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魏延带领两千精兵,穿上缴获的曹军铠甲,渡河来到樊城城外。

    一直等到五更时分,却不见曹仁败军逃回,心中疑惑不已。

    天明之后,傅肜言道:“不见败军,我们无法进城,这该如何是好?”

    原本按照刘琦的计划,等曹军败退,他们跟着败军混入城中,再联络刘沁取城,现在进不去城,一时进退两难。

    魏延蹙眉道:“必是两军还未分出胜负,白日在城外,极易被哨探发现,为免泄露踪迹,我们只好见机行事。”

    傅肜问道:“将军有何对策?”

    魏延言道:“那刘沁乃是汉室宗亲,乃主公提拔到樊城就任,被曹军占去之后,无奈归顺,其心未必向曹,不如主动进城联络。”

    傅肜言道:“不明刘沁心意,若贸然见他,岂非打草惊蛇?”

    魏延言道:“须寻胆大心细之人混入城中,以大公子亲信去见他,若刘沁果真有降意,便可依计行事,若他已降曹,再连夜取城未迟。”

    傅肜点头道:“此计甚好,在下愿走一趟!”

    这段时间练兵,魏延也知道傅肜实力不俗,将书信交给他,叮嘱小心行事。

    傅肜卸甲扮做农夫,挑一担干柴,他也是本地人,轻易便混入城中,以向府衙送柴为名进入后衙。

    放下柴火之后,趁着守军不注意,从伙房悄然来至大院,见一位少年正在练剑,长得剑眉星目,器宇轩昂。

    “好剑法!”傅肜看了片刻,抚掌赞叹。

    那少年转头,见是一个陌生的农夫,蹙眉道:“你是何人,敢私闯府衙?”

    傅肜抱拳道:“在下乃刘县令远亲,特来相投,阁下能否代为引荐?”

    “你如何混入府中?”那人倒提宝剑,警惕地走过来,沉声道:“吾乃县令外甥,从小便在舅舅家长大,怎得从未见过你?”

    原来这少年正是刘沁的外甥,姓寇名封,罗侯寇氏之子,因父母双亡,一直跟随刘沁左右。

    “我有书信为凭!”傅肜拿出书信,笑道:“方才我看阁下剑法精妙,武艺不俗,为何不随曹仁出兵,建功立业,却躲在后衙练武?”

    寇封顿时面现不忿之色:“舅父不肯让我从军。”

    傅肜眼珠一转,笑道:“刘县令毕竟是汉室宗亲,恐是不愿让阁下从军于曹氏吧?”

    寇封剑眉倒竖,举剑指过来:“你究竟是何人?”

    傅肜不为所动,递上书信:“刘县令看过书信,自然便知。”

    寇封见信是送给刘沁,没有署名,将信将疑,带着傅肜来至书房

    刘沁闻报略感诧异,拆开书信一看,顿时脸色大变,惊呼道:“快将人带进来。”

    寇封将傅肜接进书房,刘沁命他关上房门,神情慌张,心中疑惑。

    傅肜抱拳道:“属下奉大公子之命前来,明府已知来意,曹仁在阵前必败,请明府三思。”

    刘沁打量着傅肜,冷笑道:“你冒充刘琦部下,是何居心?”

    傅肜抱拳道:“在下奉命而来,绝无作假,大公子受皇叔托付,领荆州、兴汉室、除奸曹,明公既无意为曹氏效命,必以汉室江山为重,自当同心协力。”

    “什么?你是细作?”寇封大惊,举剑便按在傅肜脖子上。

    傅肜神色淡漠,笑道:“在下为汉臣,奉命来见主公宗亲,怎能说是细作?莫不是二位已甘心侍曹?”

    “舅父?!”寇封脸色微变,小心看向窗外。

    刘沁问道:“你如何断定,本县未忠于曹氏?”

    傅肜笑道:“适才经过后院,见这位公子武艺高强,却未被曹仁发觉,必是明府有意隐藏,不愿他为曹氏效命。”

    寇封闻言脸色微变:“舅父,这是真的?”

    “还不住手!”刘沁低声呵斥,慨然道:“吾身为汉室宗亲,又受兄长之恩领守樊城,不期为曹氏所占,身不由已。早就盼望使君收复失地,只是我区区县令,并无兵权,如之奈何?”

    傅肜言道:“大公子既有书信,自然便有对策,此番必取樊城,明府今后无需再受曹氏欺压了。”

    刘沁大喜,拉着傅肜坐下,言道:“吾闻大公子在襄阳怒斩蔡瑁,为刘皇叔报仇,又领兵抗曹,欲兴汉室,看来传言非虚。”

    傅肜点头道:“实不相瞒,在下自新野应征入伍,也不过短短半月,大公子并非传言那般患病怯懦,非但处事干练、调度有方,而且胸藏韬略,必是蔡瑁为夺权,故意散播谣言。”

    刘沁抚须道:“先前经过襄阳时,大公子确实患病不轻,果然是蔡氏谋害,所幸皇天不负有心人,卧薪尝胆,终成大事!”

    寇封已经急不可耐,忙道:“舅父,既然大公子有计策,何不早些行事?”

    刘沁长出一口气:“我二人盼了许久,终于等到今天。”

    ……

    此时新野城外鼓声震天,杀气腾腾,曹仁在两军阵前大摆战场,八千人布下一个好大的阵势。

    刘琦派关羽、张飞闯阵,险些就将二人捉拿,只可惜守阵的士兵实力稍逊,被这二人用蛮力强行闯出,功亏一篑。

    曹仁如同渔夫眼睁睁看着大鱼冲破渔网,逃之夭夭,在阵眼处急得捶胸顿足。

    刘琦叫曹仁上前答话,言道:“此阵也不过如此,将军已败,是否该兑现诺言?”

    曹仁气得面色涨红,怒吼道:“尔等只是逃脱,并未破阵,安敢在此大言不惭?”

    刘琦挑眉道:“如何才算破阵?”

    曹仁厉声道:“可敢来阵中捉拿本将。”

    刘琦笑道:“就怕曹将军稍后不顾阵法,抱头鼠窜。”

    “放……放肆!”曹仁大怒道:“曹某与此阵共存亡,尽管放马过来。”

    刘琦撇嘴一笑,点头道:“那就一言为定,一个时辰我必破此阵,曹将军可不要跑哦!”

    曹仁被这诡异一笑弄得有些心虚,硬着头皮大声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刚才已看出,刘琦根本不懂破阵之法,只是仗着关张勇猛闯了出去,下次只要调度得当,便可将二人擒获。

    曹仁回去重新整兵,刘琦也到寨中,与徐庶商议道:“陪着曹仁玩了大半天,想必子龙他们也已埋伏就绪,该到破阵之时了。”

    徐庶轻笑道:“区区‘八门金锁阵’,破之易如反掌。”

    马上将关张二人叫到跟前,再次传授闯阵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