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不回应我?”

    “你朝我喷鼻子是何意思?我说的难道不对?”

    “你与他一个样,就知道说那些伤人的话气我!”

    谢梦华一想到他那日说介意,她便鼻头又酸了起来,眼圈也渐渐有些潮湿。她抬手揩了揩眼角,对着墨云说道,

    “我那日不与他气恼便好了,便没有后来这些事了。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他的,就这样叫我放了他,我……”

    剩下的声音全数化成了哽咽,谢梦华蹲伏在那里,将头埋在膝盖上,眼泪簌簌的落下。

    “墨云,你知道我知晓他是我倾慕之人那日有多开心吗?”

    “他那日说要回范阳去,你知道我听了心里有多难过吗?”

    墨云已看到站在围栏边的裴昭谦,高兴的来回扭动起来,头也朝裴昭谦的方向扬的高高的,直喷着响鼻。

    谢梦华还以为它是听懂了她的话,抹了一把眼泪,

    “你看,你也能看出我难过是不是?就他一个闷嘴葫芦,什么都不会说!”

    “你怎知道我不会说?”

    谢梦华乍然听到这声音唬了一跳,连忙回头看去,却见那高大的身影早已大步流星的朝她行了过来。

    “你说我是闷嘴葫芦,那你这些话为何不早些与我说?”

    裴昭谦在谢梦华身前站定,垂目看向她。蹲在地上的女郎面上鼻头哭的通红,眼中仍是湿漉漉的,一双杏目水蒙蒙的看着自己,眸底还有些惊讶在其中。

    他俯身将她拉起,

    “心中难过为何不说?”

    谢梦华眸中又涌上一包热泪,

    “你……那日你说心中介意,我便……”

    “便什么?”裴昭谦轻笑了一声,“你便认为我是嫌恶你了,所以你才那样说?”

    他抬手捏了捏谢梦华的脸颊,

    “我与你初识时你是别人的夫人,答应与你成婚时我已清楚知晓你是二嫁女的身份,你觉得我会因为这个变嫌恶你?”

    “可是……”

    谢梦华嗫嚅道,

    “可你亲口说了你介意!”

    “我是说了我介意,可下面的话你也没给我机会往下说啊!”裴昭谦无奈的笑道,“我原本想说的是,我介意的是你不相信我。”

    “那你为何那日要说那些话?说要回范阳去,还说成婚后你我便各自自由了。”谢梦华接着道,

    “还有你这几日都未回清溪园,对我的态度也冷淡了许多!”

    裴昭谦苦笑了一声,

    “我那样说不过是希望你能看清楚自己的心,叫你能想清楚你我未来之事!而不是因为你阿耶,也不是因为我是你年少倾慕之人,在乱了心神的时候做出那样的决定!”

    “至于你说的我对你态度冷淡,我何事对你态度冷了?”裴昭谦嘴边的笑意渐渐放大,“我处理完公务特意给你带了酥山回来,是你冷脸不要的,还怪我?”

    “哪里是刻意给我带的,棋画不是也有份儿!”

    谢梦华嘟着嘴嘟囔着,

    “你就是知晓我心中倾慕你,才这般肆无忌惮的捉弄我!”

    裴昭谦朗声笑起来,眉目疏朗,

    “那酥山只买了一份!”

    “你!”谢梦华嗔怪的朝他瞥去一眼,“我就说你是捉弄我,你还不承认!”

    说完她抬手朝他胸口捶了一下,手刚落下去就被一团温热包裹。裴昭谦的手紧紧攥着谢梦华的,将她越加的拉进自己的怀中。

    “我这几日忙着处理官署中留下的公务,还有你阿耶后续之事,太晚了怕回来打扰到你休息,所以夜间便宿在了官署后堂。”

    说道这,谢梦华才顿悟,

    “你将李建申下大狱了?”

    “倒是没有!只叫他停职待查。”

    裴昭谦瞧见谢梦华面色不好,问道,

    “觉得我的处置过于轻了?”

    谢梦华摇了摇头,“你是节度使,处置这些事自然要依照朝中律法,不能因我与你的关系便滥用私刑!”

    裴昭谦抚了抚她的鬓发,

    “你真的这么想?”

    “不然呢?”谢梦华白了他一眼,“你难道以为我是在为他讲情,才会这样说?”

    谢梦华这次想明白了,有什么话必须当面说明,不然以裴昭谦的城府,自己怎样都转不过他去。他总是有他的道理,还能变着法的逗弄自己,最后弄的好像是自己多想了似的。

    她轻哼了一声,

    “我才不会呢!我恨不得将他大卸八块扔到城外的沟渠里去喂王八,可却不能因处置他的事影响到你。他那日毕竟并未将我如何,若是朝中追究起来,也论不上死罪。可你若是私下里便将他处置了,少不得会有人说你滥用私刑,公报私仇。”

    裴昭谦扬眉轻笑,心说她就是这点好,一旦何事想通了,便能很快将那些委屈和不豫通通抛到脑后,痛快利落的做下一件事。

    当初与李建申和离时是,现今与自己成婚也是。

    “这下子心中可痛快了?”

    谢梦华眨了眨眼,

    “不算痛快!”

    “那还需我做什么才能叫你痛快?嗯?”

    裴昭谦敛下眉目看着谢梦华,眸中的神色渐渐热切起来,揽着她腰肢的掌心也有些灼热。

    谢梦华看着他近在咫尺的唇瓣,心底忽然生出捉弄他的心思,飞速的踮起脚在那上面轻轻印了一下,便要逃走。

    却在下一秒被裴昭谦又捉回到了怀中。

    “调戏了我,就想跑?嗯?”

    “那又如何?你能把我怎么样?”谢梦华拧着身子想挣脱,却听的裴昭谦沉重的呼吸和沙哑的声音,

    “别动!”

    谢梦华察觉到腿心被何物抵住,她皱着眉道,

    “你的佩刀弄疼我了!”

    裴昭谦面色无奈,不知该如何与她解释,默了几息,枕着她的肩膀叹了口气,

    “你可真是……叫我,拿你如何是好?嗯?”

    他灼热的气息就喷洒在颈侧,谢梦华顿觉耳根儿处似有数根羽毛轻轻扫过,酥痒无比,她歪了歪头,小声道,

    “你起来,好重!”

    裴昭谦却并不想放开她,他这几日宿在官署,午夜梦回,想到往日她穿着里衣,未施粉黛,与他漏夜对弈的画面,变忍不住的想念她。

    忍了这几日,他可不想就这般放她走。

    将人越加的搂紧,唇也朝她领口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