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瞧舒姐儿可比安昌侯府那位好些,无论怎么说,她总是贴心的……”

    “贴个屁的心,只有你才把那蠢货当成宝。”赵崇渊骂了起来。

    赵氏被骂了一通后情绪本来就不好,又遇到赵云舒回来闹铺子的事,一股无明火就涌了出来。

    赵氏冷眼看着她:“你每日回来,除了要钱要物,还有别的?”

    “母亲……”赵云舒嘴一撇:“你这是怎么了?竟是不心疼女儿吗?”

    赵氏打量着她,觉得熟悉又觉得陌生。从小到大,舒姐儿活泼开朗,明艳大方,比那闷不作声的赵云禾强了许多。

    可是怎么人长大了,脑子却没长呢?

    从执意暴露身世到换嫁,再到被婆家压榨、流产,傻乎乎的半分也没传到自己。

    赵氏越想越无语,对她也没有好脾气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该给你的全给了,不要时常跑来,惹得临安城的人看笑话。”

    赵云舒呆愣住了,自己巴巴地跑回来哭诉委屈,谁知道母亲又说这么伤人的话。她委屈地撇嘴,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

    赵氏瞥她一眼,不愿再看,挥了挥手:“行了,早些回去吧。过好自己的日子便罢。免得你父亲老说你不如你二妹。”

    赵云舒咬着嘴唇,好半天才说:“母亲,以安秋试会考中举人的,以后还会中探花的,我会比那赵云禾强百倍的!”

    赵氏不吱声,赵云舒又说:“她就是个蠢货,母亲你没听说吗?乔玉安在外面有个私生子,都带回去了。”

    赵云舒嘟囔了几句,没得到回应,只有黯然离去。

    她走后,赵氏细细琢磨了一番,心想自己还是得找个理由去趟安昌侯府……再厌恶二女儿,也得强忍着为盛哥儿求个出路。

    可是,用什么理由呢?

    她想到了赵云舒刚刚说的那番话。

    其实乔家私生子的事她早知道了,民间巷坊里都在传,还说得沸沸扬扬的,都说侯府少夫人受了天大的委屈。

    赵氏原本是不屑的,多少带着讽刺冷笑。可是这会儿,却觉得这是一个上门关心的好借口。

    第二天,她收拾了一番,让管事嬷嬷准备了些礼物……礼物自然也用了心的,上好的茶叶布匹,还带了两株百年人参。

    备好东西后,她与刚下朝的赵崇渊说了一声,赵崇渊听后,很是欣慰:“这就对了,我们应当与安昌侯府多走动走动,你这次去,把盛哥儿也带上吧,今日私塾放常假,他在家中也无事。”

    赵氏想了想也好,马上让嬷嬷去院里叫来了大儿子赵宏盛。

    盛哥儿来的时候一脸抱怨:“母亲,做啥呀,我正和他们斗蟋蟀呢,我不想去安昌侯府,烦都烦死了。”

    “你都十二了,怎能只想着玩,这次去可是要央着你二姐送你去国子学馆的!”

    盛哥儿撇嘴,但也拗不过赵氏,只能不情不愿跟着出了门。

    此时的云禾正在院中处理家中琐事,刚刚将差事安排下去,门房就送来了拜帖,一看名字,云禾的脸就沉了下来:“她怎么要来?”

    江嬷嬷凑过来看了一眼,也皱起眉来:“赵夫人?这可真是稀客啊。”

    “是啊,而且这会儿人都在半道上了,想拒了都无法。”赵云禾越发不耐烦:“罢了,一会儿你出去迎一下,把人直接带进玉清院吧。”

    对于自己这亲妈,云禾是能躲就躲能避就避的,谁敢招惹这么个吸血狂魔啊,前世她为了赵家拼命压榨自己,满腹的贪恋与自私。

    她两次来乔家都没什么好事。一次是道德绑架,逼云禾去范家。另一次是应了乔老夫人的邀约,也是一副要压自己的势头。

    这样的亲妈,要来何用?

    还不如街上的乞丐、路旁的野狗。至少你施给他们吃食,他们会朝你弯腰、摇尾。而自己的母亲,却觉得理所当然。

    云禾打发掉管事嬷嬷后,唤了白芍进屋:“你平时鬼主意多,有没有什么打发赵氏的法子?”

    “啊?”白芍绞尽脑汁想了起来:“少夫人,赵夫人的性子向来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打发她么……除非达成所愿。”

    “咦……”云禾恍然大悟:“你倒提醒我了,她这次只怕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想来是有什么要求我的。”

    白芍想了想:“会不会是店铺的事?之前大小姐不是为铺子的事在闹吗?”

    “不会。”云禾肯定道:“那才值几个银子,她又不傻。”

    赵云舒的确没啥脑子,可是自己这亲娘可是满脑子弯弯绕绕,可精着呢。

    过了没多久,赵氏就来了,身后的嬷嬷拿着大包小包,身旁还跟着盛哥儿。

    云禾瞧见后,瞬间明白过来了,原来是那件事啊……

    前世估摸也是这时候,父亲想让盛哥儿去国子监,也是让赵氏去侯府求名额。赵氏巴巴地去了,赵云舒也巴巴地应了。

    可是赵云舒在乔家不受待见,没有话语权,乔玉安更是不搭理她。她去求乔老太太,也被讽刺了一通。

    所以赵家最终是无功而返。

    所以此时的云禾,心里只有一句话:天道好轮回,上天饶过谁?

    她浅笑招呼:“母亲,这边坐吧,白芍,去沏壶茶来。”

    白芍瞬间了然,少夫人的意思是沏茶就行,好茶就免了,免得浪费。

    赵氏坐下后,满脸堆笑夸赞起来:“你这院子倒是不错,雅致又清静,待在这里,都觉得心情愉悦了些……盛哥儿,你觉得二姐这里如何?”

    赵宏盛耷拉着头,敷衍答了一句:“还行,只是没有蟋蟀。”

    “啧啧,你瞧你弟,这么大了还玩这些,幼稚死了。”赵氏嫌弃着掐了儿子一把。

    赵宏盛吃痛了叫了一声,离赵氏远了一些。

    云禾笑了声:“有人宠着才幼稚得起来,他和大姐倒是一模一样。”

    赵氏尴尬不已,但马上堆起笑:“是啊,你父亲说还是得好好管束一番,我琢磨着将他送来侯府,受些教育呢。”

    云禾吓了一跳,马上摆手:“我可管不了,人家都说长姐如母,还是送去范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