨房。

  宋锦在后面跟着,“他会不会寻相公麻烦?”

  “呵,我会怕他找麻烦吗?”

  秦驰压根没有将秦明松放在心上,“碍于血脉亲情我不能把他怎么样,但若吃亏了就反击回去便是了。”

  “相公此话有理。”

  宋锦发现他的话,简直是说到她的心坎上。

  两个人在房里正要一起洗漱擦脸,外面就传来老刘氏暴怒的吼声:

  “小宋氏!你个贱皮子,大清早死去哪里了?居然要我儿子来伺候你,快给老娘滚出来!”

  那吼声让整个秦家都震了一震。

  宋锦莫名打了个寒颤。

  秦驰将拧好的脸帕递给宋锦,“不用理外面,快把脸擦好了,今日景大夫会过来。”

  “相公是生病了吗?”

  宋锦昨晚忍了一夜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