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死了,都死了!”

    柳士元看着李坤的尸体,脸色惨白,喃喃地自语道。

    这时候,屠杀村民的黑衣死士已经完成任务,默默地等候在李家庄外。

    自己用心算计了这么多年,到头来竟然是一场空。这让商大奶奶无比愤怒。她又恼羞成怒地踢了李坤的尸体一脚。

    柳士元被商大奶奶这一脚惊醒,小眼睛眨巴了几下,小心翼翼地对商大奶奶说道:“堡主,这里怎么善后?”

    商大奶奶看也不看柳士元一眼,冷冷地问道:“你担心什么?”

    柳士元又胆怯地暼了李坤的尸体一眼,战战兢兢地说道:“云,云门宗,会不会来调查?”

    商大奶奶冷笑道:“怕什么?死人是不会说话的。这暴雨将掩盖一切证据,放心吧,没人会知道的。”

    柳士元忙点头哈腰地说道:“对,对,堡主所言极是。”

    “不过。”商大奶奶突然转身,手起杖落,猛地砸向柳士元,并冷笑道,“你知道得太多了,老身唯一不放心的便是你,所以留你不得。”

    柳士元虽对商大奶奶有戒心,但万万没想到她会突然出手。他原本就受制于商大奶奶,自然不是商大奶奶的对手。根本来不及有所反应,便被一杖打死。

    柳士元一死,他手中的白灵儿便掉落在地,受到撞击,就此悠悠醒来。

    商大奶奶刚要顺手解决掉白灵儿,谁知她刚刚举起拐杖,欲要砸向白灵儿时,突然,从远面传来一阵诡异的笛声。

    那笛声声音并不响,但在狂风暴雨之中却极具穿透力。

    商大奶奶骤闻笛声,身体不由一颤,举起的拐杖便没有立刻落下,而似僵住了一般。

    那笛声来得极快,只转眼间便到了李家庄外。

    “商堡主,请手下留情,放了那只小雪狐吧。”

    一个灰袍老者衣袖飘飘地大踏步而来,黑衣死士忙一起拦了上去。那灰跑老者看都不看他们一眼,身形一晃,就像瞬移一般,从黑衣死士的围攻之中脱身而出,出现在商大奶奶的面前。

    黑衣死士一击不中,见灰袍老者已到了堡主跟前,便没有追击,规规矩矩地退守原地。

    商大奶奶缓缓放下拐杖。白灵儿惊魂未定,但反应极快,忙飞身躲到灰袍老者的身后。

    “原来是白狐王,幸会幸会!”

    商大奶奶竟冲白自在拱手一礼,很不自在地挤出一丝笑意,语带讥讽地说道:“白狐王前来,该不会是专程来救这只小雪狐的吧?”

    这灰袍老者便是李坤曾经在抓捕小雪狐时,在密林之中遇到的神秘老者,他不是别人,正是狐宫的狐王白自在。

    白自在得到金狐的报告,以为真的有了灵根丹的消息,所以不敢有丝毫的耽误,立刻就动身赶了来。然而还是晚了一步。

    白自在不知道商大奶奶也在这里,他更没想到商加堡也在打灵根丹的主意。要是早知道,或许他压根不会动这心思,因为,狐宫目前根本不具备与商家堡为敌的实力。

    然而,白自在毕竟是来了。既然来了,便丢不起这个脸,只得硬着头皮露上这一面。不过,他相信只要自己放低姿态,商大奶奶还不至于跟他翻脸。因为,虽然狐宫整体实力不如商家堡,但真要拼斗起来,也只能是个鱼死网破的局面。商大奶奶可不会干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傻事。

    白自在也抱拳回了一礼,迅速扫视了一下现场,心里暗暗骂了一句,嘴上却说道:“商堡主见笑了,这小雪狐虽然卑微,但好歹是老夫的族类,老夫自然不忍看她丢了性命。”

    商大奶奶冷笑道:“白狐王冒雨从狐宫赶了来,岂是为了一个狐族小辈?”

    白自在尴尬地笑了笑,说道:“明人不说暗话,老夫和商堡主都是明白人,老夫没必要隐瞒。老夫自然是为了那灵根丹而来。不过,老夫并不知道商堡主也有此雅兴。否则,老夫断然不会心生妄念,与商堡主相争。”

    商大奶奶见白自在主动放低姿态,颇为满意,傲然道:“那就多谢白狐王相让了。”

    白自在只得违心地恭喜道:“那就恭喜商堡主获得灵根丹了。”

    商大奶奶脸色微变,但她知道白自在并不是在挖苦她,而是真的以为是她得了灵根丹。

    商大奶奶自然不想,也不屑跟白自在解释,索性含糊受了他的恭贺,随即说道:“老身事情已经办完了,如果白狐王没别的事,那老身就先告辞了。如果白狐王有兴趣,可以帮老身清理一下这里的现场。否则,如果云门宗追查起来,恐怕白狐王也难逃干系。”

    白自在心里又暗骂了一句,嘴上却说道:“请商堡主放心,老夫跟商堡主一样,难以自证清白,自然不会将今晚之事泄露出去。”

    商大奶奶微哼一声,说道:“那就好,老身也相信白狐王是聪明人,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白自在就像吞了一只苍蝇一样,心里极不是滋味。

    “告辞!”商大奶奶又抱拳一礼。

    白自在只得含笑相送,眼睁睁地看着商大奶奶带着黑衣死士扬长而去。

    待商大奶奶一走远,白自在立刻像变了一个人一般,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看着白灵儿,森然叫道:“小灵儿。”

    这一切都在白灵儿的计划之中,只是白自在晚到了,未能达到搅局的目的。不过,从刚才白自在对商大奶奶的态度看来,即便是他早来了,也不敢跟商大奶奶叫板,她依然没有机会救下李坤。

    白灵儿此时心如刀绞,但她知道此时不是悲伤的时候,她还必须谨慎面对白自在,否则,下一个死的便是她和她的母亲。

    白灵儿这时候自然是可以说话的。

    她早就想好了应对之策,所以白自在一叫她,她便先发制人,连忙抱怨道:“我尊敬的王,您为什么现在才到?”

    白自在竟而愣了一下,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冷冷地说道:“这么说来倒是本王的错了?”

    白灵儿忙说道:“小灵儿不敢。不过,大王确实迟了一步,否则,那灵根丹定然是属于您的。”

    白自在脸皮不自禁地抽搐了一下,想必也是遗憾无比。但他依然不死心,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商家堡的人也掺和进来了?你为什么不早向本王汇报?”

    白灵儿小心翼翼地说道:“我开始也不知道商家堡在打灵根丹的主意,也是今晚才知道的。我一发现就连忙让金狐大哥去给您报信,而我则跟着他们,设法拖住他们。幸好您来得及时,否则,小灵儿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可惜的是,灵根丹还是让他们抢了去。不过,我尊敬的王,您为什么不跟他们要呢?”

    白灵儿最后一句反问让白自在大窘,他尴尬地咳嗽了一声,没有回答白灵儿,随即脸色一沉,说道:“听说你几天前就离开了李家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何不来报我?却到今晚才急匆匆通知本王,致使本王与灵根丹失之交臂。”

    白灵儿忙说道:“我尊敬的王,小灵儿确实几天前就离开了李家庄,但是,您有所不知。那是因为有人要害我,我不得不离开。”

    “有谁要害你?”白自在惊问道。

    白灵儿忙指着柳士元的尸体,说道:“就是他,他是一只鼠精,我进入李家庄的第二天就碰到了他,他千方百计要置我于死地。我今晚才发现,他原来是受命于商家堡。是替商家堡来李家庄打探灵根丹消息的。结果,却被商大奶奶给杀了。”

    白自在自然一眼就认出了柳士元鼠精的身份,他不解地问道:“既然是商家堡的探子,为何又被商家老婆子杀了?”

    白灵儿颇为感慨地说道:“商大奶奶卸磨杀驴呗。自古功臣都没好结果。”

    白灵儿这话刺激到了白自在,他的脸色越发阴沉,并忍不住轻咳了一声。

    白灵儿忙说道:“尊敬的王,请您不要见怪,小灵儿可不是说您。再说了,小灵儿并不是功臣,还办砸了差事,请王责罚。当然了,商大奶奶杀柳士元,还有一个更主要的原因,是担心云门宗日后调查,柳士元会泄露消息。毕竟柳士元并不真正是商家堡的人。”

    白自在了然地点了点头。

    白灵儿又继续说道:“至于为什么没去报您,那是因为我还没有打探到灵根丹的确切消息。这几天我依然在冒着生命危险在继续打探灵根丹的消息,直到今晚才打探清楚。小灵儿办事不力,请我王责罚。”

    白灵儿说着,跪在雨地里连连磕头。

    而她因为身体本就虚弱,又淋了一晚上的雨,还被柳士元弄晕死过去两次,因此,此时早已疲弱不堪,摇摇欲坠,一看就是受了不少的苦。

    白自在自然看在眼里,不由皱了皱眉头,说道:“罢了,罢了。这也不全怪你。”

    “谢谢我王。”白灵儿忙感激地叩谢道。

    白自在无声地叹了口气,用复杂的眼神看了白灵儿一眼,随后飞遁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