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赵云舒就是想不通这个道理,才会把所有的精力用在抢男人身上。

    她放低姿势好好抢也罢,偏偏又当又立,论心机与智力又比不过后院那些莺莺燕燕。才把自己一步步逼上了绝路。

    乔玉安这个人好色幼稚,但本性不坏,比起冷漠自私的范以安要强一些。

    云禾在屋里待了没一会儿,乔老太太就派人来叫她了,说是有话要问。

    她没敢耽误,简单梳洗一番就去了,去的时候正赶上老太太在用晚膳。她吃得清淡,几样精致的小菜配着熬得晶莹剔透的虾仁粥,慢条斯理一吃就是小半个时辰。

    云禾站在一旁殷勤地帮着布菜,一点也不嫌烦。

    末了婢女收了碗筷,乔老太太才问起正事:“你那大姐今日成婚了?”

    “嗯。婚事办得简单,我送了添妆,陪着说了一阵话。母亲还让三日回门时再去。”云禾老老实实地说:“之后又去街上转了转。”

    这可不能说假话呢,赵氏都知道往自己身边安插人,老太太未必就不懂?

    乔老太太皱眉:“嫁的不过是个贫寒书生,还磋磨着侯府的人跑来跑去?”

    赵云禾低头绞着帕子,委屈巴巴地说:“孙媳也是这么想的,到时我就找个借口推脱了吧。”

    “哼,随叫随到还给他们脸了?”

    赵云禾连连点头,心里却乐了。本来就没打算再去,这会儿问题解决了,还顺便讨好了老太太,一举两得。

    她又陪着乔老太太在院子里消食散步,陪着她说话逗趣。

    她说的都是一些书上的文人趣事……乔老太太出身高贵,是尚书府的嫡长女,最是喜欢风雅清贵之事。云禾也算是投其所好。

    临近天黑的时候,乔老太太说乏了,让她先回去,她才行了礼告退。

    回到自己院子后,云禾松了一口气:“白芍,快,帮我敲敲肩,绷了好一阵子,酸得不行。”

    白芍一边敲一边说:“少夫人,老夫人好像挺喜欢你呢。”

    云禾似笑非笑:“有什么喜不喜欢的……只是不厌恶罢了。在她心里,我也就比周姨娘强点罢了。”

    此时此刻,韶光院里的乔老太太,一边泡着脚一边对身旁的老嬷嬷说:“她呀,也就比周姨娘强点罢了。”

    老嬷嬷小心地往盆里加着热水:“我瞧着少夫人还算机灵,也识相。”

    “毕竟出身低,从小受了些磋磨,懂些人情世故……不过,这倒也好,真换个出身高的,未必瞧得上咱们安哥儿。”乔老太太叹了口气。

    乔玉安说亲的时候,很费了些功夫。

    安昌侯府子嗣单薄,乔老太太只有乔海镇一个儿子,乔海镇又只得了乔玉安和乔玉兴两子。

    乔玉兴只是庶子,资质平平不值一提。

    身为世子的乔玉安样貌生得俊美,人也聪明。本应是官家小姐们都想嫁的如意郎君,可他花名在外,是临安城出了名的浪荡公子,连说了好几家贵女,都被婉拒了。

    乔老太太后来把目光投向了品阶低一些的人家。

    她看上了跟着赵氏赴赏花宴的嫡长女赵云舒,瞧着是个性格爽朗的女子,于是找官媒去说亲。

    赵家只是五品,得了这门亲事自是喜笑颜开,很快答应下来。

    可谁想,没多久就出了假嫡女那件事。

    真真是丢脸至极!但一切都商议好了,乔老太太不想再折腾下去,才咬牙同意了赵家的说法:换亲。

    也算歪打正着,这位二小姐虽说在赵家不受宠,可温婉得体,落落大方,很识大体。

    不过玉安貌似不待见她,两人关系瞧着冷淡。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这边的老嬷嬷拿了绵软的巾子给乔老太太擦脚:“咱们世子哪哪都好,就是年龄轻还不懂事,老夫人你不必担忧。”

    “别提了,越提越是心烦。你把那安神香点上,我这几日总是睡不香。”

    “好好,老奴这就去。”

    乔老太太睡不香,玉清院的云禾倒是睡得挺好。

    傍晚时,周主管派人送来口信,说事情办得差不多了,几日后就能把货运回临安城。

    云禾听了后,悬着的心也落了地。这是自己做的第一桩生意,万万不能有任何闪失,自己的身家可全搭在里面呢。

    三天后,是赵云舒回门的日子,也是货物运到的日子。

    云禾一大早就派了侯府的人回去报信,说头疼得厉害,今天回不了了。

    她一上午都守在码头,看着一箱一箱的货送上牛车,拉至库房储存起来。

    周主管登记好之后,报告起来:“少夫人,那两间铺子我已经提前打了招呼,等到下月就能用了。”

    “好,库房要找人看顾好,别泄露出去。”

    周主管茫然但坚定地点了点头。他其实也疑惑少夫人为啥要这么做,但心想一定有她的理由。

    午后,云禾这才坐了马车回侯府,刚刚行了一里路,窗外就传来一个娇俏的女声:“哟,这不是二妹的马车吗?”

    一听这声音,云禾厌恶地皱眉,怎么哪哪都能遇到她?

    她撩开帘子,正对上对面马车窗里的女人,不是赵云舒还能是谁?

    而坐在她身畔的蓝衣儒雅男子,正是她的新婚夫君范以安了。

    范以安侧身微笑,似在打招呼,赵云禾见状也略微点了点头……再厌恶,面上的功夫总是要做的。

    赵云舒巧笑嫣然:“母亲说二妹吹了风头疼,回不了娘家,可怎么还能出门呢?”

    “午时觉得好些了,出来逛逛。”

    “世子怎么不陪着呀?唉,他天天厮混在别人的温柔乡里,也不陪你,真是可怜见的!”

    云禾瞥一眼她:“大姐对我家的事倒是挺有兴趣。”

    “当然了!你可是我妹妹啊。”赵云舒快速说:“要是受了委屈,自是不要隐瞒。”

    云禾一字一句地说:“你也是。”

    赵云舒噗呲一声笑起来:“我可好得很呢,以安待我温柔似水,婆婆姑嫂也温和宽厚。”

    赵云舒说着说着,娇羞地冲范以安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