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栖白的心里像是有一万只蚂蚁在爬,砰砰直跳,慌得不行。

    母亲说的对,苒苒肯定因为他的无理取闹动怒了,一想到这儿,他便迫不及待地想要赶到她身边,向她赔礼道歉,然而,内心的恐惧却让他有些迈不开脚步。

    毕竟,婚礼的日子眼看着就要来临了,如果苒苒真的因为这件事而改变主意,选择悔婚,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每耽搁一秒,这种不安就会愈发强烈地萦绕心头,仿佛要将他吞噬一般。

    顾栖白不敢向她靠近,苏沫苒也很紧张疑惑,既然过来了,为什么一句话都不说,或者她应该先向他道歉。

    气氛沉静了一会,再也受不了这种来自心脏的折磨,顾栖白深吸一口气,提走向苏沫苒。

    他在她的身侧停下,然后单膝跪在那里,用仰视的姿态看她,轻声说道:“苒苒,我……我来是想跟你道歉的。”

    苏沫苒的紧张都换为了讶异,看着顾栖白,“道……道歉?”

    “是的,对不起,那天是我太冲动了,我不该对思源动手的,你别生我气了好不好?”顾栖白的眼神中充满了诚恳和歉意,“我更加不应该不理你,之前我说过你不会干涉你纳侧夫的,是我没有做到,对不起。”

    苏沫苒的心情很复杂,在这件事情上,她从来不认为栖白有什么错的地方,全都是她不好,是她太渣了,辜负了他的一心一意。

    她把他拉起来,柔声说道:“你没有错,是我应该跟你说对不起,只是我跟思源……我也必须给他一个名分。”

    当着他的面,这种话真的是很难以启齿。

    顾栖白见状,反而是松了一口气,他拉起苏沫苒的手,眼瞳里面全都是她的倒影,“你永远都不需要跟我说对不起,思源本就是我的堂弟,我以后一定会好好照顾他的。”

    这个话……

    苏沫苒听着怎么那么奇怪呢,怎么有一种后宫的既视感呢?

    她只能含含糊糊的应了。

    顾栖白不自觉的摩挲着她柔软的手,欲言又止。

    苏沫苒奇怪的看着他,“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顾栖白这才开口,紧张的问她,“那我们的婚礼,你会参加的吧?”

    苏沫苒表情霎时变的怪异,这话问的,她不参加,那还是他们的婚礼吗?

    虽然不是很明白他的意思,还是点头,“当然了。”

    顾栖白听了,开心地笑了起来,“那就好。”

    也许是心情好了,他接着道:“如果你想的话,也可以叫上思源。”

    苏沫苒愣愣的看着他,本来宴请的名单上就有思源,还要特意再叫上他吗?

    “女性与几位伴侣一起举办婚礼是很正常的。”顾栖白这句话终于让她反应过来了。

    苏沫苒真的要被自己蠢哭了,原来他从头到尾说的都是这个意思!

    同时也有点,额……不知道怎么形容,倒也不必突然那么贤惠!

    “这既然一开始说的就是我跟你的婚礼,那思源的事情,我觉得还是先缓缓吧。”苏沫苒已经觉得很对不住栖白了,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婚礼,她还是不希望有什么变动的。

    “好,都听你的。”顾栖白嘴上说着这样的话,其实整个人都亮了起来,分明就是非常高兴的。

    苏沫苒好笑的看他,说不嫉妒了,其实心里还是在意的很。

    两人既然冰释前嫌了,顾栖白自然就住下了,而且两人还是已经登记结婚的夫妻关系,苏沫苒也没有理由去拒绝他在她的卧室住下。

    第二天一大早,顾思源早早的就守在了她的房门外,想着可以伺候她洗漱起床什么的。

    在看到太子堂哥跟姐姐一同出来的时候,整个人都傻住了。

    原来他根本就不知道,顾栖白昨天晚上就过来了,甚至两个人已经和好了。

    这样的场面下,顾栖白挺直了腰板,甚至是微笑着跟他打招呼,“早啊,思源。”

    顾思源跟吞了一只苍蝇一样的感觉,却也只能努力的扬起微笑,“早,太子堂哥。”

    最尴尬的莫过于苏沫苒了,她连勉强的微笑都有点挤不出来。

    一大早的,怎么就有点修罗场的味道了?

    一起用早餐的时候,两人更是像比赛一样,一个给她盛了一碗粥,另一个必定要给她夹一个包子。

    这你来我往之下,苏沫苒面前的食物堆得都快要把她的脸都挡住了。

    “我,我吃饱了。”苏沫苒赶紧选择开溜,实在是招架不住了。

    得知她安全回来了,木月玲也是一大早的就上门来了。

    二话不说,扑过来就抱着她,“呜呜”的开始哭,“苒苒,你都要把我吓死了,你终于是安全的回来了。”

    苏沫苒的纯人类的身体,即便是跟身为女性的木月玲也同样不能相比,被她勒的喘气都困难,但她仍然努力的宽慰她,“好了,阿玲,我没事了,你不要哭了。”

    木月玲根本就止不住哭泣,嘴里还在一个劲的说,“都是我不好,我根本就不知道里昂莱茵是那样的人,我根本就不知道他接近我就是为了要把你抓走。”

    说到这里,苏沫苒反而觉得自己有点对不起她,很明显,里昂莱茵的目标一开始就是她,还害得阿玲被他利用了。

    她越哭越厉害,几乎哽咽的泣不成声,苏沫苒只能继续劝她,“好了好了,我知道这不是你的错,错的都是他。”

    听了她的这个话,木月玲好像终于好了一点,只是还是抽抽噎噎的问她,“那,那你原谅我了吗?是不是不怪我了?”

    苏沫苒都要被她那种委屈巴巴的样子给逗笑了,“说的什么傻话,我从来就没有怪过你。”

    “可是有人怪我。”木月玲反应都是很直接的,意有所指的就看向了顾栖白。

    苏沫苒马上也就明白了,肯定是她的突然失踪,让他急坏了。

    顾栖白那么聪明的人怎么会不知道这事儿跟木月玲的关系不大,但是在他的内心深处,跟理智没有关系,就是责怪她的。

    苏沫苒也看出来了,他并没有想要跟阿玲道歉的意思,她当然也能够明白他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