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蕃国。

    “进攻大宋?国师,这”听到鸠摩智要自己进攻大宋,吐蕃国主顿时面色如土,眼神里写满了对于宋朝的恐惧,“大宋此等大国,若是我们进攻它,我们不是自取灭亡吗?”

    原来强盛无比的吐蕃帝国,早就已经在一系列内斗中崩溃了,现在的青唐吐蕃,实际上处于四分五裂的状态。

    只是吐蕃人比较信奉血统论,所以选出松赞干布的子孙当吐蕃国主。

    本质上,吐蕃国主和大理皇帝一样,就是个吉祥物。

    而且宋朝一直在进行轰轰烈烈的“熙河开边”,不断侵蚀吐蕃的领土,吐蕃虽然愤怒,但它真打不过大宋。

    吐蕃人又不是女真人,早没武德了。

    不过,因为鸠摩智的存在,吐蕃国主却也不单纯是个吉祥物。

    鸠摩智的大轮寺全力支持吐蕃国主,他以一手火焰刀神功威震吐蕃,不仅是剿灭黑教,更是对吐蕃各种贵族也重拳出击。

    吐蕃是个小服务器,没什么大高手,鸠摩智在此地已经霸服,威势比之国主有过之而无不及。

    在鸠摩智的支持下,国主才有了一定的实权,但这国主居然不知道感恩,居然还敢婉拒鸠摩智的提议,这不是忘恩负义吗?

    他鸠摩智的恩情贷,也不好还呐!

    鸠摩智怒了!

    他不过离开吐蕃几个月,这国主居然敢不支持自己,真是不忠不孝的国主啊,看来是该考虑换自己的徒弟宗赞王子当国主了。

    “国主,你当知道,吐蕃若再无作为,必然会被宋朝步步蚕食。如今是天载难逢的好机会,怎能错过?”鸠摩智厉声道,“天生圣人慕容公子,要在大宋东南起事,西夏太后也要从西夏发兵,大理届时也会出兵,四路伐宋,宋朝必然风雨飘摇!吐蕃值此动荡之时,若无作为,将来必然灭亡!国主,你要与吐蕃臣民为敌吗?”

    “我我.”国主面色难看,却不敢反驳。

    鸠摩智看向国主身边的几個武士,冷笑道:“国主身边这几个武士,可面生的很啊,看来国主是不信任大轮寺对你的保护,以为这些带甲武士,便可以护你周全。殊不知这世上高手如云,这些带甲武士,对付普通人尚可,对付真正的高手,不过是放屁添风,徒增笑柄。”

    “正好,小僧已经学会六脉神剑,此为天下第一剑法,请国主鉴赏!”

    说罢,鸠摩智六指齐动,六脉神剑并发,剑气纵横间,将面前几位武士的盔甲,都给砍落在地。

    算是帮他们卸甲了!

    如此神功,看的国主目瞪口呆,心中惊恐万分。

    “如何?”鸠摩智问道。

    “国师神功盖世,天下无双。”国主强笑道,“我这就发布诏令,动员全国。”

    “很好。小僧会召集各部,共襄盛举。”鸠摩智笑道。

    国主就是提供一个大义名分,动员大轮寺武僧,沟通吐蕃各大贵族的事情,还得让他鸠摩智去完成。

    他火焰刀在手的时候,那帮贵族都不敢忤逆他,如今他六脉神剑在手,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纵横捭阖,威震吐蕃。

    大轮明王也该变成大轮佛爷了!

    大理,天龙寺。

    枯荣看着眼前的段延庆。

    “本尘,那慕容复要造反,你又何必蹚浑水,早知道他会这么大逆不道,我们大理段氏就不该与他有瓜葛的。”枯荣道,“我们段氏势弱,必须慎之又慎,为慕容复出兵伐宋,稍有不慎,则我段氏灰飞烟灭。”

    段延庆冷笑道:“枯荣大师,我段氏之所以势弱,便是像你这样的人太多了。苟且固然能保全自己,但也会被人看轻,该拼搏的时候,就要拼搏!”

    “慕容复他娶了大理的一位公主,四位郡主,便是我们和他撇清关系,也得大宋肯信!何况他的龙城商会,如今影响力遍及大理国,我们给了他那么多马匹,铁矿,收了他那么多钱,现在想做切割?”

    “况且,慕容复是那么好说话的人吗?”

    枯荣大师一脸愁苦之色。

    早知道慕容复是这样,当初宁愿被鸠摩智抢走六脉神剑,也不该欠慕容复这么大的人情。

    而且据说慕容复在和李宪一战的时候,用过无形剑气,疑似是六脉神剑,保不齐就是段延庆把六脉神剑传给慕容复的。

    这都是什么事啊?

    “本尘,你已经是出家人,何必沾染这些红尘是非呢?”枯荣道,“大宋是何等大国,哪里是那么好对付的?慕容复螳臂当车,不会有好结果的!”

    “无需多言,手底下见真章吧!”段延庆森然道,“我枯荣禅功比你也是不弱,六脉神剑我也学会了三路,一阳指已经到了第二品。强者为尊应让我,英雄只此敢争先!天龙寺,我说了算!”

    说罢,段延庆猛然朝枯荣出指。

    正是一阳指!

    枯荣匆忙招架。

    两人伱来我往,时而一阳指气劲密集如雨,时而六脉神剑两路齐发,迅捷如闪电,斗的是旗鼓相当。

    天龙寺众僧观战之时,无不骇然失色,不料段延庆短短时日,武功竟然到了这等地步。

    斗得三百招后,段延庆心中空明,想起慕容复所言“波粒二象性”对于武学的比喻,此时却是突破了桎梏,任督二脉冲开!

    枯荣禅功,到了亦枯亦荣的最高境界!

    光就是波,也是粒。

    一者可生二象。

    枯就是荣,荣就是枯。

    一人可生二象。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色不异空,空不异色!

    事物的正反两面,是一体的,不可分割的,彼此会不断转换,不是矛盾,而是统一。

    恰如太极图的阴阳鱼,阴阳交融,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阴阳合为太极!

    刹那间,段延庆丢掉了手中的铁拐,略显佝偻的身形,竟然也挺拔站立,枯槁的面容,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正常起来,虽然皮肤还皱巴巴的,但给人一种生机勃勃之感。

    “哈哈哈!”段延庆大笑道,“我道成也!慕容公子,实乃不世出的武学大宗师,我经他指点,已经步入绝顶!”

    众僧无不震惊难言。

    这莫非.

    “枯荣禅功之最高境界?”枯荣大师瞪大眼睛。

    “正是!”段延庆说着,内力翻滚,六脉神剑一起用出。

    段延庆自是知道六脉神剑的秘籍,他一开始就会一路剑法,后来走向正邪合一之道,和鸠摩智一路切磋,被慕容复各种指点,渐渐领悟三路六脉神剑。

    而如今,他枯荣禅功大成,内力大增,六路六脉神剑便当即用出。

    其实六脉神剑的要求比一阳指低,四品一阳指就能入门,只是需要的内力太深,当世罕有人能够达到。

    如果一个人内力震古烁今,像段誉一样,哪怕不懂一阳指,也能学会六脉神剑,只是不懂一阳指,便不能把六脉神剑运用自如,会出现段誉时灵时不灵的现象。

    枯荣禅功虽然难练,但是品阶实际上和易筋经是一个层级的,一旦练成,内力自然大增,兼之段延庆早学了半年六脉神剑,学了几十年一阳指,此时武心通明,自然而然学会了完整的六脉神剑。

    “啊,六脉神剑!”

    “完整的六脉神剑!”

    “竟然是六脉神剑!”

    天龙寺众僧纷纷失声道。

    六脉神剑自创立以来,几百年都没人练成,连段家祖先段思平都没有练成过六脉神剑,枯荣大师的修为,也只能勉强施展两路六脉神剑。

    就这样,枯荣大师已经是段家百年以来的第一高手了。

    可段延庆,竟然练成了六脉神剑!

    这一刻,段延庆在大理段氏众人的心目之中,地位被无限拔高!

    六脉神剑之于大理段氏,便好像是传国玉玺一样,原著段誉说明自己的身世,段正明和天龙寺还是让他当皇帝,便是那时候段誉会六脉神剑,已经不是秘密,既然会六脉神剑,段誉便是最佳继承人,哪怕他是段延庆之子也一样。

    “我认输!”枯荣大师一见六脉神剑,便知道自己不再是段延庆的对手,当即认输。

    段延庆收招。

    “哎,本尘,也许你是对的。”枯荣道,“既然你枯荣禅功到顶,并且学会六脉神剑,我枯荣的名号,便归你吧!从此之后,你便是大理段氏的枯荣禅师!而天龙寺,也是你说了算!”

    “我困在半枯半荣多年,如今想来,可能就是因为我没有勇猛精进之心,失去了锐气。不疯魔,不成佛!释迦摩尼若不是疯魔的苦修数年,怎能在菩提树下一朝成佛?我要闭关苦修,段家之事,随你去吧!”

    “但愿你给大理段氏的,是一个光明的未来。”

    说罢,枯荣起身,飘然而去。

    此刻,本因方丈为首,纷纷朝段延庆叩拜:

    “弟子等人,参见枯荣大师!”

    从此之后,段延庆便是新一代枯荣禅师,因为他已经把枯荣禅功臻至化境,更学会了六脉神剑,段家从古至今的第一高手,便是他了。

    段延庆心中不由庆幸,看来平台比能力更重要,自己跟着慕容复混,身边都是如慕容复这样亘古罕见的大宗师,是天山童姥这样武学渊博如海之人,是李秋水,鸠摩智这样的绝顶高手,他在这样的平台之中,取得的进步,回到大理之后,便是降维打击。

    若不是追随慕容复,他现在或许连段正明也搞不定,莫说是枯荣大师了,更是可能一辈子都不知道自己亲儿子是谁。

    慕容复,对他实实在在有恩情!

    “发僧兵,去皇宫!”段延庆道。

    “什么?您不是要篡位吧?”本因方丈大惊。

    “不,我要督促段正明做他应该做的事情!”段延庆道。

    皇宫之中。

    段正明唉声叹气。

    他弟弟段正淳成了宦官之后,便性情大变,听说是诸多红颜知己,都渐渐远离了段正淳,便是最温柔的阮星竹,也回到了小镜湖。

    她们精神上可以爱段正淳,但是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五十坐地能吸土,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一阳指虽然精妙,但手指毕竟太过纤细,很难满足妇人之心啊!

    这事对段正淳打击很大,段正淳现在把自己关在镇南王府之中,谁也不见,更不许任何人透露这个消息。

    段正明苦恼的是,段正淳这个样子,还能继承自己的皇位吗?

    正想着,突然听到宫外有动静,紧接着,有太监通报:

    “皇上,不好了,段延庆练成了枯荣禅功最高境界和六脉神剑,成为了新一代的枯荣禅师!”

    “他带着天龙寺上千精锐僧兵,杀来了!”

    段正明大吃一惊,不过他到底是统治了几十年的一国之君,心中慌乱但面上却不动声色,当即召集皇宫侍卫和大臣,准备亲自出面和段延庆谈。

    段延庆会六脉神剑这已经很可怕了,还有天龙寺一千僧兵的支持,这就更可怕了。

    段正明也只好去谈判。

    他召集了高升泰,三公,以及文武百官。

    片刻后,段正明看到皇宫外段延庆和浩浩荡荡的僧兵团。

    却见那段延庆,面貌居然恢复了昔日的几分俊朗,不用拄拐了,而段誉正在苦劝段延庆,说的都是佛经上的道理。

    而段延庆,却一脸慈爱的看着段誉,就像看自己的亲儿子是一样的。

    段正明心中吐槽:这段延庆,还真把誉儿当他儿子了,但誉儿终究是我们这一脉的子孙,体内是我弟弟的骨血!

    “前辈,恭喜你练成枯荣禅功最高境界,练成六脉神剑这样的旷世奇功。”段正明道,“可是前辈你如此兴师动众,莫非要谋朝篡位吗?若是前辈有意当这个皇帝的话,我愿意退位让贤,只要我大理国不起刀兵即可。”

    “这皇位本就是我的,不过我今天不是来夺皇位,而是以天龙寺枯荣禅师的身份,来劝谏的。”段延庆淡淡道。

    段正明道:“那也不用带僧兵前来啊!”

    “我兵谏!”段延庆道。

    “.”段正明被干沉默了。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高升泰看着天龙寺这一千精壮的僧兵,心中暗暗惊惧,又知段延庆练成了六脉神剑,心中更是一千头草泥马呼啸而过。

    太生艹了!

    大理国,它不平衡了啊!

    “不知道枯荣禅师有何意见?”高升泰替段正明问道。

    “慕容公子是我大理段氏的女婿,他要反宋,我大理国必须支持,要出兵!”段延庆道,“我已经组织天龙寺僧兵,龙城商会也已经联络了滇东三十六部,就差皇帝和你们高家点头了!”

    “高升泰,这是慕容公子给你的信,慕容公子现在的武功,比之我,可谓是泰山比之无量山,我不过是小小的无量山,而他是五岳之首的泰山!”

    “他说了,你若是不答应,那么高家满门,鸡犬不留!”

    段延庆杀气腾腾的说着,又将信件,丢给高升泰。

    这信来的又快又急,高升泰一接,只觉得身躯一震,后退了好几步,骇然于段延庆的内力。

    高升泰的武功,也就和叶二娘差不多,实战总能占叶二娘的便宜,而段延庆的武功,已经是标准的绝顶高手的战力了。

    “这”高升泰一脸苦涩的看向段正明。

    段正明纠结道:“可慕容公子若是失败了怎么办?宋朝是大国,哪里是那么好推翻的?”

    段延庆淡淡道:“慕容公子武功天下无敌,麾下有百万弟子,他若是失败了,很简单,他会带着这百万弟子,涌入我们大理国,以大理国女婿的身份,接管大理朝廷,暂时摄政,加九锡、冕十旒、剑履上殿、入朝不趋、赞拜不名。”

    “然后谋求封王,进而登基称帝,当大理皇帝。以慕容公子的性格,他在大理当皇帝,肯定是乾纲独断的。你们好好掂量掂量吧!”

    段正明和高升泰大眼瞪小眼,心里有一句妈卖批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好家伙,这慕容复赢了,去东京当皇帝!

    输了,来大理当皇帝!

    他把大理当什么了?备胎?软弱可欺的小国?

    好吧,好像还真是。

    高升泰想到慕容复战败后,带着几十万大军涌入大理的场面,就觉得头皮发麻,说道:“皇上,还是支持慕容复的四路伐宋吧!”

    “好吧!”段正明叹息道,“他是我们大理段氏的女婿,我们不支持他,谁支持他呢?”

    “我还有第二个条件!”段延庆道。

    “什么条件?”段正明道,“前辈,你可不要太过分!”

    “我希望你立誉儿为皇太子,绕开段正淳,直接传位给誉儿。段正淳这个家伙,不当人子,在外面沾花惹草,被苦主的娘找上门,把他给阉了。一个阉人,怎么能当大理皇帝呢?”段延庆道,“你要退位的话,只能传位给誉儿!”

    段誉大惊:什么?我爹变我娘了?!

    刀白凤现在还在道观,不知道此事,不过若是去找段正淳,发现段正淳没有了作案工具,只会悲痛诧异:我老公呢?怎么多年夫妻成姐妹了?

    而众人听到此言,都面色古怪。

    这事,还是第一次公开传播。

    大家想到风流成性的段王爷变成了段公公,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有一种因果循环,报应不爽的感觉。

    段正明知道此事传播出去,段正淳的声望彻底破产,不可能当皇帝了,人们不会接受一个太监统治自己。

    不过,段正明也松了口气,毕竟段誉是他弟弟的种,与他血浓于水,段延庆能够喜爱段誉,也是好事,当心心中一动,说道:“这个大理皇帝,我早就不想当了,过一个月我就退位,传位给誉儿。”

    段延庆满脸笑容道:“很好,段正明,识时务者为俊杰,我会在天龙寺,给你留个好房间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