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帮我算算他到底是不喜欢我了,还是在玩欲擒故纵的把戏吗?”

    躲在夜市的人群里。

    在等待答案时,白璐怡的心跳不停加速,藏在校服衣袖里的手用力握紧,指甲顶着掌心,然而神经像是被麻痹了一般,又或者是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吴谓和袁舒雯那里,所以尖锐的刺痛感全然被她忽略。

    吴谓的答案,究竟会是什么呢?

    这几天,他对袁舒雯所有的忽略和无视,是因为真的不再喜欢,还是......如袁舒雯所说在玩欲擒故纵的把戏?

    尽管早在几天前,周五放学时和吴谓在校门口遇到袁舒雯,通过观察吴谓面部的细微表情,白璐怡已经相信吴谓是真的不再喜欢袁舒雯了。

    但,此时此刻,听到袁舒雯的这句话。

    直接了当的询问。

    并且需要吴谓进行正面回答时,

    她还是感到紧张和害怕。

    当问题关乎到吴谓的真实所想,即便她通过自己方式确定了万分之九千九百九十九,但只要还存在着万分之一的可能,她就还是会感到忐忑不安。

    她害怕吴谓回答一切都是在玩欲擒故纵的把戏。

    害怕到不敢在这里听吴谓的答案。

    但白璐怡也知道,自己必须留在这里,她需要知道吴谓究竟是怎么想的。

    终于,在极度的紧张状态下,她看到吴谓拿起了笔。

    白璐怡心里一沉。

    她忘了,吴谓是把答案写在纸上的。

    苦笑一下。

    看来是没办法知道答案了。

    但,紧接着,正当她沮丧着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听到了吴谓的回答:

    “哦,你的这个问题很简单,对方并不是在跟你玩什么欲擒故纵的把戏,纯粹就是不再喜欢你了。”

    直接了当的回答。

    没有任何的拐弯抹角。

    吴谓在回答时,语气是那般的从容随意,仿佛根本不需要经过任何的思考。

    白璐怡准备离开的步伐停止,内心的沮丧被这句话一扫而空,就像是阴沉的天空忽然引来一阵微风,微风虽小,却推走了所有的乌云,一时间,阳光明媚,万物生长。

    校服衣袖里死死抵住掌心的指尖缓缓松开,焦虑、紧张和恐惧的内心松弛下来,嘴角逐渐勾起一抹弧度。

    此刻,那仅剩下的万分之一的概率,也彻底消失了。

    忐忑和不安彻底湮灭。

    “你放屁,还大师呢,算得一点都不准!”

    不远处,虽然吴大仙遭到了顾客的鄙夷和吐槽,甚至人家连一分钱都不愿意给,完完全全的赔本买卖。

    但白璐怡心里却开心极了。

    她扭回头,脸上洋溢着笑容,嘴里面哼着不知名的小调,步伐欢快地离开了。

    买笔记本去。

    嗯,顺便给那家伙买点吃的吧,他肯定饿了。

    ......

    ......

    今天这是发生什么好事儿了?

    从在夜市遇到开始,白璐怡脸上就一直笑嘻嘻的,平时文文静静的一个小姑娘,今天走起路来蹦蹦跳跳的,跟个小兔子似的。

    还有,她不是说小区门口的晨光文具店关门了吗?

    明明亮着灯好吧!

    真稀奇。

    从都没见过这样的白璐怡。

    吴谓很好奇是发生了什么事能让她这么开心,但白璐怡只顾着在前面蹦跶,根本没机会问。

    回到家,吴谓把黑袍脱下,摆摊的东西则是全部放在墙角。

    刚洗漱完坐在书桌前。

    咚咚咚。

    房门被敲响了。

    吴谓起身,走过去将门打开,看到站在门口笑盈盈的白璐怡。

    哟,

    还乐着呢?

    “一起复习呀。”

    说话时,白璐怡举了举手里的书和新买的笔记本。

    啊这......

    吴谓表情迟疑。

    不是说好了各复习各的吗?

    晚自习结束一起回家的时候,白璐怡就邀请过吴谓,说晚上可以一起复习有什么不会的可以她可以帮忙,当时吴谓就比较含蓄的拒绝了。

    毕竟,自己是要通过开挂的方式直接对考试内容进行针对性的复习,白璐怡则是系统性的全盘复习。

    如果跟着白璐怡一起复习。

    时间肯定不够。

    两天时间要复习语数外物化生六个科目,虽然月考只会涉及到本月学习的章节内容,但全部加在一起,对于只是中等生的吴谓来说依旧是比较困难的。

    而且,自己复习慢的同时,还会拖累白璐怡的复习进度。

    属于是得不偿失。

    然而现在白璐怡已经拿着教材和笔记本笑嘻嘻地站在门口,吴谓总不可能直接闭门谢客,于是只好邀请对方进门。

    嘴上说:“好啊。”

    内心则是在嘀咕:“不会是太高兴所以忘记了吧?”

    不管怎么样,白璐怡现在已经进门了。

    并走到了客厅的书桌前。

    吴谓把书桌侧面堆起来的课本全部搬走,放进书架,这样一来就腾出来了不小的空间,足够两个人一起复习了。

    “坐吧。”

    吴谓给白璐怡端来凳子。

    两人坐下。

    随后就开始了复习。

    过程中,白璐怡一直在很认真地看着书本上的内容,非常专注。

    如吴谓预料得那样,白璐怡在复习的时候是非常细致的过课本上的每一个知识点,而且更恐怖的是,在每个知识点上,白璐怡最多只会花费三分钟复习的时间,然后就看向下一处。

    这就是学霸吗?

    三分钟,搞定一个知识点。

    反观自己,想彻底搞懂一个简单的知识点,得五分钟左右,而困难一些的,则需要十几分钟。

    好在白璐怡复习的非常认真,没发现自己是在针对性的进行复习。

    遇到难以理解的地方,标记出来,等白璐怡空闲的时候再进行请教。

    吴谓认真复习着。

    这时,耳边突然传来了白璐怡的声音。

    “咦?你最近在练字吗?”

    学霸也是人,持续性地学习一段时间,也需要停下来看看其他地方休息一下。

    休息时,白璐怡转头看了看旁边的吴谓,见吴谓在纸上认真做题,她马上就注意到了吴谓的笔迹变化。

    上次一起复习的时候还没这样。

    “是啊。”吴谓点头。

    一边做着题,一边回答道:

    “周五的夜市会有咱们学校的人来逛,我怕遇到熟人通过笔迹认出我,所以打算练一练。”

    听到吴谓的这句话,白璐怡瞬间就联想到了今晚出现在夜市的袁舒雯。

    难怪当时在听完袁舒雯的问题后,吴谓拿起笔又放下,原来是因为考虑到了笔迹,怕被袁舒雯认出来啊。

    合理。

    白璐怡一直对吴谓的这个动作变化有所疑惑,没想到是这样。

    “哦哦。”白璐怡点了点头,对吴谓的这个想法表示赞同:“练一练字挺好的,毕竟考试不是也存在着卷面分吗。”

    欸你这话说的。

    吴谓直接对着白璐怡做出哈士奇指人的动作:“你再骂!”

    白璐怡哈哈一笑。

    两人很熟,而且也不是那种开不起玩笑的人。

    其实卷面分这个东西是不存在的,从来都没有什么保持字迹工整就可以获得多少多少卷面分的说法。

    但,卷面分又是真实存在的,只是不在明面上。

    老师在判卷子的时候,一天面对几百份的试卷,如果卷面写得跟草书似的让人看不懂,或者看起来特别的费劲,一些得分点就容易被忽略或是错过,自然就会有一定程度的减分。

    “这一步算错啦。”

    白璐怡不再关注吴谓的笔迹,而是在看着吴谓练习本上的试题,将错误的地方指了出来。

    接着,她又拿起笔,将正确的步骤写出来,并给吴谓进行了细致的讲解。

    讲完以后,白璐怡看着吴谓的练习本,眉头一皱,发现了不寻常之处。

    “为什么你复习是跳着复习的呀?”

    她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随后,她翻开自己的教材指着里面的内容说道:“这里复习完了以后,为什么直接跳到这一页了,中间呢?”

    少女歪头的灵魂提问。

    吴谓:“......”

    如果我告诉你这个地方不会考到你信吗?

    开玩笑的,

    肯定不能这么说。

    所以,该怎么回答呢?

    吴谓尬住了。

    最终,他开口说道:“这里上课的时候认真听过,复习嘛,肯定还是重点看那些不懂的地方。”

    说完这句话后,吴谓又补充道:

    “毕竟,我又不是你这种学霸,一个知识点几分钟就可以复习好,如果像你那样一个一个特别细致的复习,那在考试前肯定弄不完。”

    “有点道理。”

    白璐怡点了点头,认可了吴谓的这个解释。

    旁边,见白璐怡没再继续怀疑什么,吴谓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

    这个问题算是解决了。

    就算以后继续这样针对性的复习,白璐怡也不会再怀疑什么。

    “好了,快复习吧。”吴谓道。

    白璐怡点头:“嗯嗯。”

    两人继续复习,吴谓在学习上遇到问题就直接找白璐怡进行请教,一直到晚上十一点半,白璐怡才将自己的课本和笔记本收了起来。

    按理说,两人是都要学习到十二点才休息的。

    但问题在于,孤男寡女的,在吴谓家里待到那么晚也不太好,一起复习到晚上十一点半,已经是极限了。

    离开时,白璐怡笑着摆了摆手:

    “晚安,早点休息哦。”

    “嗯,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