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恩爱情侣,到手刃情郎,只需一个眼神。

    那女子目光阴鸷,乜斜男子,眼神中充盈着某些不可名状的阴谋。男子会意,笃定点头。女子手中长剑,急速刺出,不带一丝一毫的犹豫。

    刺!尖锐利器,刺破皮肤的声音,清脆中带着泄露音色。

    “歹毒妇人!”郎优仙怒喝。

    女子佞笑,状如疯魔。

    忽而,郎优仙以为自己眼花,必是看错了无疑。

    只见,那名男子后背,和那名女子后背紧密贴合,似有褚色丝线,将夫妻二人团团缠绕。男子阵阵阴笑,声音顿时洪亮如钟。女子亦是露出得意笑容,轻蔑的看着脚下的郎优仙。

    飞旋在半空中的夫妻二人,令郎优仙莫名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是,此刻不宜分神,迅速解决手头的公务要紧。

    “来!”郎优仙洒然伸出手掌,勾得几下,示意夫妻二人攻他。

    女子恨得牙痒痒,催动男子,向郎优仙猛攻。

    火花四溅,飞沙走石。没有一块石头是无辜的。没有一颗小草可以明哲保身。整个谷底,如同被犁了一遍,处处展露着旖旎的肚皮。

    “倒是有二两蛮力,可惜你们没用在正处。”郎优仙将夫妻二人用软筋绳紧紧捆绑。

    “你是何人?”女子耷拉着脑袋,丧丧的问。这个问题,刚才就已经说过。怎的这个女子,莫非是有阿尔兹海默症?

    郎优仙摇头,以为女子是被自己打傻了。“敬酒不吃吃罚酒!好好跟你说话,你非要我上点手段。”郎优仙好整以暇的坐下。

    “本仙君,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郎优仙。玉帝的第二十三个外甥。”郎优仙十分低调。

    “你和二郎神君是什么关系?”女子惶恐问道。

    “我家的表哥数不清,但凡大事才能相见。二郎神君盛名在前,自然公务繁忙。我也曾有幸见过神君本人。”郎优仙颇为重视这个问题。

    “不过?”郎优仙忽而警惕心顿起,“你一个小小山妖,问他作甚?莫非还想玷污二郎神君名讳不成?本仙君,为保二郎神君英明。说不得,也只能立时杀了你。”

    说着,手中长剑寒光爆闪,剑气横飞,削皮刺骨。

    “仙君要杀便杀,何故编排。我虽从未曾见过二郎神君,但我自小仰慕神君风采。视二郎神君为天神表率,是我学习精进的明灯。如今,你虽只是天庭的一名无名小卒。但是,你与二郎神君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今日能死在你的手里,甚合我意。总算我的心愿,离达成,亦可算是沾了些边缘。”女子惨容,冷道。

    那男子,始终像是一只要死不死的病鸡,躲躲闪闪的不肯露出身形。

    郎优仙对于男子的憎恶愈发强烈,同时对于女子的同情,便愈发加深。

    这一对脏心烂肺的夫妻,做出那样丧尽天良的事,死不足惜。只是,郎优仙从女子的身上,看到些许蹊跷隐情。虽说,是夫妻二人共同犯下的滔天罪行。但是,郎优仙就是有理由,觉得罪魁祸首,应该是那名男子。

    听到女子说得凄惨,死意绝决。郎优仙忽而动了恻隐之心,冷声问道,“若你和二郎神君是旧相识,我可以留你性命,交由天庭处置。”

    女子惨笑,“我和二郎神君是旧相识?”

    “我和二郎神君是旧相识?”女子失神发问。

    似乎某一根翩跹而至的手指,触动了她心中的某一块圣洁之地,那种可望不可及的念想,在女子心中盘桓占据,已成梦魇,吞噬着她。

    郎优仙蹙眉,这种场面,莫非就是天机阁藏书上描述过的,堕入疯魔道前的征兆。

    女子继续梦呓,“小时候,我最喜欢看话本。二郎神君的故事,我日日看,夜夜看。每一个字,每一个插画,我都能倒背如流,精准描摹。我幻想着,有朝一日,天降七彩祥云。我的梦中情郎,带着我遨游天庭。云蒸霞蔚,溪水潺潺,仙气缭绕,如诗如画。我和情郎,朝朝暮暮,相携白首...”

    “够了!你说点实际的,漫无边际的梦,只适合晚上...”郎优仙打断女子的梦呓,本想唤醒沉睡之人。岂知,说到“晚上”二字时,郎优仙忍不住红了脸膛。刚才观摩草地激战的画面,又在郎优仙的眼前回放。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从小就喜欢二郎神君一般的伟男子?”郎优仙直觉发问。问完,郎优仙无比凶狠的刀了一眼,藏在女子身后的男子。

    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这样一个美好的女子,为何会落在这样一个猥琐粗鄙的男子的手里。天道不公啊!

    郎优仙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深深的厌恶。

    “从前我对于这个强烈的念头。有着深深的羞耻感。从不曾对人说起过。直到,我遇到他。他懂我的所思所念,他陪我一起,追寻心中绮梦。”女子惨道。女子嘴角挂着一抹凝固的黑血,如同夕阳下的黑云,照耀着她的蒙昧。

    那男子绝壁是个人才。听到女子袒露心声,适时的紧紧握住女子颤抖的双手,温暖的力量包裹着女子脆弱的情感。

    “活该你小子有老婆!”郎优仙心中暗暗的给出鄙弃的恶评。

    “虽然我很难理解你的审美,也绝不认同你所说的一切。但是,三界万物生息繁衍,本就不可能完全按照常规解释。不能完全排除,有某些腐臭个体,以自身的恶臭作为吸引无知个体的手段。以达到苟合的无耻目的。”郎优仙极端鄙弃。

    那男子幽幽的看了一眼郎优仙,莫名其妙的满脸得色。郎优仙恨不能将他立时毙于掌下。

    那女子神思游离,眼神空洞涣散。

    此时此刻那男子在那女子的眼中,不知是个什么样子,或许在女子自动变焦的状态下,那男子此刻正披着一张二郎神君的皮相,也是极容易的事。

    “我从小喜爱阅读神话故事,那些绮丽多姿,充满想象力的人物。如同长了血肉一般,在我的头脑中栩栩如生,日日与我作伴。都说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那么我和他们早已是神交久矣。老朋友之间隔空对话,总是缺少一些亲近感。

    “因此,我想要离他们近一些。最好能彼此触碰,杯酒言欢。人生如此,别无所求。”女子梦呓轻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