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着,你跟这寨黎寨柳先下,我去找老三?”

    趴在围栏上,秦秉死死盯着对面,说出来这么一句话。

    陆玄轻轻抿了一口酒,摇头道:“我这双眼睛一开始就没法儿看透他,当然也寻不见他,但起码也是能确定他还活着的。按寨柳姑娘所说,那老三一开始就怀疑这里面有事儿。退一万步说,你去了有什么用?我那师姐与他在一块儿,绝不会有事情的。”

    要是有事,连玉京门圣女都解决不了,你去了也是白去。

    最终两拨人还是各在一边山崖,往深渊底部去了。

    寨柳跟在后方,走了一段儿之后,突然来了句:“那对男男你们见过没有?”

    秦秉闻言,一副伤胃画面立刻浮现在眼前,他赶忙拿起酒壶灌下一口酒,随后转头望向寨柳,呢喃道:“我说姑娘,这么恶心的话题,能不能不要提?见是见过,跟辰翀在一起的。”

    但寨柳说道:“我进来很早,比你们都早,我见过那两人。而且那个男的是生洲不老山的少主,叫樊荥,素有生洲金丹之下第一修士之称,品行极好,不近女色。我见他们时,他们也跟辰翀在一起,好像还隐隐跟在身后。”

    秦秉干笑一声,“不近女色……呃,这个我信。”

    可他近男色啊!

    寨柳翻了个白眼,“你们不要这么看人家,如此不惧世俗眼光,你们做得到?”

    这下秦秉无言以对了,不过寨柳又说道:“寨黎,记不记得我们在北边见过他们,我记得当时樊荥说了,入碧海之后就能让那个粉衣男子变成真正女人……可是据我所知,天底下没有什么东西能做到这样吧?”

    陆玄走在最前面,听到这话,淡淡答复:“除非他想自毁肉身然后重塑,估计是觉得碧海之中有扶桑木,乙木之气浓厚,此地又有很多九死还魂草,吃下草药之后借助乙木之气重塑肉身,或许可行,但是很难。玉京门记载之中,古代有个妖族是成功转变性别的,也是在一处小天地,因为那处小天地的主人动手,操控天地之力帮他的。这汤谷,并无什么天老爷吧?”

    话锋一转,“你说他们跟辰翀在一起?”

    寨柳点了点头,“是,我是想说,我之前就见过辰翀,但那时候并未在他身上感觉到我的蛊虫,可此刻为什么又能感觉得到?有点儿疑惑。”

    她的蛊虫是下在五枚莲子上以及那两枚玉髓上的。这七样东西他身上起码有一样的。问题在于,两枚玉髓在龙尾楼换了碧海令,莲子是在陨火城换了碧海令。照理说,这些东西该在那些本地人手中才对啊!

    除非……

    寨柳转头看了一眼陆玄,以心声问道:“真要下去?这里面定然有事的。”

    陆玄传音答复:“我还算有些依仗,若是被逼无奈,可以斩杀金丹修士。”

    寨柳这才长舒一口气,那就差不多,这碧海,金丹修士进不来,不是处子之身也进不来。

    不过寨柳一直想不通,金丹之下可以理解,为何非要是处子之身呢?

    几人一路往下,在上方看,下面明明漆黑一片,但往下走了这么久,也没觉得里边有多黑。反倒是隐隐约约,瞧见深渊底部那九道巨大骨架,是越发的清楚了。

    而东边儿树冠之下,年轻道士依旧在饮茶。

    曹源尚无肉身,只能站在一边,可心中也还是疑惑的,因为方才分明瞧见刘赤亭与虞晓雪往西去了,可这道人,无动于衷。

    他不解道:“师父,你来此地,究竟是为了什么?”

    这位九源宫清凫真君,数百年来极少露面,如今虽只是一道阳神远游至此,却也很不得了。可他又不缺什么宝物,蓬莱本就有数座小天地在九源宫掌控之中,他来此地能干什么?难道真的就为了收我为徒?

    洪不胜淡淡然抿了一口茶,其实刘赤亭能活,他也没想到。至于方才树冠之上发生了什么,他看不到也不想知道,个人的道,个人走。

    不过听见新收的弟子这么开口,他也笑着答复道:“受人之托,也不是不能说。百多年前我追杀虞渊妖女一道分身到了聚窟洲,一直追回虞渊的时候,碰见了邓除夕。那时世人只当他是观景修士,实则已经结丹了。年轻人到底是头铁,小小金丹问剑神游,险些被那妖女打得弃剑不用了。至于我,在寻到妖女本体之后,终究还是差她几分,是那邓除夕不知与妖女说了什么,妖女便放我走了。”

    此等秘辛,曹源听得心神大骇。虞渊妖女,那可是传说之中当世真有可能跻身九境的妖族。

    可是他不知怎的,突然间大笑了起来。

    洪不胜一皱眉,“疯了?”

    曹源赶忙收敛笑意,摇头道:“师父有所不知,百年前我被邓除夕一剑重伤险些身死。我一直以为他是以五境出剑,师父这么一说,我突然间就不那么难受了。”

    原来他早是金丹了!

    未曾想洪不胜淡淡然一句:“邓除夕真想斩你,五境足矣。我当时与那妖女都说过,再给他两百年光阴,人间之巅便能有他一席之地。只可惜……玉京门那帮白皮子,都他娘不当人啊!”

    不过那个丫头,看着还挺合眼缘的。

    顿了顿,洪不胜又道:“估计是斩你之后便来了汤谷,也不知道他发现了什么,反正给一个小丫头留了信物,让关键时候找我帮忙。欠人在先,当然要来还情了。不过,能遇到拿着那把剑的刘赤亭,倒是挺出乎我意料的,况且还是魔宗余孽,蛮人血脉。”

    这等大人物成了师父,曹源自然忍不住地问了句:“师父,世人传说九源真人尚且在世……”

    洪不胜抿了一口茶,轻声答复:“自然在世,可惜天下无龙,师父他老人家在南海,想要养龙出来。”

    略微一顿,洪不胜幽幽开口:“曹源啊,万事万物别那么好奇,好奇不是好事。”

    曹源虚影赶忙抱拳,沉声道:“是。”

    可曹源分明瞧见,洪不胜的目光一直在那枚龙珠上。

    他不由得心中嗤笑,大人物又如何?还不是贪图龙珠?

    如此心声,在洪不胜耳中好似雷鸣。但他也并未计较,收徒了嘛!那就得慢慢教。当然了,要是不学好,那就超度嘛!贫道学艺之初,学的不就是这个么?

    有个词儿叫什么来着?守珠待蜃。

    反观刘赤亭,有了元炁之后终于可以施展隐身术法了,他此刻贴着虞晓雪所画的敛息符,与虞晓雪就跟在一对男女身后,那两人,都是熟人。

    他灌了一口酒,冷笑一声:“实在是没想到,这位姚道友,居然与那胖子同行。我更没想到,她便是当时蜃谷幻境之中那个少女。我说怎么觉得熟悉,却总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呢。”

    虞晓雪神色古怪,“你的幻境之中,那姑娘是不是光着身子?”

    刘赤亭闻言,干笑一声:“那你呢?当时你脸红什么?”

    虞晓雪收敛笑意,“闭嘴!”

    刘赤亭只得闭嘴,却又忍不住一笑,呢喃道:“我现在都还弄不明白,这次到了碧海的到底有多少批人,到底有多少个目的。”

    虞晓雪却道:“你看,他们冲着一处深渊去了。”

    刘赤亭打眼望去,微微一笑,“不止呢,你看,李道也在这里,还有那个少年。”

    但在瞧见那个少年的一瞬间,不知为何,刘赤亭觉得与从前看见他的时候感觉不太一样。

    那家伙身上,有一股子气息,与老鬼极其相似。

    刘赤亭传音问道:“你觉得那少年,怪吗?”

    虞晓雪仔细看了一眼,摇了摇头,轻声道:“就是有宝物遮掩气息罢了,哪里怪了?”

    刘赤亭一皱眉,又问道:“老鬼,你觉得呢?”

    玉簪一闪,老鬼答复道:“我苏醒没多久,古时候的事情知道的比你们多,现在的事情我怎么可能知道?非要说看出什么,我只能在他身上看出一些鬼修气息,但他是个人,你们都看得见。”

    虞晓雪闻言,沉声一句:“是御鬼。”

    说实话,刘赤亭还是第一次听说御鬼。他一脸疑惑,询问道:“御鬼?这是什么?”

    虞晓雪沉声道:“魔宗、御鬼,这是以前两大歪门邪道,魔宗是被玉京门与玄都山覆灭的。但御鬼一门,好似凭空消失,连我们玉京门都没有查到下落。魔宗以人精血魂魄修炼,且会炼制人傀。而御鬼一脉是养鬼,都是有违天和的事情,所以是歪门邪道。这家伙我得记住,出去之后得好好查查他的根底。”

    刘赤亭则是呢喃一句:“还是先顾好眼前吧,别管他们,我们先下去。”

    正要往前去呢,却猛然瞧见一对男男走来。

    好嘛!看来都聚齐了。

    虞晓雪呢喃一句:“你说他们是不知道那枚龙珠的存在,还是即便知道也先来这里?”

    刘赤亭则是反问一句:“若你炼化龙珠,难吗?”

    虞晓雪眼珠子一转,嘀咕道:“可以炼化,但要付出代价。仙子姐姐说这龙珠就在扶桑树下,也是木属性的至阳宝物。我是太阴之体,所以能炼化,如今碧海中的别人,恐怕不行。不过,蜃妖可以,吃下龙珠,便能化为蜃龙。”

    刘赤亭了然,点头道:“那就是说,他们不是不想夺龙珠,而是炼化不了。”

    顿了顿,他沉声道:“先下去吧。”

    而此时,陆玄等人已经到了深渊底部。明明没有亮光来处,但此地偏偏是白天。在陆玄正前方,赫然是九副巨大骨架。

    秦秉仰头望了一眼,嘴角一扯,嘀咕道:“这他娘的,要是跟外面似的天一黑就冒绿火,那谁受得了?”

    辰翀笑了笑,转头望向徐放舟,传音询问道:“你知道那个东西是什么吗?”

    徐放舟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只知道祖宗是受皇帝之命,带那东西远离中土。”

    但话锋一转,“你会不知道?不知道你当年会抢夺此物?”

    辰翀摇了摇头,笑道:“那你们可真是误会我了,我也只是遭受无妄之灾,被人借用我的魂与骨,来镇压此物罢了。东西在哪儿?”

    说来可笑,用我当做汤谷门户,又让火业来镇压我。我有什么错?不过是想吃六千人罢了。

    徐放舟眉头一皱,“你先把她身上的禁制解除!”

    辰翀又是一笑,叹道:“徐兄啊!你跟你祖宗比起来,差远了。给你两个选择,要么说,要么我自己找!”

    徐放舟紧咬着牙,沉声传音:“我哪里知道?祖训只是说那东西落到了碧海最深处,此地就是碧海最深处,得找!但只有生在中土的人才有可能寻到此物。原本打算是将桑山东部那两个中土人带来此地,后来遇到了刘赤亭我才改变主意的。但现如今,刘赤亭不在此地,你上哪儿去找中土人?”

    辰翀淡淡一笑,转身抱拳:“陆兄、秦兄,刘赤亭与虞仙子本事极高,定然无事的。此地奇异,咱们已经联手一次了,倒不如再携手同行?”

    陆玄闻言,也是一笑,转身一抱拳:“那是自然,人多力量大嘛!只不过,看辰兄模样,是知道此地有什么异宝?”

    辰翀哈哈大笑,取出一只烤乳燕吃了起来。

    “若有什么异宝,自然是见者有份了。”

    秦秉看得直翻白眼,这俩货一个比一个假惺惺。

    他可不管那些有的没的,大步朝前,几个跳跃便到了九大骸骨正中。

    “陆老大,这此地九个,外面一个,十大金乌这就全乎了啊?照咱们从小听到大的故事,不应该天上还有一个金乌么?可十大金乌都在此,天上那是什么?”

    陆玄摇着头走进去,“那谁知道。”

    寨黎也是一笑,“看来不管是流放之地还是海外,大家听到的传说,都是一样的啊?”

    徐放舟猛地转头,“二位也是中土修士?”

    秦秉闻言,答复道:“洪都秦秉。”

    陆玄则是淡淡然一句:“广陵陆玄。”

    反观寨柳,则是一直看着双目无神的赵清萍。

    辰翀一脸笑意,叹道:“徐兄,秦兄与陆兄,一个是流洲衍气宗宗主,一个是玉京门弟子。还有那位赤亭兄,我要是没看错,他也是铗山亲传吧?啧啧,中土这是又出了三个猛人,假以时日,必成大器啊!”

    眼看陆玄秦秉都已经走了进去,数十息过去,却什么事也没发生。

    辰翀缓缓转过头,眯眼看向徐放舟,却见后者不知何时起,已经笑盈盈地抬起头。徐放舟手中握着一张符箓,冲着辰翀冷笑一声,手中符箓猛地燃烧了起来。

    与此同时,地面剧烈颤抖,方才还在深渊底部的平台,一瞬间竟然拔地而起,直冲天幕。

    在符箓燃烧的一瞬间,辰翀突然之间浑身剧烈颤抖,一身衣裳在数个呼吸之间燃烧代价,明明身上没有火焰,可皮肉却一块接着一块儿变成焦肉。

    他不敢置信地望向徐放舟,声音直发颤:“你敢骗我?”

    陆玄双手已经各自抓着一道符箓,秦秉黑锏在手,面色凝重。寨黎寨柳也几乎是将自身气息拔高到了极点,因为此刻他们眼中的辰翀,分明是有着一道山鸡一样的虚影在头顶浮现。

    徐放舟面色冰冷:“给虞姑娘的天蚕我都做了手脚,何况是给你的?若是真需要中土人来找这东西,我会放走刘赤亭?”

    他取出一枚妖丹,冷笑道:“当年我徐家老祖为何求火业前辈为何将你一魂一魄丢入碧海?又为何让你的尸骨化作蜃谷,你的血肉化为海市?你才是那样东西真正的守护者!”

    说话之时,栈道之上数道身影先后跳上平台,随着平台越来越高,都到了扶桑树干之下,终于是停了下来。

    而此时,辰翀已然化为灰烬。

    徐放舟回头看了一眼赵清萍,猛地一步跃起,于虚空之中一探手,竟是将一枚令牌握入了手中。

    “你图碧海,我那生而不养的爹,图的是瀛洲。”

    说着,他将那妖丹轻轻放入令牌,一时之间,整座碧海都在震颤,悬而不坠的海水,竟是有些许开始往下漏了。

    姚茶眉头一皱,刚要上前,却被胖子伸手拦住。

    “小丫头,我叫宋凉,这个名字总听过吧?”

    姚茶闻言,并没多大反应。但朝晕山数百年前的山主宋凉,她是知道的。

    说罢,他一步迈出,轰然一拳递出,徐放舟瞬间便被砸飞出去,手中令牌同样脱手而出。

    胖子伸手接住令牌,浑身剧烈颤抖。

    “姚茶,汤谷也好碧海也罢,远没有此物重要。他悬镜湖当我不知道此事呢,我经营数百年,全为这令牌!”

    姚茶一步上前,望着那上刻天下二字的令牌,有些疑惑。

    “道……老祖,这令牌?”

    说话之时,她手中长剑竟是一分二位,多出了一把短剑。姚茶抓起短剑正要插入宋凉后背之时,却有一只手,先行洞穿了她小腹。

    胖子长叹一声,摇头道:“得此令牌者,可得瀛洲!姚茶啊,你的除夕哥哥不希望此物现世,我是知道的。可惜,我还以为我朝晕山要出一位剑修山主呢。”

    说罢,他一甩手,姚茶立时倒飞了出去。

    只是落下之时,有个身着青衫且背剑的身影瞬身而来,轻轻将其接住了。

    “你认识我邓大哥?”

    虞晓雪出现在刘赤亭身边,但眼睛却一直盯着不远处满脸笑意的黑衣少年。

    那少年突然间大笑了起来,拍手声音回荡在这平台之上。

    “好好好,你们真是给看了一出好戏啊!那胖子,你不是有求于我,说什么寿元不多,希望我化龙之后帮你破境么?为此还特意在海市帮我守着,怎么扭头儿一变成了朝晕山老祖了?”

    刘赤亭皱眉看了过去,沉声道:“这小子,被蜃妖夺舍了。”

    说话间,少年随手一挥,天幕海水之中,竟是有一道巨大骨架凭空坠落,随后化作一道绿光,没入了少年眉心。天色一下子变得暗淡,哀嚎声四起,无数阴魂皆穿过此方天地屏障,朝着此地而来。

    而那少年,周身绿色火焰狂涌而出,一道天地禁制立时困住此地。

    他又是一声冷笑,轻轻并指点下,有九道火焰分开落在九副骨架之上。那金乌尸身,就跟活了似的。

    “不过是一道令牌而已,我以为是什么好东西呢?我以为我足够贪了,未曾想人心,比我这妖更贪啊!”

    他笑着浮空而起,一个瞬间,一只手已经卡在胖子头颅。

    两枚玉髓,一枚白骨生肉的丹药,缓缓自胖子身上浮出。少年眉心处浮现一道虚影,他一口吞下丹药,少年立时坠落,那道虚影也逐渐显化人形,成了个身穿红衣披头散发的青年人。

    紧接着,他又是抬手一点,两枚玉髓轰然破碎,玄黄之气瞬间充盈这方天地。

    胖子浑身颤抖,沉声道:“我一死海河便不会改道,你敢杀我,就休想化龙!”

    红衣青年冷笑一声,胖子脑袋轰然破碎,神魂同时被捏爆。

    “龙珠唾手可得,我还用得着去走海河?”

    陆玄秦秉等人,已经落在刘赤亭身边。

    陆玄皱着眉头,沉声道:“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姚茶狂涌出一口鲜血,沙哑道:“刘……刘赤亭,除夕哥哥说,此地所藏的东西,事关……事关中土万万凡人生死,是你们中土那位始皇帝拼着灭国才送出来的,决不能让人得去。他说他在碧海开门之时会回来,可他骗我,他没回来。你要……要趁……趁他刚刚复苏修为不稳,快毙了他,毁了令牌!”

    虞晓雪眉头一皱,并指一点便将其嘴巴封住。

    “别说话了,有话以后再说,死不了。陆玄,你的保命符箓呢?”

    陆玄闻言,猛地抬手,袖中一道闪烁银光的符箓瞬发而出。符箓飞出去之时,一变二二变四,几个呼吸而已便化作一道符箓长河奔袭而去。

    蜃妖双眼一眯,头都未转,却有数百冒着绿火的阴魂钻入这天地禁制当中,生生拦住了符箓一击。

    陆玄眉头一皱,他能控制那些阴魂,即便我有再多法宝,也是无用。

    虞晓雪深吸一口气,伸手拔下刘赤亭头上发簪,一身元炁爆发,“我去弄他!”

    可此时,寨柳一步跨来,死死站住虞晓雪,沉声道:“别!这天地禁制,在吸食我们元炁。他要接着我们这些人身上还算纯净的元炁来破境!”

    红衣青年冷笑一声,悬空盘坐。

    “看出来了?可你们若是不用元炁,就得死在这些阴魂手下啊!”

    刘赤亭也一把拉住了虞晓雪,然后转头看向李道,问道:“李兄,这是阵法吗?”

    李道闻言,皱着眉头,沉声道:“不是,这是禁制。”

    刘赤亭神色古怪,自酒葫芦中取出一枚符箓,随后望向虞晓雪:“这玩意儿这会儿管用吧?”

    这是他与虞晓雪第一次见面,虞晓雪在颍州城下为救李稚元的赔礼。

    虞晓雪收敛元炁,没好气道:“那你倒是用啊!”

    刘赤亭嘴角一咧,夹起符箓朝天甩去,冷冷一句:“解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