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言太多了,根本扛不住了,如今为了挽回名声,只能先下手为强!

    赵氏崩溃异常,但知道此事不得不干,所以当下就坐了马车去奔府衙。她一去就让婢女鸣冤击鼓,状告那突厥二王子对自己不敬。

    府衙时常有人击鼓鸣冤,可都是有些莫大冤屈,身陷屈辱血海深仇之仇,可像赵氏这样的官府夫人却是少之又少。

    无疑也是丢人之事,可此时的赵氏已顾不得这么多了。

    她知道若不是这样干,根本没有一线生机,爱面子的赵崇渊定会休了她。到时就真的成了临安城的笑柄了!

    她咬碎了一嘴银牙,呵斥起婢女来:“用些劲啊,是没吃饭啊!重重地敲啊!”

    终于见到了府衙官员,她将当日之事气愤地控诉一番,说那突厥二王子对她不敬,他的手下还大肆放了谣言毁她名声。

    当然,她一个字没提当时换衣之事,反正那人得了怪病,也反驳不了。

    她说自己进了那屋子,就瞧见有外男,马上退了出去,如此而已。责令为什么突厥二王子会进别人的厢房?

    她声泪俱下义正言辞的控诉,惊动了府衙的所有人也包括乔玉安。乔玉安目瞪口呆看着岳母的举动,懵得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本来想上前关心一番,想着云禾的话又收住了脚。

    回家后,他就去了玉清院,把这事告诉给云禾:“你母亲这次真是倒霉,遇到了那么龌龊不堪的人。”

    云禾听说这事后,咦了一声:“她倒是挺狠,竟然直接去了府衙。”

    “估计是外面议论这事的人太多了吧。”乔玉安分析道:“那些突厥人应该是四处乱传。”

    这确实也是,突厥人把这当成了风流韵事和趣闻,确实在喝酒时摆谈了出去,然后流言这种东西,总是一传十,十传百,传着传着就变成了偷情了。

    乔玉安补充了一句:“这事你母亲也挺可怜的。”

    “可怜?只能说是报应吧。”

    “后来赵大人赶了过去,脸色看起来极为不好,你母亲哭哭啼啼,说自己委屈得很,后来赵大人接她一起回去了。”

    “哦,看来她这招确实有用,我父亲爱面子,可对于刚烈决绝的人总是有几分敬畏的。哪怕只是假装的。”云禾听后笑了笑。

    乔玉安叹了口气:“希望这事就这么算了吧,实在太乌龙了。”

    “我瞧着未必……”云禾笑了笑:“人家总是一国的王子,怎么可能由得她胡乱抹黑?”

    云禾猜的没错,第二天,事情忽然有了转机,全身瘫软的二王子居然奇迹般的清醒了,他能开口说话了,身体也能轻微的活动了!

    匆匆赶来的大夫都震惊了,连说这乃是医学奇迹,明明瞧着都瘫了,居然说醒就醒了!

    他醒来后也由下人搀扶着去了府衙:“那天老子先去的,那婆娘是后面才来的,来了就脱衣服,关我屁事!”

    “他娘的,她虽然老了点,但看她有几分姿色,我还琢磨着看也看光了,干脆收房当个妾室,谁知道她倒倒打一耙!”

    “要是老子不醒,还要被冤枉。这贱婆娘实在可恶!你们不信,就把她喊来对质!老子连她腰上的痣都认得!”

    突厥人说话粗蛮,其中以这二王子更甚,一口一句粗俗不堪,听得府衙的人都咂舌。

    突厥二王子这一番叫嚣很快传遍了临安城。

    他们前些天还在同情赵夫人,这会儿早就笑得乐不可支了。看起来虽不是什么偷情,但也确实可笑又丢脸。

    堂堂一个五品官员家的夫人,竟被那么丑陋恶毒的突厥人瞧了个精光。大家都快笑疯了。

    赵崇渊自然也知道了。

    昨天他虽然生气,但心想只是冲撞了一下,也无所谓。可是今日才发现丢脸到了这种程度!

    他气得端茶的手都一直在抖,痛骂了赵氏一通,还罚她禁闭三月,好好反省。

    是啊,别人先进的厢房,你不检查一番就脱还有理了?

    就算你不知道吧,犯了事大吵大闹,还跑去府衙发疯,这叫什么行径?

    别人遇到事都是藏藏掖掖,赵氏倒好,倒打一耙把自己打进了粪坑里!

    赵崇渊气得发疯,骂完后没看她一眼,转身去了姨娘房里。

    此后的几天,他出门的时候也感觉大家在背后指指点点,原本被贬了值就够烦了,这下更是抬不起头来了。

    而与之不远的邸馆里,突厥人夜夜狂欢兴奋不已。

    原本以为二王子不太行了,要连夜拉回突厥医治,谁料被这事一刺激,垂死病中惊坐起,竟是出现了医学奇迹,人竟然好了!

    突厥二王子笑得见牙不见眼,马上带了人去鸿恩寺还愿,还送上了一大笔香火钱。

    鸿恩寺的方丈当下观了他的面相,劝说他早些离开临安城:“二王子的八字与此地不合,才会遭遇如此难事。”

    原本的突厥二王子才不信外国菩萨,可这会儿捡回了一条命,每个毛孔都很信服,两天后就与大周国皇帝辞行,浩浩荡荡地回突厥了。

    原本这事就这么了了,谁料这突厥二王子狗改不了吃屎,刚出城就强抢了一个平民女子,强行掳进马车。

    那名女子的家人哭天喊地,跪在地上求他放过,却被二王子一顿鞭打,扬长而去。

    他还甩下一句狠话:“你们大周国的女人生得勾人,本王子玩玩那是她的福气。”

    这句话说完不过几个时辰……突厥国二王子再度发作了。

    他喝着喝着酒忽然又瘫了。跟上次一样,他全身绵软无力除了眼珠子还能转悠。

    随行的人都慌了,有人七嘴八舌地说要返回临城城,还有人说要再去鸿恩寺,只有他像见了鬼似的,死瞪着临安城的方向:“不、不能去、不能……”

    仿佛在发病前见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似的,但他这副样子已无法正常交流,任谁也问不出来了。

    这事自然也传回了临安城里,连江嬷嬷也听见了,她回去之后讲给云禾听:“街上的人都传遍了,说突厥二王子肯定是中了邪。”