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制止了欲言又止的王憨,继续说:“我是女人,我知道女人早熟,但是我更知道一个大男孩为赋新词强说愁的心境。或许那时候孙飞霞已了解到爱,但是我敢肯定你和弥勒吴一定不了解。当然,你认为和她在一起你很快乐,甚至于有一种离不开她的感觉,但是那只是种喜欢,一种本能,一种异性互相吸引的天生的本能......你现在仔细的回想,是不是如我所说?”

    王憨沉默了,沉默的意思,往往也就代表了别人说的话有理,欲说:“可是......”却又被皇甫玉梅抬手制止。

    她笑逐颜开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你现在大了......可是我仍然要告诉你,那也不是爱,是你和她孙飞霞再度相逢后,你是抱着一种赎罪的心情,因为你认为你和弥勒吳辜负了她,而她的匆匆择人而嫁,也全是你们俩所造成的,所以你在这种情形下,也把‘爱’给混淆了,时间愈久,你也就愈分不清你是否爱她,以致到后来就演变成了一种既定的事实,那就是你根本不去想,你只认为你和她在一起就该爱她......”

    王憨这下真是从憨中有所醒悟,他现在瘦削的脸上出现了一种他从没有的表情,那是一种悔悟,一种释怀,一种了然,以及带点痛苦的表情,不由得扪心自问,我该怎么办呢?

    他就像突然遭人连续打了十几个大耳光一样,有些不相信,有些愤怒,甚至也有些舒畅的感觉,困惑的喃喃说:“你......你认识我才短短的几天,怎么能......”

    皇甫玉梅一抹红晕浮现在脸上,嫣然一笑,一针见血地接口说:“怎么能那么了解你是不是?这就是人与人不同,也就是人以群分,物以类聚,有些人认识了许多年,甚至有的夫妻相处了一辈子,都无法了解对方,然而有的人认识了一天,甚至只见了一面,他就能知道对方所想,这就是有缘。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这是人与人的缘分。

    “再说我已认识了你十几天,已对你有所了解,也或许我的观察入微,再加上我是女人......懂得人与人心灵的期许和碰撞而产生的爱的火花......”

    王憨看着皇甫玉梅是那么的温文尔雅,说此话略显羞羞答答,心想,她如此温柔敦厚,识书达理,虽然年龄比他略小,但多么像一个大姐姐,甚至像个母亲,有着慈爱。他又在想,她又是一个多么令人难懂的女人。他实在不明白自己今天怎么会和她说了许多话,而且居然谈的还是自己感情的事,这说明他已不把她看做了外人,已把她当做了知己,甚至于把她看作了自己生命的一部分。

    他也不明白,她久居此,与外界相隔,不知外面的风风雨雨,人情事故,终日与书为伴,也能懂得那许多,而且所言句句在理,说到了他的心坎上,不时的震撼着他。

    王憨对她由衷的感激,感激她陪伴自己度过了这十几天难熬的孤独,感激她像妻子一样无微不至的照顾自己,感激她给他带来了温暖和对人生的鼓励,所以他认真、庄重地说:“谢谢你,玉梅妹,我今天才知道,‘与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的道理,你让我心胸开阔了许多,也略微懂得了什么是真爱!”

    皇甫玉梅灿然地笑了,笑得是那么的好看,从她那笑眼中可看出她的纯洁无瑕,心灵的善良。她说道:“希望你不要以为我在向你说教,凭良心说,我是为你......”

    王憨接口说:“不,不,你别误会,千万不要误会,我突然发现我很喜欢和你说话了,因为你的话真的让我想通了许多事情,虽然我是你姐的朋友,当然你也是我的朋友,我才对你无话不谈,若是说的有什么失礼的地方,你可千万不要放在心上,再说你是那么有内涵的姑娘,对我这个粗人应该有所担当......”

    “是吗?那我倒要谢谢你没把我当外人......我刚才所说的一切只是我个人的感觉,希望你不要介意,只不过是做以参考,毕竟我不是你,我无法体会你对那段感情内心的感受......”

    王憨叹了一口气道:“不,你说得很对,那的确是段不敢想的感情,经你一说,使我从迷蒙中醒悟过来,也真正感觉到我对她开始只是一种喜欢,而后真的只是一种赎罪的心态。经你点拨,我现在才明白到喜欢和爱是不能混为一谈的......但是,‘爱’到底是什么?什么又叫做‘爱情’呢?”

    皇甫玉梅说:“‘爱情’是是彼此相爱的两个人最美好、最纯净、最虔诚的情感的表达,也是最敏感、脆弱、最容易受伤害的一种情感,它有着很执着的专一性,排他性。恋爱的人,会把爱情看作是她的事业,辛勤耕耘,苦心经营,以期得到相应的关怀、支持、勉励、寄托,以及归宿。

    “喜欢相当于友情,与爱情截然不同,友情是很亲切、很自然、很率直、很坦诚的一种人际交往方式,如花间的一壶酒,浅尝辄止,没有属于爱情的那份坐立不安,魂不守舍......你之所以喜欢她孙飞霞,只是你心中还有一份对她的牵挂,像姊妹兄弟一样的亲密无私,那之不过是出于一种友情。其实,友情就像一阵风,一片云,像一杯白开水,温度适宜,清清淡淡,该来时来,该去时去,是完全自由、飘逸、洒脱的一种情感。

    “爱情与友情不同,爱情可以包容友情,友情不可以兼容爱情。一对恋人如果没有做夫妻的缘分,若彼此都有做朋友的愿望和需要,那就要让这份友情作为他们內心永久甜蜜的记忆与怀念。总之说,爱情是男女两人心灵的期许,只有用正直的人格和善良的心去呵护,去培养,才会能体味到甜蜜的爱情!”

    “哟嗬,你既然对爱情说得这么透彻,我想你一定爱过,你能告诉我吗?”王憨此时就像个孩子,渴求她的回答。

    皇甫玉梅一下子脸红了,不只脸红,连脖子也红了,而且像少女般的羞涩,犹是发情的少女,向他投过来嫣然一笑,为之使王憨感到诧异,虽然他问的问题颇令她不好回答,但也不至于会令她如此呀!难道她......

    皇甫玉梅抬起头来钟情地看着王憨,柔情蜜意地说:“我从小到大从未离开过此处,你是除了我父亲外所认识的第一个男人,也是......哎呀!我......我又能吿诉你什么呢?”

    这是王憨这一辈子所听到最荒唐的话。他无从相信,也根本不能相信。他憨态可掬地看着她,傻乎乎的张着大嘴,像是看到一个失去了魂魄般的一个特色的模样,直愣愣地看着她。他当然知道她说的是真话,因为她没有必要骗他,而且从她那说话的神情中也告诉了他,她说的是真话。

    皇甫玉梅好懊恼,也好后悔。为什么人们都听不得真话呢?就像一男一女同居一室,若说他们并没有发生过肌肤之亲,说什么人们也难以相信,因为在人们的潜意识中,男女彼此异性相吸引的道理,不能不会那个。她早知道真话会令他生出这付怪模样,她倒希望她能说假话。

    可是她这一辈子却连一句假话也没说过,你又要她怎么说假话?一个人如果被别人用奇特的不信任的目光看着自己,那会是种什么样的感觉?皇甫玉梅的脸本来是通红,现在逐渐红潮已退,继之而起的是一种痛苦的苍白。

    她委屈的开始了颤抖,同时泪水亦无声的流了下来,开始了啜泣......

    王憨早就觉得奇怪,因为他始终说不上来皇甫玉梅有些什么地方和常人不一样,现在他终于明白了。也难怪他无法看透这个女人,也难怪她少女的心如此成熟,对一切充满着好奇,尤其对男人,似乎觉得她对他充满着好感。

    一个女人如果一生中只接触过父亲这么一个男人,当另外的一个男人出现在她面前时,她能不好奇吗?若她能忍住没把处在昏迷中的王憨剥光瞧个仔细,那才是奇怪呢!因为这是人的本性,男女生理的不同,各自有着隐密与好奇,在不被人察觉的情况下,男人想看看女人的那,而女人也想看看男人的那,故有王憨偷看她在尿尿时的情景,以引起那么多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