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善的安排恰好便宜了桃源村一众人。

    村子在离垚城城区30里开外的地方,原本叫“大牛村”,大家过去后还改成了“桃源村”。

    先是热火朝天建房子,接着再开垦出荒地。

    忙忙碌碌三个月,在入冬前,家家户户终于住进了自己由水泥红砖打造的院子。

    垚城的冬天冷得吓人,幸好都盘了炕,加上路上或买过攒的炭,熬过这个冬天不成问题。

    冷风瑟瑟,于朝生一撩披风跳下马车。

    “冷死了冷死了!”

    他一阵风似的冲进内院,钻进屋子,潘盈盈并没有在屋内,只有红梅在窗户下踩缝纫机。

    “盈盈呢?”于朝生在几个屋子里找了一遍,都没见着人,连霸天也没看到影子。

    红梅起身行了一礼,“回姑爷的话,姑娘带着霸天去学堂了。”

    于朝生被她的话跟动作搞得牙酸,自从搬进新家,赵氏就开始莫名重视起所谓的规矩,给家里搞了好些个龙影卫做下人,还强行把石头和必胜塞给他做小厮。

    赵氏的理由也很正当,以前是为了保护潘盈盈才让她过苦日子,现在反正都暴露了,她们也有了自保之力,当然不能再让她受委屈。

    对此,潘盈盈拿不出反驳理由,于朝生自然也拿不出。

    他摆了摆手,转身出门。

    学堂演武场,穿着薄夹袄的小不点们正在“嘿”“哈”“嘿”“哈”打拳,霸天在方阵里活蹦乱跳到处跑。

    潘盈盈裹着厚厚的披风,捧着杯热奶茶坐在小屋里,她被请来给新的暗卫苗苗赐名。

    要她来说,她一个取名废给人起什么名啊?就叫原来的得了呗,但龙三他们坚决不肯,非说这是龙影卫的传统,因为他们的名字就是先太子萧风逸取的。

    对此,潘盈盈只想说一句,盲目崇拜要不得。

    她那个早死的便宜爹不过就取了一个姓,名字都是龙影卫按实力打出来的,跟她爹没一毛钱关系。

    所以,她就弄了个颜色为姓,把小不点们分成了七组。

    “红”主暗杀。

    “橙”主军事。

    “黄”主商业。

    “绿”主农事。

    “青”主医疗。

    “蓝”主研发。

    “紫”主情报。

    孩子们根据自己的喜好选择姓氏,名字自己取,潘盈盈不想弄什么排名。

    七组也分为七门课程,大家暂时先学着,等过两年看自己擅长什么课程再分班。

    家里几个小孩也被丢了进去一起训练,夫子们也被在今天定下。

    原来流放队伍的那些人家也把家中小辈弄进了这间特殊学堂。

    几位家主成为“黄”字班夫子,教授孩子们生意经,徐大夫教授“绿”字班医术…最后所以班级的夫子被定下,只除了“橙”字班。

    龙影卫里全是暗卫,杀人没问题,军事文化方面就不行了,好多人连字都还没学好呢。

    流放队伍基本都是商户,做生意挣银子小事一桩,但也没一个人能打仗。

    还是王老头硬着头皮自爆了身份。

    别看他当初在陈家军只是练兵的教头,可也是正儿八经跟过陈庆之大将军学过一段时间兵法,再加上一个立志做军师的柳霖,勉强也能先开始上课。

    普通学校的校长为柳明轩,同时教授汉子们识字算数,林小娥为女子班夫子,同样教授妇人们识字算术。

    普通学堂和特殊学堂相互为邻,且都建了演武场,两边都有专门的武夫子教授强身健体的武艺。

    潘盈盈和于朝生准备来特殊学堂任教,两人没有选择擅长的“刺杀”班,而是一个搞农事,一个搞研发,都跟自己最擅长的事八竿子打不着。

    二人目前是特殊学堂的正校长和副校长。

    正在商城里买跟种地相关的繁体字书籍,于朝生一阵风似的就来了。

    一进小屋,先握了握她的手,温暖的大手抓住细腻白嫩的小手。

    “嗯,还算不太冰。”于朝生满意的放开,对上潘盈盈疑惑的目光,不由梗起脖子,“我就是怕你冷。”

    他说着,递出一个热水袋。

    潘盈盈:???

    她接过热水袋,犹豫再三,还是问出了那句话,“你明明可以直接把热水袋给…”

    潘盈盈话没说完,于朝生坐着扩胸运动就走了出去,“哎呀!我去看看乖儿咂!”

    潘盈盈:???

    她扭头,看着正在偷笑不已的绿梅,“他这是什么意思?”

    绿梅被抓到偷笑,赶紧正了神色,以极其严肃的态度回答,“奴婢觉得,姑爷是在关心姑娘。”

    她语气深沉,像在做毕业答辩似的,仿佛只要潘盈盈再问下去,立马就写出一大篇论文来阐述于朝生确实是在关心潘盈盈的事。

    潘盈盈深吸一口气,起身走到门口望了望灰蒙蒙的天。

    绿梅跟在她身后,也抬头望天,半晌没看出什么,这天除了灰还是灰,遂好奇发问,“姑娘在看什么?”

    潘盈盈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太阳也没打西边出来啊?”她小声嘀咕,“那小子会关心我?该不会有什么阴谋吧?”

    耳聪目明的绿梅:……

    姑爷在姑娘心目到底是个什么形象啊?

    ……

    ……

    课程表贴在演武场到教室中间的公告栏上,徐远志穿着深灰色短袄校服,捂着脑袋哀嚎出声。

    每个学生都要求少选择三门课程,他爷爷让他选了医疗课,他爹又让他选了商业课,光是这两门课就够他喝一壶了,结果她娘又强行给他添了农事课。

    看到课程表,他魂都差点没了。

    上午是统一的文课、武课和算学,下午则是他们选修的课程。

    也就是说,一整天他都要待在学堂里,再也不能跟小伙伴出去疯玩了。

    于春儿和于秋儿、以及王冰儿姐妹俩,同样穿着灰色学袄,背上都背着双肩包,各自手里都捧着小本子,一边讨论一边对着课程表抄写。

    “我想上军事课,你们觉得怎么样?”王冰儿犹豫不决,她不知道自己行不行。

    一路走来,她是小孩队伍里最废的一根柴,早就已经认清现实。

    王雪儿想了想,认真点头,“姐姐一定可以,伱长枪使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