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然不知道是谁救他出水牢的,但想到孙飞霞,自然而然想起与她的那一往之事。男人的脑子里只有很少的时候是不会想到女人的,特别是在恋爱中的男人,哪怕他的意中人是个母夜叉,他也能想到她时嘿嘿直笑。笑什么?那也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他和王憨在一起的时候,曾和他王憨打过赌,若是和十个女孩子在一起的话,一定有六个女子的眼光被他弥勒吴迷人的笑所吸引。事实果是如此,王憨服输。弥勒吴为此笑了,笑得是那么迷人,完全沉醉于自己的想象中。

    此时正值中午,秋老虎把行人已赶回阴凉的地方去了。路上行人稀少,就在前面转弯处的一棵大树下,有一个人挺拔的站在那里。弥勒吴兴趣盎然地走到他的跟前,猛一抬头,不由得吓的惊恐万状,心说,他不是死了吗?怎么能……弥勒吴的笑一下子凝结住了,他的这种僵化的表情,实在难以形容,就好像一个人在开怀大笑时,不防备被人突然给抽了一巴掌的模样,在还没有完全消失的笑容中含着深深的痛楚,此时用哭笑不得来形容他,在是恰当不过了,既可知道他现在复杂的心情,及当时的无可奈何的表情。

    弥勒吴猛然的惊悸之后,随着脸上的笑容慢慢的消失,眼中瞳孔也逐渐的缩小,而眼睛却还是睁得好大,嘴也张得大,却发不出声来,就好像看到了鬼一样,脑中一片空白,不知该怎么办好。

    “你好!弥勒吴……”

    一句话唤醒了弥勒吴,他急忙从惊幻中回到现实中来,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以为是看错了,急忙揉了揉眼睛,看到的人还是他,不错,正是结拜大哥李侠。可他不是死了吗?弥勒吴扪心自问,死了的人怎么能会再现呢?难道是他死的冤屈,特来见我……不由得说:“是……是你?真是你吗?我的大哥!你到底是人是鬼,找我……”

    “是我,我的二弟弥勒吴,我就是你的大哥!”

    “果真是……是你?你不是死了吗?”

    “当然是我,二弟,我没有死,日正当午的不会有鬼。你没看见我的身影了吗?我若是鬼,你是看不到我身影的!”二少李侠露出笑容,温情地说。

    弥勒吴信以为真,从他的音声笑貌中,断定他就是自己日夜思念中的大哥李侠,在自己的意念中,总认为他不会就此平平白白的含冤而窝窝囊囊的死去,如此死去,岂不有损江湖上一代大侠的威名?果不其然,被他预料到了,今天出现在他面前的就是大哥,“死人”再现在他的面前,必有原因,顾不得其他,飞奔上前,抱住对方的肩膀,嚎陶大哭,叫着:“大哥!大哥,你为何这么做……我为你好苦!我为你好苦……”

    李二少也流出了眼泪,双手搭在弥勒吴的肩上拍着,安慰说:“大哥知道二弟为我受苦了!唉!我……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丈夫有泪不轻弾,只因未到伤心处。两人相抱流泪,是如此的热诚感人,这是真情的流露,没有一丝虚伪,更没有一点虚假的做作,这彼此的泪水中含有着真诚、信任、无奈、和苦涩!能得友如此,夫复何求?

    激情过后,弥勒吴放开了他,表情一下子变了,变得一脸的委屈,似乎陌生地看着他,显得被他玩弄了他的感情,一付恼火的样子。

    二少李侠一脸的茫然,看到弥勒吴这付模样,犹如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还真是满头雾水,对他异常的举动,脸上露出不解和困惑,便问道:“二弟!你怎么啦?”

    弥勒吴反问道:“怎么啦?我还想问你是怎么啦?我的二少,你这不是存心要把人给折腾死吗?你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侠笑道:“什么怎么回事?”

    弥勒吴此时恨不得打他一拳,责怪他不该对他打哑谜,但对这武林尊称的李二少,还不至于太过份,因为他是他的结义大哥,叩拜的弟兄,发过不求同生,但求同死的誓言,交情如此的深厚,在他的心目中,李二少几乎就像一尊神那样受他的崇敬与钦慕。

    虽然他很生气,但只好平静下来激动的心情,慢慢问道:“那个在大牢里撞墙死的人是谁?”

    李侠当然明白弥勒吴何指,笑说:“他是江洋大盗何威。”

    江洋大盗何威,弥勒吴当然听说过,那个人是出了名的江湖败类,不讲江湖道义,杀人无数,他作案的对象不分是谁,凡是他遇上的男人一定没命,女人更是先奸后杀,连老少妇孺都不放过,故以引起江湖有志之人的震怒,便联合起来对他围歼,最后把他缉拿归案。

    弥勒吴说:“这人我知道,罪大恶极,十恶不赦,该死。可是我看到的那尸首明明是你呀?”

    二少李侠诙谐地说:“那如果是我的话,你岂不是活见鬼了?”

    “我是问那个江洋大盗何威怎么会裝扮成了你?而你又是怎么能逃出了那大牢的?”

    “这全仗‘鬼见愁’郑飞的暗中帮助,你别忘了,他曾是官府的捕办,有钱能使鬼推磨,是郑飞暗通关节,把江洋大盗何威弄进牢里,故意把他弄得面目全非,然后装扮成我的模样。说来也是巧合,他何威的手腕处有一颗黑痣,我的手腕处也有一颗黑痣,只不过他比我的大,上面有黑毛。人死了又有谁会去详细注意这一点呢?所以这瞒天过海之计,也就没有受到别人的怀疑。”

    弥勒吴点点头“唔”了声,心里不由得暗骂郑飞不是个东西,不该如此瞒哄他,弄得他蒙在鼓里团团转,到时候见到他,非让他给个说道不可,当然这是他的心里话,不好说出来。

    二少李侠看出了弥勒吴不满的情绪,赔情解释说:“二弟,很抱歉,这件事情瞒住了你们,是我的不对,可我却有难言之隐,只因为事关我们李家的名声,而我却被人陷害得抬不起头来,所以只有出此下策,念你我兄弟一场,就求二弟原谅大哥,多包涵了!”说罢,向弥勒吴深深作了一揖。

    弥勒吴赶忙跳过一边,口里连道:“好啦!好啦!你要过意不去,嘴里说说就行了,何必如此行此大礼,我可消受不起,要折我的寿哩!”

    就在此时,二少李侠戴上了一张制作精巧而又难以让人看出破绽的人皮面具,竟然变成了另一个人的模样。弥勒吴看到不由得“啊!”了声,心说居然会是他?

    “你一定会有很多疑问是吧?”二少李侠换了个人的面目,也唤了另一种嗓音问道。

    弥勒吴再次揉了揉眼睛,看到站在他面前的已不是二少他的面貌,没想到成了另一个白衣人的,竟是在他的豆腐脑摊上化解了他和大少夫人的一场较量内力的人,居然会是乔装打扮的大哥,心中赞叹不已,他真难以相信这世上居然有这多么如此巧妙,有着天衣无缝的化装术。也多亏二少有着如此心意,竟连自己的声音也改得令人听不出来,也难怪自己连他的声音也没有辨出来,惊奇问:“那么,那些官府定的那些个罪名全都是虚无的了?”

    二少李侠反问道:“你说呢?”

    弥勒吴一拍额头,知道自己是问了一句没有“学问”的话,人既然“死”了,还能有什么罪名可追究呢?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自我解嘲道:“我的意思是说,大侄子的死,我已知道了是怎么的一回事,可是,可是你大嫂的事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