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禾带着人出了院子,身后赵云舒的哭声传出来,听得人脑袋瓜子疼。

    前世也是这样,赵云舒嫁进乔家那几年,动不动就哭闹吼叫,一会儿找这个告状,一会儿找那个评理。

    一开始乔老太太想着自个儿孙子不争气,还忍了一阵子,后来瞧她就是个泼皮德性,也没再给她好脸,有几次直接让她滚回娘家去。

    重来一次,她还是狗改不了吃屎的性子,一点也没有吸引从前的教训。

    别人的脑子里装的是心机是道理是学识,可她的脑子里装的,连豆腐渣都算不上,全是屎。

    上了马车后,初菊还在大口大口地喘息,她撩开帘子紧张地朝范家看:“奴婢真的能走了吗?他们会不会追出来?”

    江嬷嬷又好气又好笑:“初菊姑娘,你的身契都在我们这儿,怕什么呢?”

    初菊缓过气来,在马车里给云禾跪下了:“少夫人的大恩大德奴婢没齿难忘,以后少夫人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云禾逗起她来:“做什么都可以?那我若让你杀人放火呢?”

    初菊咬了咬牙,心一横:“少夫人不是这种人。不过如果真需要,我也干,反正我的命都是少夫人的。”

    “哈哈,逗你玩呢。”云禾笑了笑:“谁愿意去干那等子龌龊事,还嫌不够糟心的吗?不瞒你说,我身边确实缺人,白芍已经许了人家,明年就会放出去,我瞧你聪明伶俐有主意,品行也正,想留在你身边,你可愿意?”

    初菊又惊又喜,又接着给云禾磕了几个头。

    她当然愿意了,跟着少夫人可比跟着大小姐有前途多了,只是她唯一担心的是自己爹娘,他们还在赵家。

    她把这个想法一说,云禾就安慰起来:“你爹娘都是有体面的管事,赵家离不得他们。更何况,赵云舒的手还伸不了这么长。”

    云禾如今唯一担心的只有一件事……以春杏的能耐,能压制得了赵云舒吗?

    这倒是个问题。

    不过无所谓了,赵云舒本就是个跳梁小丑,无论怎么蹦跶都是个笑话,就算没有春杏,秋试后还有范以安那表妹呢,总能折腾死她。

    原本自己得知重生后,也是抱着与她各自安好的念头。谁知道赵云舒这么恶毒,屡屡陷害她、各种挑事。

    所以如今的一切,也是她应得的。无论是欺辱还是报应,都自个儿受着吧!

    马车行进了一阵后,江嬷嬷忽然咦了一声:“少夫人,前面巷子口的,像是范以安的母亲和嫂嫂……”

    云禾撩开帘子一看,一眼就看到了那对婆媳,她们正在廊桥说着什么,还是记忆中那两张难看的刻薄的脸。穿着打扮倒是光鲜了不少。

    而且身上那面料云禾也瞧着眼熟,像是赵家给的嫁妆料子。

    “赵云舒这蠢货,对外咆哮,对内忍气吞声,总有一天要被她们吃个干净。”云禾放下帘子,懒得再看。

    初菊小声地说:“少夫人,其实大小姐已经被吃干净了,她现在铺子和庄子的租金一到手就被姑爷拿走了。首饰也变卖得差不多了。她有时实在缺银子了,就回娘家找赵夫人……”

    云禾哑然:“还真是窝囊废。”

    知道她蠢,但没想到蠢成这样,而且这窝囊废还天天把自己视为假想敌,各种阴谋诡计都轮番使来。

    云禾带着初菊回了乔家后,第一件事就是请了大夫来为她医治。

    初菊身上新的旧的多处伤痕,人也是瘦骨嶙峋没有几两肉,白芍为她擦药时都唏嘘不止:“大小姐真是下了狠手。”

    初菊低着头,忍着一阵阵疼痛:“兰芝更惨一些,她不懂得避让,被打得更多,有好几处还肿起来了,一直没见好。”

    白芍撇嘴:“我跟着少夫人这么久,她连骂我都没有过呢……你也别在太难过了,苦的都熬过去了,以后的日子都会是甜的。”

    初菊噙着泪,用力点了点头。

    此时的乔家一副其乐融融的景象。而远在城郊的范家,仍在一片声嘶力竭中。

    赵云舒受了一肚子气,这会儿拽住范以安不依不饶:“赵云禾究竟为啥这个时候来,你不觉得奇怪吗?”

    “就算她是故意的,能如何?”范以安皱眉:“胳膊扭不过大腿,如果要怪,只能怪咱们范家势微力薄。”

    “夫君……”

    “此事不必再议。”范以安摆了摆手:“我就是那句话,如若你看不惯春杏,我就将她带去书院。”

    赵云舒咬碎了一嘴银牙:“不行,她不能去,这事我认、我认了还不行吗?”

    “既是这样,这事就如此了。”范以安冷笑一声,看赵云舒的眼神更冷了几分。

    娶她之前,原本还指望能有几分助力,如今看来,除了那点子微薄的嫁妆,当真是一无是处。

    他何尝不知赵云禾此行有蹊跷,可是那又怎样?

    这两姐妹素来不睦,就算云禾就是针对她,看不惯她,故意来下跘子,他们范家,也只有认。

    更何况,本也打算留下了春杏,现在正好歪打正着。如今她是自己的人,只怕不会再去那事来威胁什么了。

    所以范以安根本不在意这个。

    当天晚上,他就直接去了春杏房里,赵云舒气得牙痒痒,但一声也不敢吭。

    春杏本就学过一些媚男的功夫,这会儿更是在他身上用足了劲,把好长一阵子郁郁寡欢的范以安侍候得全身舒爽。

    柔情蜜意后,范以安抚着她光滑的腰肢,有意无意提了起来:“如今你也回了范家,正儿八经是我的人了,那些证据可拿出来了吧。”

    春杏蜷在他怀里,心里却是一咯噔……这男人身体是滚烫的,心却冷得可怕。自己若是不小心,只怕都是死路一条。

    她深吸一口气,伸手揽住了他:“不瞒公子,就是那副院长留下的一根腰带,还有一些药渣,我明日就交给你。”

    范以安悬在半空中的手,才落了下来,轻轻拍了拍她:“这才听话。”

    春杏的心才算慢慢落下来,她知道自己暂时安全了。

    她庆幸今日少夫人来了,有了乔家当保命符,才能一步步实施计划。

    她不在乎面前这个范以安,她的计划只有一个……

    她要亲眼看着赵云舒倒霉,看着她一点一点受尽折磨,死在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