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南宫山这个问题,李坤和卓锋着实难以回答。因为,在南宫山面前,自然不宜说自己不屑于加入那些门派,否则,定然会让南宫山觉得自以为是。毕竟,在一般人看了,能够加入宗室门派,应该是散修者梦寐以求的事。两人自然不希望在德高望重的南宫山面前,留下这样不好的印象。

    当然了,更不能说直言怀疑那些门派的动机。

    李坤和卓锋不由互相望了对方一眼,显然都觉得这问题有些难以作答。

    南宫山似乎看出了两人的心思,竟而爽朗一笑,说道:“看来,两位小友是不是有什么为难之处啊?”

    李坤只得试探着说道:“其实,也不是为难,只是有些无所适从罢了。”

    “无所适从?”南宫山用异样的语气问道。

    随即又呵呵一笑,说道:“来这里的任何一个门派都是昆仑界排得上号的势力。对于散修者而言,不管加入哪个门派都比当散修者要强很多。”

    李坤微微一笑,说道:“南宫先生误会了,我们并不是因为不知道加入哪个门派而无所适从。”

    “哦?”南宫山更显惊态,忙好奇地问道,“那是为何?”

    这时候,李坤已经理清了思路,遂从容不迫地说道:“南宫先生,您是知道了。在这里,散修者历来都是以散修团的组织形式参加秘境历练大会的。而各大门派也各自为阵,自成体系。虽有竞争,却无牵扯。而这次秘境历练大会,因为各大门派对散修者的大肆招收,让散修团这种传统的组织形式不复存在,散修者的身份也因为加入各大门派而消失。那我们这仙落镇的散修者服务部又将怎样呢?”

    南宫山惊讶地看着李坤。

    李坤略微顿了顿,又继续说道:“晚辈刚从开放区回来,本来想着跟散修团的兄弟们一起参加秘境历练大会。谁知,刚回到服务大厅,便看见各大门派大肆招收散修者的情景。而且得知,我们散修团的兄弟也加入了门派,我们以前的散修团已经不复存在。这让晚辈颇为不适。”

    李坤说完,便直视着南宫山,看他有何反应。

    南宫山听完,竟而哈哈一笑,说道:“两位小友拘泥了。散修团不过是个自发形成的自治组织罢了,本身就不具备稳定性。况且,它本来就是为参加秘境历练大会而形成的。”

    “在以往的秘境历练大会中,散修团和各大门派确实各自为阵。看似泾渭分明,各成体系。但在秘境之中,危险和竞争无处不在。虽然散修者服务部并不保证散修者的安危,但为了维护秘境的持续,依然会耗费大量的人力和物力去维持各大散修团之间平衡,以及散修团与各大门派之间的平衡。”

    “你们应该知道,散修团虽然人数众多,但在各大门派面前,根本就不具备与之抗衡的实力。在秘境中,完全处于劣势。服务部要维护散修团,谈何容易?这也是秘境历练大会中,伤亡惨重的永远是散修者的根本原因。”

    “而这一届秘境历练大会跟以往不同,因为天阶功法的谣传,势必让秘境之中的危险系数倍增。在这样的情况下,你们觉得散修团有那个本事染指天阶功法吗?”

    卓锋情不自禁地摇头道:“不能。”

    李坤自然也是这么认为的。

    南宫山冷哼了一声,说道:“当然不能。而且,散修者想要自保都很难。也就是因为这个缘故,为了保护散修者。散修者服务部决定改变以往的模式,打乱散修团的建制,让散修者加入各大门派,以各大门派记名弟子的身份参加秘境历练大会。”

    听到这里,李坤和卓锋都大吃一惊。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这竟然是散修者服务部的动作。这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了。

    为了确认一下,李坤忍不住问道:“南宫先生,您是说,各大门派招收散修者,是服务部的决定?”

    南宫山点头道:“不错。”

    李坤依然难以置信,忍不住又说道:“不是说各大门派心高气傲,根本就看不起散修者吗?这次怎么会听出服务部的安排?”

    南宫山冷笑道:“别忘了,这仙落镇虽说是自由区,但依然是有主人的。正所谓客随主便,如果主人要定个规矩,客人能不从吗?”

    李坤知道他说的主人是服务部的那位强者。果然不出所料,这事的幕后主宰者真是那强者。

    李坤忙又问道:“这样做,就真能保护散修者的安全吗?”

    南宫山冷笑道:“在秘境中,哪里有什么绝对的安全?不过是尽可能地维护散修者罢了。让散修者加入各大门派,那么进入秘境后,就不再有所谓的散修者了。在秘境中,就是各大门派之间的较量。各大门派之间虽然明争暗斗,但为了维持彼此间的平衡,断不至于失去理智地发生大规模冲突。这样一来,加入各大门派的散修者就能得到各自门派的保护,比散修团要安全很多。”

    如果真是如此,对散修者来说,确实是一种有效的保护。

    对于这一点,李坤和卓锋都能够理解,并承认这一点。

    难道是我们想多了?

    李坤心里暗暗寻思,却无从证实。

    卓锋突然问道:“南宫先生,那些加入门派的散修者,以后真的会成为他们的弟子吗?”

    南宫山说道:“各大门派都做出了承诺,如果找到天阶功法,就会正式收录那些记名弟子,这应该不是什么问题。不过,天阶功法就那么一部,最终也只有一位归属者。所以,到最后,那些记名在未能得到天阶功法门派下的散修者依然会回归本位,恢复原本的散修者身份。这就是所谓的记名弟子。因此,你们对于散修者将不复存在的担心是多余的。等这届秘境历练大会结束后,一切都将回复到以前的样子。”

    原来如此!

    李坤了然地点了点头,随即又想起南宫山刚才说的一句话来,忙好奇地问道:“南宫先生,您刚才说天阶功法系谣传。这是何意?是说这天阶功法的消息并不可靠,大家都对此存疑,还是只是您自己对此不确信?”

    南宫山正色道:“这自然是老朽自己不能确信。老朽可不具备甄别这等信息真伪的能力。”

    李坤趁机问道:“那这消息是从何处而来的,南宫先生可知道?”

    南宫山摇头道:“老朽不知。”

    李坤又问道:“那对于这个消息,服务部强者是何看法?”

    南宫山脸色为之一变,直视着李坤,沉声道:“李坤小友,你觉得服务部的强者会跟老朽商谈这个吗?你太高看老朽了。”

    李坤脸顿时一红,方知自己情急之下有欠思量了,问了一个愚蠢的问题,忙站起身来,对南宫山歉然一礼,说道:“不好意思,晚辈孟浪了,还望南宫先生不要见怪才好。”

    南宫山认真地审视着李坤,平静地说道:“李坤小友,老朽知道你对此很好奇,也很担心。不过,老朽有一言想要告诫你。像天阶功法这样的宝物,不是一般人消受得起的。像你们这些散修者,更是想都不要想。既然如此,这消息的真假对于你们来说,又有什么关系呢?真也罢,假也罢。其实跟你们都没实质性的关系。对于你们来说,找一个心仪的门派加入,赌一赌运气倒是不错。万一赌对了,以后能够真正成为其弟子。也算是这‘天阶功法’带给你最为实在的好处。就算没赌对,甚至最后证实这消息根本就是假的,对于你们来说,也没有什么损失,是吧?”

    李坤尴尬地笑了笑,说道:“南宫先生言之有理。这确实不是晚辈该操心的事。多谢先生替晚辈解开了心中的疑惑。”

    南宫山无所谓地摆了摆手,说道:“李坤小友不必客气。其实,你们有此顾虑也很正常。年轻人嘛,有好奇心是很正常的。更何况是面对天阶功法这样的消息。不过,老朽看得出,两位小友是明白人,应该不会在此事中迷失自己。一定会独善其身,以保全自己。”

    南宫山说着,又好奇地问道:“不知道两位小友打算加入哪个门派?如果想好了,可要抓紧时间去报名了,时间可不多了。”

    李坤自然听出南宫山这话是在下逐客令了。

    但是,李坤还有一个颇为关键的问题要问,只得厚着脸皮继续坐着,对南宫山道:“南宫先生,实不相瞒,我们不打算加入任何门派。”

    南宫山惊愣了一下,疑惑地问道:“为什么?难道你们不打算赌一赌运气?”

    李坤含笑道:“多谢南宫先生关心。晚辈有这个自知之明,不敢有非份之想。所以,还是决定老老实实地当散修者。不过,晚辈毕竟是新人,对秘籍历练大会的规则并不了解,况且,这一届秘籍历练大会又因为天阶功法的冲击而改变了规则。为此,晚辈最后有一个疑惑想要请教南宫先生。还望南宫先生能够告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