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弟,速速起来。有急事!”杨钊在门外大叫道。

    两人从安上门进了城,映入眼帘的,是两排高大的建筑,这里是三省六部的官署所在地。只不过,由于圣人久不视事,李林甫又常在平康坊办公,所以尽管是白天,这些官署却多是冷冷清清的。

    只有一排官署是例外,那里不仅有诸多身穿绯、绿袍的官吏进进出出,门口还有两排侍卫。

    “哦,是礼部的公廨。眼下就快放榜了,所以这几天,都忙着呢。”

    “什么大雁塔,就贴在礼部的南墙下。”杨钊指着一块高耸但却十分干净的石壁道。

    “哈哈,贤弟这是志在青云啊?”杨钊笑道,“那好好伺候圣人,就对了。”

    两人穿过皇城,从嘉福门进入宫城。刚进门,就看见一座雄伟的大殿,正门紧闭,上面有一鎏金牌匾,上书“东宫”二字。

    “来了!”

    “在下李龟年,幸会。”

    “哦?不知那杜子美,是如何称赞我的?”李龟年一听,脸上泛起些许得意之色。

    “他说二郎的曲,是‘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有几回闻’?”

    “哈哈哈哈,子美当真是这么说的?”李龟年的眼神中,全是得意,并努力忍着笑问。

    “哦~早听杨国舅说,十郎之才,与杜子美相比,亦是不遑多让,今日一见,方知道,什么是盛名之下,无有虚士。”

    “哈哈哈哈!”

    两人放声大笑。

    “十郎可知道为何,这杜子美每次听我的曲,总说这不好,那不好。而在旁人面前,却夸什么‘只应天上有’?”

    “哦?还有这种事?”

    “是啊,这杜子美总挑我的刺,就是为了避免与我吃酒,怕喝不过我。”

    “哈哈哈哈。”两人又是开怀大笑。

    一翻谈笑后,两人便熟络了。

    “贤弟,二郎,哥哥还有事,就不叨扰你们了,晚些时候,再来接你。”杨钊见他俩这么快就熟络了,便拱手告辞。

    “国舅慢走。”

    “意境。”李龟年道,“上一次,为了营造出‘元夕’时辰变换的意境,十郎设计了四套霓裳,可这当众更衣,颇为不雅。所以在演奏这《鹊桥仙》时。我们只能用一套霓裳。可就算有《清平乐》作伴奏,配之以许永新的歌喉。于圣人而言,亦是无有新意。”

    他已明白李龟年的意思——想要圣人开心,最好能设计一出舞台剧,而且不能有会被认为是低俗的内容。

    “七夕不比上元节,不会宴请百官与诸王。所以,往常都是由贵妃献舞。圣人演奏乐器。因此,这乐舞的编排,更得慎重。”李龟年道。

    李隆基的艺术造诣极高,后世享有盛名的《霓裳羽衣曲》便是他所作,除此之外,他还精通琵琶、二胡、笛子、羯鼓。因此,如果这《鹊桥仙》编排得好,保不准,圣人会忍不住,亲自上场演奏。反正,届时只有他和贵妃二人,想怎么玩,都可以,无需顾及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